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玖看着躺在地上,还处于晕倒状态的明朗,说:“他怎么办?”
舒鹤年说:“咱家可不是收容所,不能带回家。但是不带回去的话,万一路过的什么鬼啊怪啊的,把他吃了怎么办?”
舒玖说:“在地上画个阵吧,等他醒了自然会自己走的。”
舒鹤年点点头,说:“也对。”
然后就地上随便画了几下,最后围着明朗画了一个大圈,拍着手说:“搞定。”
舒鹤年说完了,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说:“差点忘了。”
他从兜里又掏出一张黄符,“啪”的一下贴在了明朗的脑门上,看着地上的阵法慢慢的散发出淡黄色的光芒,笑着说:“这回大功告成了。”
舒玖说:“好了,咱们走吧。”
舒鹤年说:“等等!”
他叫住舒玖,然后突然回头跑回去,在明朗的口袋里翻了半天,掏出了明朗的钱包。
舒玖眼皮跳了跳:“……”
舒鹤年不等他说话,就笑眯眯的说:“他用了我两张黄符,我的黄符可都是最高档的黄纸,好几百块钱一张,再加上我高深的法力,算他两百一张还是打八折了。”
他说着,脸沉下来,说:“不是吧,这个明朗兜里只有二百块钱,那我岂不是亏了!咦?”
舒玖硬着头皮走过来,说:“又怎么了?你翻人家的钱包不太好吧?”
舒鹤年从明朗的钱包里拿出一张纸票来,说:“快看啊,这家伙钱包里揣着冥币?”
舒玖定眼一看,果然是冥币,不过只有一张,而且混在一堆零钱里面,亏得舒鹤年还能翻出来。
明朗是个普通人,一看就知道了,而且不信鬼神,对于普通人来说,冥币只能烧给死人,其他什么用途也没有了,又不能当流通货币用,所以明朗兜里揣着冥币,这一点确实很奇怪。
舒玖说:“是去扫墓了吧?”
舒鹤年赞同的点点头,从明朗的钱包里又拿出另外一样东西,是个停车的小条,上面写着龙x公墓。
舒鹤年对明朗的钱包产生了很大的情趣,把自己的劳务费拿走之后,又看了看,笑着说:“你刚才说他和王嘉石在路口打架?”
舒玖点头说:“是啊。”
舒鹤年笑着晃了晃他的钱包,说:“那为什么他的钱夹里竟然还有王嘉石的照片?”
他说着,舒玖一愣,或许是和蛇精病们呆的时间太长了,不可抑制的脑补了一段虐恋情深相爱相杀来……
不过再一看舒鹤年举着的钱包,里面夹着一张照片,上面确实有王嘉石,但是不止王嘉石一个人,是剧院的艺术团集体照,看起来有些时间了,不是很新,因为长时间放在钱夹里,四个角都磨损了,照片上还都是手印儿,似乎是经常会看的缘故。
舒玖凑过去仔细看那张照片,照片上一共六个人,团长孙德闻,主演明朗、彭小满,还有替补主演王嘉石,另外还有一个人穿着黑色的斗篷,手上拿着镰刀,笑得很憨厚,肯定就是那个演斗篷人的张鑫了。
有一个人是他们不认识的,站在团长孙德闻旁边的一个年轻男人,男人笑的很温和,长相精致中带着英气,绝对是偶像级别的,让小姑娘看着可以惊叫出来的,团里其他演员也都是样貌出众型的,但是这个男人站在他们中间,就好像众星捧月一样,让人不能忽略。
舒玖诧异的说:“是刚才那个厉鬼……”
舒鹤年说:“亏得你看得出来,刚才那个鬼青面獠牙的,浑身都是戾气,面目都扭曲了,和这个照片里的也太不像了。”
舒玖说:“这件事情有点复杂了,这个男人会不会就是明朗口中的崔景。”
舒鹤年说:“诶,冥主大人可让你不要管闲事的。”
舒玖挑了挑眉,突然把手里的蓝色妖姬递给舒鹤年,让他抱着。
舒鹤年被迫结果花束抱在怀里,说:“干什么啊,我可不帮你抱着,这也太沉了。”
他说着,就见舒玖把明朗的钱包拿过去了,钱包里本身只有两张红色的钞票,都被舒鹤年拿走了,剩下的只有一把零钱,最大的面值二十块钱,不多零零总总加起来,估计也有小五十块,舒玖一股脑塞进舒鹤年手里,笑着说:“明朗委托你的。”
舒鹤年瞪着眼睛,几乎跳起来,说:“我呸,我告诉你我的出场费很贵的,那几张毛票就想委托啊?啊对了,咱们的重点不在这里!”
