徐娇娇刚出完馊主意,小五小六就来拿人了,柴房门一开,点名让花弥生去见李寄。
花弥生就知道这事儿没完,这次去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后果,总之,她心头那点忐忑始终就没停下过,一颗心始终吊桶打水似的七上八下。
徐娇娇一见来人,就立马拄着脑袋装柔弱,半点用处没有。
不过也是,指望李寄能放过她,大概除了天王老子,没人能管用。
小五小六对她的态度,比之前她扮丑的时候好了太多,不仅如此,小五还暗搓搓提醒她,“大当家的为了救你,手都快断了,一会儿你见了大当家,可要好好儿说话。”
听这话,好像没打算要杀她。
花弥生心下雀跃,当即十分配合的点点头,“我一定不乱说话,大当家的救命之恩,我一定铭记于心。”
小六见状,没忍住,也多了句嘴,“其实,你要是能乖乖听我们大当家的话,别再那么多心眼儿耍他,大当家是不会杀你的。”
花弥生一个劲儿说好,就这恭顺样儿,差点儿连她自己都信了。
李寄在议事堂等着她,刚到门口,里面两个人抬着一具尸体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那个账房。
尸体胸口插着一把剑,死不瞑目,经过花弥生身边的时候,前面的人手一滑,他头歪过来,眼珠子死死瞪着她,像是要化成厉鬼找她索命一般。
李寄一只手被游四海包裹的严严实实,另一只手,手里拿着手帕,擦擦脸上的血,擦完了,扔给花弥生,“正好,帮我擦擦手。”
花弥生如在梦中,拿着手帕哦了声,慢吞吞挪过去,一只手托起李寄的手,一只手轻轻擦着他手背上的血迹。
他的手比她大一半儿,掌心有一层茧,应该是常年习武所至,摸起来很粗糙,但是也很温暖,一点儿也不像是杀人的手。
杀人的手,应该是冷冰冰的才对。
她擦的认真,完全把李寄的手当做是一件古董名品的伺候着。
可擦着擦着,一声夹着哭腔的声音忽然颤悠悠的飘了过来,“大......大当家......”
花弥生方才进来的时候没注意,这会儿听见声音回头看,见是个妇人带着个孩子泪眼汪汪的缩在角落里,想来,应该就是死去账房的妻儿了吧。
李寄烦躁的蹙眉,“带着你那兔崽子,有多远滚多远,老子生辰刚过,不想手上再多两条人命,赶紧滚!”
账房到死也不肯说是受三当家指使才做假账蒙混他的,他下有妻儿,要是供出了三当家,李寄放了她们,还没出山寨,三当家的人就跟过去灭口了。
可他不说,李寄也会杀了她们,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自己撞在剑上自杀了,李寄本想把剑拔出来,可刚将剑刃抽出一寸,立马崩了他一身血。
账房一心求死,救也救不活了,留着他的妻儿自然也就没什么用了。
妇人见李寄似乎真的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抱着孩子,头也不回的跑出了这“阎罗殿”。
可花弥生并不知晓其中内情,以为账房是李寄杀的,也生怕自己落得跟账房一样下场,一紧张,抓着李寄的手不觉就暗暗用上了力。
她这点力气虽然微不足道,可也足以让李寄注意到她。
他低头看看自己被搓的通红的手背,揪揪她耳朵,叫她回神,“想活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