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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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勋飞身上马,转头道:“你们先带上医药,在城门口等我,我要先回去拿些东西。”说完不等他们回答,就一勒缰绳,飞驰而去。

尽管李子勋这是第一次单独骑马,但经过和慕容浩然的两次共骑飞奔,已经基本知道如何操纵,加之此马是衙门的官马,所以都是经过训练的,很好操纵,骑着马很快奔回了五味堂门口。

将马系在门口,李子勋急匆匆进了大堂,刚进去就听周济世说来了好些危重急症病人,和先前那些人一样,都按李子勋的要求转移到隔离区病房了。

李子勋急匆匆跑到隔离区,一进门就傻眼了,隔离区地上放着七八架用门板做的简易担架,躺着的病人都是益州城各处的大夫转移过来的病患。

经过诊察,发现他们全部症状一样,全身剧痛,皮肤紫绀,高热咳嗽,痰中带血。

五味堂的大夫都按照李子勋的叮嘱正忙着救治病人。而李子勋先前抢救的少妇,还有她丈夫和小孩,服药之后病情都比较稳定。而新转过来的病人,一部分服药之后没有进一步恶化迹象,而大部分病人,尤其是危重病人服药之后没有明显好转,病情继续恶化,有两人已经死亡。

看见有人死去,李子勋的心情十分沉重,从中医辨证角度看,肺鼠疫不同阶段会有不同的症状,自己先前用的汤药只对部分对证的病人有效,所以,要想提高治愈率,必须对每个病人亲自诊察,辨证论治。但是,这病一旦爆发,就是大面积传染,成千上万的病患,自己根本无力一个个亲自临诊。而且,肺鼠疫从病发到死亡,一般不超过三天,也来不及一个个诊治。

怎么办?李子勋此时也是焦头烂额,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紧张得就差白头啦。

这时,周济世订购的第一批隔离服和防毒面具已经紧急做好送来了。李子勋大喜,立即吩咐所有参与救治的人员都穿上防毒面具和隔离服,并对他们简要说了防毒面具和隔离服的使用方法和用途。

对于那些尸体,周济世都按照李子勋的吩咐特意转移到地下殓房,然后使用消毒药水对隔离区进行严格消毒。

见五味堂已经进入了紧序有条的救治状态后,李子勋这才拿着一些装备准备去刘家村。

“子勋,万事小心!”周济世一脸慎重的叮嘱道。

李子勋笑着点了点头道:“爷爷,放心吧!我自己会注意的。”

李子勋穿戴好防毒面具,又拿了几套用布巾包好背在背上,解开马匹,纵马飞奔,来到城门口。

此时城门口已经开始有捕快在对进出人员进行探查,王博士等人也等在门口了,见到李子勋来了,满脸不高兴道:“如此紧急的事情,你怎么如此磨磨蹭蹭的?”

李子勋沉声道:“大人,我们五味堂刚刚又接收啦一批新的病患,他们的症状与之前的病人相同,都呈现出疠疫的症状。而且已经有两人死亡!其余的病人病情也很严重!我担心城里可能也会爆发疫情,我想两位大人没必要都跟我去六家村,最好留下一位在这里坐镇。”其实李子勋是不太想跟王博士一起共事,相比之下,那位胡助教更好相处,所以他就想着干脆让王博士留下来,这次他们只是去探明情况,就他和胡助教就够啦。

王博士一听李子勋的话,脸色顿时一变,“城内也可能会爆发疫情?”