舒玖把照片和停车的小条抽出来放进自己兜里,然后把钱包丢回明朗怀里,说:“行了,咱们回去吧。”
舒鹤年:“……”
舒鹤年抱着花,追着舒玖往前走了几步,说:“你就是喜欢管闲事……简直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想想你当年管了鬼王的事情有什么下场?还不是让有心人占了便宜?哎不过,如果不管闲事也就不是你了。”
舒玖只是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们回到家里,福禄寿喜看着舒鹤年。
阿福说:“咦,玖玖,你的花怎么又抱回来了?”
舒玖说:“遇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他说着坐到电脑前,把电脑打开,然后搜索了一下“崔景”,他不知道崔景到底是哪两个字,只好打了拼音进去,不过搜索还是很给力的,直接列了出来,有百科资料。
崔景是艺术团的骨干,和孙德闻一起白手起家组建了艺术团,招募了很多艺术界的新人,他们的歌剧很有创意,很快就小有名气了,然后引来了很多投资,后来组建了这个剧院。
孙德闻是团长,崔景是副团长,但是孙德闻一直是幕后工作,并不上台,而崔景长相好,唱功好,表演能力也是一溜,是团里当之无愧的台柱主演,所以崔景的名气一直比孙德闻要大得多。
剧院建成之后,艺术团又扩张招人,王嘉石正式进入艺术团,他们的骨干就固定在这六个人上。
明朗也是艺术团的老人,功底好,吃苦耐劳,虽然家境不怎么样,但是口碑非常好,只不过他的脸长得虽然好,但是和崔景没法比,崔景在的时候,明朗一直是饰演重要的配角。
再说张鑫这个人,他是名校毕业,在这个讲究出身的圈子里,张鑫是最有资本的,不过张鑫的面向只能说是普通,而且身材过于高大威猛了些,总是演一些反派角色,再加上后起之秀王嘉石的加入,他在这六个人中,一直是末尾的地位。
王嘉石进团晚了一些,但是人努力,又会做文章,很多赞助是他拉过来的,出席酒会酒宴,王嘉石才是真正的骨干,王嘉石在网上的评论走两个极端,喜欢他的非常捧着他,不喜欢他的骂的很不客气,比如*,比如被包养,比如有传闻是同性恋……
而彭小满是这些骨干之中唯一的女人,身材好,面相好,家境也不错,进团之后可以说是顺风顺水,而且出演的角色都很讨喜,没有多少负面新闻,最热门的新闻也就是娱乐杂志热衷的三角恋了。
八卦杂志上写着彭小满和王嘉石是恋人关系,不过那天在娱乐城里舒玖和舒鹤年也听见了,只是捆绑炒作而已,这俩人之间没什么关系。八卦杂志上还写着,彭小满曾经倒追过副团长崔景,崔景和王嘉石因为彭小满而大打出手,被八卦杂志拍到过照片。
这些也都是曾经的事情了,因为崔景已经死了,死了有一年的时间了。在崔景死后半年,彭小满就和王嘉石正式交往了。
舒鹤年凑过来看着屏幕,说:“他们之间的事情还不少,看来这个团还是比较有料的。”
舒玖把从明朗那里拿来的照片和停车小条放在桌上,说:“厉鬼就是崔景,这样看来崔景一年前的死因不是演出意外,而是被谋杀。”
舒鹤年看着这些资料,说:“要说谋杀,这五个人都有动机的。”
舒鹤年说:“而且我听到明朗和王嘉石对骂的时候说,大家都有份,崔景的死很有可能是他们合谋的。”
舒鹤年咋了咂嘴,说:“这到底是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舒玖说:“明天早上咱们去公墓走一圈。”
阿福水亮的大眼睛立刻睁得老大,说:“玖玖带我去吧!我最喜欢公墓了,因为那里有很多祭品!”
