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去逛街吧!”几人正在聊天,这时张厨提议道。
“逛街?”李子勋疑惑的看着张厨,怎么看他也不是那种喜欢逛街的人呀。
“这你就不知道啦吧!今天是元宵佳节,益州城内会很热闹的!”
“我要去,我要去!”在一旁玩着的华儿听见外面会很好玩,赶紧对着李子勋喊道。
“那好吧!”既然有元宵夜会,那就去看看。再过几天愚明他们要开始上学,自己也要开始忙起来啦,到时候就没什么时间去玩了,那乘现在去玩下也好。
“好耶,好耶!去玩了!”华儿见李子勋答应了,比之谁都要高兴。
众人出了门,果然见外面热闹异常。
街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映入眼帘,让人目不暇接。
华儿和愚明拉着紫竹的手,兴奋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心的大笑。
忽然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只见街头上有一条东方巨龙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盘旋着,而前面一个大叔拿着一个大红球左右上下摆动着,那条龙也跟着追逐。旁边有许多男女老少的围观者,他们笑啊、跳啊,热闹极了。
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李子勋斜靠在路旁的一颗大树上,视线和思绪不经飘向了远方,此时的他,与这一片喜庆的气氛格格不入。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异乡异土生活的孤独凄然,从未如此的清晰。周围的气氛越是活跃,李子勋一直以来深藏在心底的某种感情就越的显现,直到再也抑制不住。
老妈的唠叨经常让他觉得烦不可耐,几个神经病一般的损友也让他大感交友不慎,经常吐槽的糟糕吃食,还有那在晚上吵得人睡不着的车鸣声……
这些他以前极度讨厌的东西,现在却都是他最为怀念的事情啊!
向来都不是多么感性的李子勋,此时眼睛却不由的有些湿润。
慕容浩然此时正跟张厨说着什么,突然赶紧一直在自己身边的李子勋不见啦,赶紧焦急的看向四周,直到看到靠在大树旁的李子勋,他才松了口气,但是看着李子勋那周身都笼罩的孤寂气息,慕容浩然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的异色,意外和惊愕皆有之……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那个他原以为一向乐观开朗的李子勋,也会有露出这种孤独的神情。
“子勋……”
慕容浩然慢慢的走进李子勋,低声对他问道:“子勋,怎么啦?……”
忽然,像是现了什么,慕容浩然的语气变得有些焦急,“子勋,你……你怎么哭了?”
李子勋衣袖一甩,不露痕迹的拭去了脸上的泪水,笑道:“没事,刚才眼睛里进沙子了。”
“那姑爷你拿着这些巧果,小环帮你吹吹……”
慕容浩然走进李子勋,一个用力,就将李子勋带到了自己的怀里,摸着李子勋的头发,慕容浩然温柔的安慰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告诉我的。”
李子勋趴在慕容浩然的怀里静静的点了点头。
黑夜中,星光映射出巨大的影子,一座恢弘的城池,出现在明灭不定的灯火中。
被灯火映照的通亮的街道上,慕容浩然和李子勋二人相拥在大树下,二人跟旁边热闹的气氛犹如两个世界,两人的世界温馨而清净,而旁人的气氛,已经近乎沸腾。
叫卖声,吆喝声,夹杂在震耳的锣鼓鞭炮声中……对于生活在这座城池里的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城内的主要干道之上,天黑之前,车马就已经络绎不绝,某些富贵人家的高大院墙之外,偶有露出彩楼一角,街市里巷,妓管酒楼,将各种物品陈列在门口,面对面的比赛奢华……
波光粼粼,倒映出明灭灯火的河面之上,画舫小船络绎不绝,歌声与笑声在河面之上徘徊,起了又散,散了又起。
而此时,某一座缓缓行驶的两层画舫之上,一场小小的诗会,已然达到了高-潮。
“苏兄高才,愚弟愧不可及……”
“今夜苏兄这佳词,怕是要摘得头名了。”
“呵呵,偶有所得而已,头名自然是不敢说的,还需诸位品评指正。”
“苏兄过谦了,论元宵诗词,在场可没有人能比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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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某位年轻学子做出了上佳的词作,引得身旁众人一阵赞叹,苏姓青年推脱了几句之后,脸上也难免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虽说今夜只是小型的诗会,与会的也不过是几个并不出名的诗社,就算作品能拔得头筹,也只能在小范围中流传,待到明日,恐怕就会淹没在浩如烟海的词作之中。
但最起码在此刻,对于身边之人的称赞,苏姓青年心里面还是极为受用的,待会儿若是有歌姬拿去传唱,虚荣心更是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哼,诗会还未结束就放此厥词,是不是得意的太早了?”
清一色的夸赞声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冷哼,自然会格外的刺耳。
众人面色愠怒的转头望去,看到几道身影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是白露诗社。”
瞧见那几人的模样,众人眉头微微蹙起,明显不怎么待见对方的样子。
这也不奇怪,自古文人相轻,大家属于不同的诗社,平日里都不怎么瞧得上眼,在诗会之中更是竞争关系,尤其是对方刚才还出言不逊,自然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
“哦,不知方兄有什么指教?”那苏姓年轻人眉梢一挑,问道。
“指教谈不上,只不过在下不巧也偶得一元宵词,不若请东篱诗社的文友指正一番?”最前面的一位身穿青色长衫的青年淡淡说道。
“洗耳恭听。”
方姓青年也不客气,一旁的桌案上就有笔墨,很干脆的拿起笔,沉思片刻之后,便在白纸上书写起来。
众人的视线自然同时的落在了桌上,那方姓青年写到一半的时候,以苏姓年轻人为的那群人脸色微变,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
能参加诗会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文化底蕴,此时周围众人看到那方姓青年写的词,和之前苏文天那对比,无论是遣词还是立意,都是前者要高上一筹。
诗会之上,大抵就是这样,即便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好词,被人比下去的情况也比比皆是,此前默默无名,凭借一佳词,扬名一方,名利双收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
这便是诗词的魅力。
被对手一词击败,苏姓青年带着东篱诗会的人灰溜溜的去了别处,得胜的白露诗会开始享受众人的称赞,此时并无人注意到,一位刚刚唱罢的歌姬走出了船厅,来到了甲板之上。
歌姬抬头向上望了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轻笑,沿着一旁的阶梯上了顶层,走到边上的雕花栏杆旁,对那倚栏望着河面的女子笑道:“怎么一个人上来了,方才又有几人有了好的词作,要不要下去看看?”
女子微微转过头,露出一张绝美娇颜,笑了笑道:“不看也罢,遣词虽异,但大抵都是“欢娱苦短”之类,哀婉凄楚,毫无新意,耳朵都快要听出茧来了。”
那歌姬苦笑一声:“不知若是楼下那些才子得知宛姑娘这样形容他们,心中会作何感想?”
“本来就是,那些才子自视甚高,可他们哪知道这就是小小的诗会而已,这益州的几大才子都没有参与,如果他们来了,又哪里有他们出风头的时候。”绝美女子讥讽道。
歌姬摇头回道:“宛姑娘说的对,这就是他们的自娱自乐罢啦!”
两人看着被灯火映红的湖面,不经陷入了沉思,即使在怎么看不起这些才子,但在怎么样也是他们比不了的。她们也只能在背后议论下而已。这是她们这些女子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