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寄看着她背影,若有所思,花弥生缓缓闭上眼,躺了一会儿,没听见李寄离开的声音,转个身,见李寄坐在桌前,正撑着下巴看她。
花弥生心里猛的一窒,撑着半身坐起来,“大当家,你怎么还没走?”
李寄一双笑眼,她之前从未见他露出过这种表情,比生气发火还可怕,心里便愈发没底,“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他便开口问她,“那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哪天晚上?我每天晚上都在这儿啊。”
“就我刚来的那天晚上,烛灯前放个人形剪纸,外头一看,以为是在看书,可屋里其实一个人都没有。”
他好像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把那天的事情说出来,没有动怒,脸上甚至看不出有生气,看的花弥生愈发忐忑。
他都知道了?
“你不在,骆清铭也不在,你们俩上哪儿去了?”
“大当家......”
他拉着凳子坐她床边,“我是不认字儿,你们读书人心眼儿多,可也别打量我是个傻子,在我眼皮子底下都这样,可怜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俩是不是早都睡到一块儿堆去了?”
是,他没念过学堂,没人教,说话口无遮拦惯了,心中想的什么嘴上就直言不讳的说出来,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对女人来说却是毁清白的。
花弥生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要误会她跟骆清铭之间有什么,她靠在床头,他既然都知道了,她也不再辩解,“我们是一起出去了,但是我跟骆清铭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他忽然原形毕露,露出凶狠本相来,“大半夜的两个人一起偷偷摸摸出去,这也叫清白?我是不懂,女人的清白是张嘴一说就能有的吗?你好歹是个读书人,整天把礼义廉耻挂在嘴上,你做的呢?做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花弥生愣了愣,忽然清醒许多,“大当家的憋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找个机会羞辱我?”
这么多天憋在心里的火似乎一下找到了源头释放,他一肚子气,说话语气也不好,“是我要羞辱你吗?你不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她忽然就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生气好了,庆幸李寄这么生气就只是因为怀疑她跟骆清铭不清不楚,并没有怀疑她是不是有别的目的,生气李寄说话难听,仅凭臆想就把她说的如此不堪。
花弥生在心中想了许久,没有辩解,反过来问他,“大当家这么生气,是因为我跟骆清铭走的太近?”
又想,听周祝的话,被他摆布,从而背叛李寄,这是两头都不讨好的营生,到时候李寄知道了要杀她,周祝觉得她没有利用价值还知道的太多,没准儿也要把她灭口,她与其把自己置于这样险境中,不如另外想办法求生。
思及此,又立马改口,“我跟骆清铭出去瞒着大当家是不对,但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请骆清铭出去跟我一起去找我爹,我怕......我怕周祝对我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