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寄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周围静悄悄的,他勾着脖子低头看了看,腰腹上缠了一圈棉纱,他光着上半身,身下只穿着一条中裤,他口渴的要命,撑着胳膊坐起来,疼的直皱眉。
“娘的......”也不知游四海究竟给他用了什么药,比早上刚醒来那会儿伤口还要疼的厉害,“人呢?小五!”
小五一直在外面守着,游四海说怎么也得明天早上才能醒的过来,他刚拄着脑袋眯了会儿,听见里面叫他,忙不迭开门滚了进去,拍拍袖子站起来,点了盏灯,凑过去问,“怎么了大当家?伤口疼?”
“水。”
“来了来了,这就来。”桌上的壶里始终续着水,小五倒了杯水给李寄,生怕他总来动去牵到牲口,抱着他的腿就往被子里塞。
李寄一脚把他踹开了,“干什么你?”
“我这不是怕您不小心碰着伤口吗?”小五一骨碌爬起来,又往他身后垫了个枕头,“茶凉了,我再去给您换壶热的,对了,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李寄不习惯被人这么伺候,压压手叫他停下,“用不着,拿酒来。”
“喝酒?”小五怔怔的看着他,“可是,游大夫特意叮嘱过,不能让您喝酒,对伤口不好。”
“老子才是大当家,让你拿酒就去拿酒,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水喝着没劲,不如酒好,既能暖身子,还能止疼,受伤了就应该喝酒才对。
其他事上,他说一不二没人敢反驳他的话,但这件事上得听游四海的,不然出了事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小五诺诺的,不敢听他的,一拍脑门儿,找了个借口,“对了,二当家说您醒了就去叫她,小的这就去告诉二当家。”
这兔崽子,李寄低声咒骂一句,叫住她,“花弥生呢?她没回来?”
小五说回来了,“您要是想见她,我这就去叫。”
李寄靠在床头,不说话了,小五吃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怔在当场,不知道是该叫还是不该叫,“大当家,那我......”
“滚滚滚!”李寄不耐烦把人赶出去,伸手摸摸滚烫的耳垂,懊恼的捶了下床板。
他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了花弥生。
月亮地,一尺距,她背对着他,瘦削的后背,还有......他摸摸小腹,还有带着点温度的束胸,脸上火辣辣的一巴掌,她瘪瘪嘴掉下来的几颗金豆子......李寄摸摸脖子,那里温度烫人,耳朵烧的他难受,室内燥热,一杯凉水灌进肚,却像往火上浇了一桶桐油,越烧越旺,烧的他坐不住。
吕不容收到信儿赶来的时候,李寄正站在窗口吹风,手里捧着水壶,见她来,就着壶嘴仰头倒倒,里面已经没水了,他扶着腰坐下,水壶扔给小五,“去打壶凉水。”
小五捧着水壶为难,“可是游大夫说......”
“没事儿,凉水喝不死他,去吧。”吕不容把小五打发出去,对李寄抬抬下巴,“夜里风凉,你还是穿上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