李子勋点了点头,这可不是他危言耸听,现在益州城内有了感染的患者,那么一不小心,是可能爆发的。“大人最好留下坐镇,您可以去五味堂找周济世周大夫,查看一下便知真假。”

“那好!”王博士正不想深入疫情去,此时李子勋都这样说啦,他刚好顺坡下驴,转头对胡助教道:“你带李良跟李大夫一起去刘家村查明详情,至于王玉,你随我去五味堂查看情况。”

临走前,李子勋特意叮嘱守城门的捕头的头领,让他派人去五味堂把订做的隔离服和防毒面具拿来穿上。

之后跟着胡助教、李良打马扬鞭飞奔出了城门。

一路上,不时遇到拖家带口的逃难人群,询问得知,来自不同的村子,那些村子都有不少人病死了,其中也有刘家村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种事情不能道听途说,万一是以讹传讹,那可不成闹着玩的。几人继续打马往前飞奔。

接近刘家村时,路上已经能看见三三两两倒毙路边的尸体,全身紫黑,死状甚为恐怖。让人不忍去看。

刘家村在一条小河边,远远望去,是个风景宜人的地方,他们打马扬鞭,一路飞奔,终于来到了刘家村。

村口有些牛羊在低头吃草,却看不见放牧的人,远望村子,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更看不见炊烟飘荡,三人互看了一眼,都是心头一沉。

李子勋下马吩咐道:“大家赶紧换上隔离服,带上防毒面具,千万不要取下来,这是防备邪毒的!”

胡助教和李良学着李子勋的样子穿上了隔离服,带上防毒面具。之后李子勋讲了使用注意事项,然后几人才重新上马往村里奔去。

刚进村子,李良便一声惊叫,吓了大家一跳,只见李良指着一间房门口:“那里……,那里好像倒着一个人!”

李子勋顺着李良的手指方向瞧去,只见村口这家院子门口趴着一个人,姿势很怪异,单单从那僵硬扭曲的姿势李子勋就能判断,这人应该已经死亡。众人纵马过去,来到院子门口,只见趴着的是个老头,李子勋飞身下马,走过去,小心地将他翻转过来,只见他面色紫绀,两眼瞪得大大的盯着前方,尸体已经僵硬了。

李子勋起身望了一眼院子里,发现还躺得有一个人,是个白发老太,急忙进去查看,发现也已经死了

李子勋几人来到村里的空旷之地,大声喊道:“有人没有?”

众人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村子里飘荡,但等了好一会也没有听到任何回答。

李子勋吩咐道:“大家分开搜查,看看还有没有活人!然后在这里集中!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绝对不要脱下隔离服和防毒面具,更不要用裸露在外的手去碰尸体!”

胡助教和丽良搜查左右两边,李子勋从中间开始搜寻。

刚走了没几步,便在路边发现倒毙的几具尸体,全身紫黑。李子勋一路纵马前行,一路呼喊,一直走到村子另一头,除了路边倒毙的尸体,却是没有听到一个活人的回答。

李子勋只有下马,开始挨家挨户搜索,推开门,便看见尸体倒毙在房间里,有的躺在床上,有的倒在地上,尸体倒得到处都是,男女老幼都有。仅李子勋搜索到的尸体便有数百具。很多家被翻得十分凌乱,地上散落着一些不值钱的东西。见此,李子勋心头一沉,看来村里的幸存者在惊恐之下已经逃离了村子,如此一来,疫情恐怕会进一步扩散!

现在没有办法向慕容浩然他们汇报,李子勋只能继续搜索幸存者。

终于,在一家院子里,李子勋发现了一个年轻男子,正歪着身子斜靠在墙角,无神地望着门口,嘴里还在呼呼喘着粗气。

李子勋快步跑了过去,蹲下身问:“这位大哥?我们是县衙的医官,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死了……,咳咳咳……,都病死了……,还不到两天,一个村的人都死光啦,咳咳咳……剩下的……,都跑了……咳咳咳”

“你知不知附近还有那个村子有这种病?”

“不知道……咳咳咳,胸口……好痛……”

说到这里,这人摇摇晃晃呼吸越来越急促。

李子勋眼看他马上就要厥脱,急忙从出诊箱里取出金针要替他救治,可是,刚刚把金针拿出来,这男子嘴巴汩汩冒出暗红色的鲜血,两眼一翻,慢慢软到在地,就此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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