舒玖:“……”
舒鹤年把兜里的钱掏出来数,说:“我就收明朗四十八块五毛钱,竟然还要大老远的跑去公墓,简直了,我真是业界良心。”
第二天一大早,舒玖和舒鹤年就起床了,因为要去赶公墓的大巴车,上了车舒鹤年一边买票,一边说:“太不值了,去公墓一个人来回要二十块钱,咱们两个人加起来就是四十块钱,明朗的委托费现在只剩下八块五了,一会儿下车买两根好一点的冰棍,就没钱了。”
舒玖:“……”
舒玖额角跳了跳,说:“大冬天的我不吃冰棍,八块五你可以自己都吃了。”
舒鹤年点点头,说:“好吧。”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大巴车,他们终于到了公墓,车子停在了下坡的地方,再往上上不去了,只能自己走上去,大约还有三四百米的距离,舒鹤年一边抱怨一边下了车。
下了车之后他就在找小卖铺,真的打算买两根冰棍吃,但是墓地旁边只有卖纸钱的,冥币的,花圈的,根本没有卖冰棍的!
大巴停在了停车场里,一个小时之后往回开,乘务员特意提醒大家别错过时间,舒鹤年指着旁边的一辆黑色奔驰说:“我赛,奔驰还来这种地方扫墓?”
龙x公墓是比较平民的公墓,现在不止冥府的物价很高,连公墓的价格都水涨船高了,不过有钱人不在乎这个,而是很信风水的,必须要葬得好,是不会来这种平民公墓的,能看到一辆好车也不容易。
他们一路往上走,舒鹤年说:“虽然咱们有停车的小条,还有死人的名字,但是这么大的公墓,要怎么找啊?我能不能问问工作人员,哪个是崔景的墓?”
舒玖:“……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舒鹤年说:“而且工作人员肯定也不知道崔景是哪个墓!”
舒玖想了想,说:“要不然问问这边的邻居吧?”
舒鹤年额角一跳:“……”
舒鹤年说:“我是天师,是抓鬼的,你要问你自己来。”
舒玖也没有什么异议,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然后敲了敲一块墓碑,就像敲门的动作一样,随即墓碑发出“谁呀”的声音,然后一缕白烟儿从墓碑里冒了出来。
舒鹤年看着这缕白烟冒出来,顿时有点后脖颈子发凉的错觉,总觉得他们为了找到崔景的墓碑,还挺拼命的!
白烟冒出来之后凝聚成了一个白发老者的样子,满脸褶子眯着眼睛,说:“啊呀小伙子敲什么敲啊,不知道老人家我老了,觉都睡不够吗?现在几点了?”
舒玖看了一眼手机,很淡然的说:“十点了。”
老人家说:“我每天早上要睡到十点半的!”
舒玖说:“我们只是想跟您打听一下。”
老人家坐在墓碑上,用拐棍儿敲着墓,说:“打听什么啊?不过你跟我打听就对了,我住在这里五十年了,五十年了你知道吧小伙子,旁边这些邻居都没有资历老。”
舒玖说:“您知道这附近有个叫崔景的吗?”
老人家脸色突然变了变,说:“我知道!我知道!崔景吗,那个搞艺术的,据说生前是剧院的,多才多艺啊,而且小伙子长得特别帅,我们旁边这些住户啊,不管是小姑娘还是大妈大婶,一看到他,鬼眼都直了!”
舒鹤年听着老人家絮叨,眼皮直跳。
老人家继续说:“不过这个崔景,好像挺忧郁的,而且也不去冥府报到,据说是枉死的鬼,嘿嘿我实在太幸运了,我怎么也算是寿终正寝,没这么多烦恼。他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是和我们这些邻居的关系还挺好,但是……”
舒玖看着老人家皱眉,说:“但是什么?”
老人家抬了抬拐杖,说:“喏,他就住在那边,十排二十号,往上走拐过弯去就能看到了。只不过你们找不到他的,他的魂魄最近走了……”
舒鹤年说:“走了?是去报仇去了吗?”
老人家说:“这就不知道了,他没有说过……前几天,有个年轻男人来给他扫墓,这个年轻人抱着一把蓝色妖姬,放在崔景的墓前,年轻人竟然能看见鬼魂,把我们都吓着了,还以为是驱鬼的道士天师。”
舒鹤年眼角抽搐,说:“哪个天师道士会到墓地来驱鬼。”
老人家说:“不过他不是天师,也不是道士,他就站在墓前和崔景说了几句话,然后崔景就跟着他走了。”
舒玖说:“那个年轻人长什么样子?”
老人家想了想,说:“长什么样子……嗯……这个这个,挺高的,长得挺正的,年轻人是大黑天儿来的,老人家我老眼昏花,看不太清楚啊!”
舒玖:“……”
舒鹤年:“……”
舒玖他们问了半天,终于决定去十排看看,老人家坐在墓碑上,挥着拐杖,笑眯眯的说:“小伙子记得常来聊天啊!”
舒鹤年:“……”
他们往上走,十排是半山腰的地方了,虽然只是个小山坡,但是爬了也有五分钟,两个人都有些微微出汗,十排左边是双数,右边是单数,他们往左拐,刚一拐,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的墓前。
男人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黑西服,戴着墨镜,手上捧着一大束蓝色妖姬,眼睛注视着前面的墓碑,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竟然是那天在剧院见到的乔易安乔老板!
舒鹤年拉了拉舒玖的胳膊,说:“蓝色妖姬啊!那老头说的年轻人,会不会是他?”
舒玖蹙着眉,说:“我觉得不是,乔易安身上没有任何灵力的波动。”
舒鹤年摸着下巴说:“也对啊,这么看来,乔易安要么是个祭扫的普通人,要么就是深藏不露的幕后人。”
他们站在不远的地方,乔易安很快看到了他们,因为隔着墨镜,舒玖和舒鹤年看不出乔易安的表情。
乔易安弯下腰来,亲自把花束放在墓前。
舒玖和舒鹤年走过来,这块墓,正是崔景的。
乔易安摘下墨镜插1进兜里,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说:“如果我没记错,是两位舒先生,怎么,也来扫墓吗?”
舒玖说:“是啊乔先生,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碰到您。”
乔易安又回头看了看墓碑,笑着说:“小崔生前是我的至交。”
舒玖看了一眼墓碑,清扫的很干净,比其他墓碑都干净,上面的刻字也很清晰,刻字的红漆是新涂的,墓前摆放了很多祭品,看起来乔易安很上心。
舒玖说:“看来乔先生总是过来?”
乔易安笑的滴水不漏,说:“小崔没有家人,他剧团的朋友们又太忙了,毕竟曾经也是朋友,我总是有时间就来祭扫一下。”
他说完,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说:“不好意思两位,我之后还有一个合同要谈,先走一步了。”
乔易安迈开步子,经过舒玖和舒鹤年,就往山下走去,后面两个保镖也跟上去,很快就看不到他们了。
舒鹤年摸了摸下巴,说:“蓝色妖姬的出现频率有点高,很有问题。”
舒玖看着墓碑前的蓝色妖姬,说:“这样看来崔景生前肯定是喜欢这种花的,那我昨天给彭小满送花的时候,她那么大的反应,看起来彭小满也是知情人之一了。”
舒鹤年说:“不只是知情人,而且是内1幕人员之一。”
舒玖说:“看乔易安的态度,或许真的是来祭扫,”
舒鹤年说:“那可不一定,乔易安看起来就不是简单人,说话滴水不漏的,没准是出于愧疚。”
舒玖挑眉说:“也有可能,那可疑的人就太多了。”
舒鹤年说:“接下来去哪里?咱们还有八块五的委托费可以周转。”
舒玖:“……”
舒玖压了压狂跳的眼皮,说:“拿着你的八块五,咱们去一趟剧院吧。”
舒鹤年说:“八块五可买不了门票!”
舒玖:“……”
他们两往山下走,一边走,舒玖一边说:“如果剧团的其他五个人都是知情人或者内1幕人,崔景已经变成了厉鬼,必定还要继续报仇。”
舒鹤年说:“其实我更奇怪是什么人来找的崔景,听那个老头的意思,崔景之前虽然很忧郁,但是并没有变成厉鬼,那个来找他的年轻人,肯定不简单。”
舒玖说:“或许是有鬼契也说不定。”
两个人走到山下,准备去停车场找大巴车,结果就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宾利车。
舒鹤年说:“我赛,这个公墓什么时候停这么多好车了?刚才是奔驰,现在又是宾利的,哎嘿,这个车有点像冥主大人的车啊?”
他正说着,黑色宾利的车窗“唰”的一声慢慢降了下来,舒鹤年笑着说:“啊呀那个车主也有点像冥主大人……”
舒玖:“……”
查缚坐在车里,看着他们,说:“上车。”
舒鹤年瞪着眼睛,说:“真的是冥主大人!”
舒玖:“……”
舒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查缚并没有马上启动车子,只是沉着脸,说:“怎么来这里?”
舒鹤年还没有说话,舒玖已经抢答了,说:“舒鹤年接了明朗的委托。”
舒鹤年:“……”
舒鹤年傻了眼,拍着副驾驶的椅背,说:“你竟然血口喷人!”
舒玖回头看着他,说:“你确实拿了他的钱。”
舒鹤年瞪眼,说:“四十八块五吗!”
舒玖点头。
舒鹤年:“……那也不是我主动拿的啊!”
舒玖对查缚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公墓?”
查缚说:“我去找你,你没在家,福禄寿喜说的。”
舒鹤年说:“原来是专业插刀团的!”
舒玖:“……”
查缚发动了车子,舒玖说:“去剧院吧。”
查缚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没说话,不过在路口的时候果然拐了弯,没有直走,往剧院去了。
舒鹤年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后排,默默的摇头。
车子在剧院门口停下来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因为这个时间半半拉拉的,演出才到了一半,没人出来也没人进去,所以停车场上虽然有不少车,但是没什么人。
他们把车子停下来,还没有下车,就听见那边有人再说话,舒玖侧头一看,竟然是明朗和王嘉石。
王嘉石也是刚到,打开车门还没有下车,明朗堵着他的车子,指着王嘉石的鼻子骂,说:“王嘉石你什么意思!你竟然打晕了我,还偷我的钱!你是想也弄死我吗!”
王嘉石看着他,说:“你是神经病吧?昨天晚上你咬够了人不就走了吗,我哪去打晕你?你有几个钱?我会偷你的钱?!”
明朗说:“昨天晚上就你和我,我走到胡同的时候就被人勒住了脖子!你说不是你,难道是鬼吗!”
舒鹤年:“……”
舒玖想了想,昨天晚上明朗是和王嘉石吵架之后分开的,后来他被厉鬼袭击了,可能当时害怕,但是醒来的时候什么事也没有,而且最重要的是钱包空了……也难怪他会以为是王嘉石干的。
明朗说:“我告诉你王嘉石!你还别这么拽拽的,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拽拽的!你把我惹急了,咱们就一拍两散,我也拉着你死!”
王嘉石冷笑着说:“我怎么今天这么背,一来剧院就被狗咬?”
明朗冲过去扥住王嘉石的脖领,说:“你说什么!”
他们正说着,一个女人从剧院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包,还拿着汽车的中控钥匙,正是彭小满。
彭小满看见他们,愣了一下,赶紧过去拉开两个要打架的人,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这是剧院知道吗,有什么事外面打架去,在这里打架,一会儿散场了被别人瞧见了怎么办!明天你们就都见报!”
明朗正在气头上,冷眼看着彭小满,说:“见报?嘿嘿,我早就忍够了,好啊,咱们一起见报!彭小满,我告诉你,别装你的清高女神了,你的嘴脸也很恶心!”
彭小满顿时就急了,说:“你怎么说话呢?我好心劝你们,你怎么不识好人心?”
明朗说:“好人?你是个屁好人!你跟王嘉石就是一丘之貉!当时如果不是你听了崔景的墙根,什么事也没有!”
彭小满的神色有一刻不自然,脸色一下就沉下来,说:“你突然提起那么久的事情,是什么意思。”
明朗冷笑说:“什么意思?我忍够了!”
彭小满说:“当年的事情大家都有份,你还忍够了?好像把自己说的很清白似的!”
明朗说:“是啊,崔景死了,你们就开始针对我了,我当时也真是傻,我就该报警的!现在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看看你们干的好事!你们敢说那桶油漆不是你们弄得,让我当不成主演,我现在脸上还这个样子!没他妈两个月上不了台!你们高兴了啊?尤其是王嘉石,你们高兴了是吧!不止这样,王嘉石你这个兔崽子,还想要勒死我!你自己说,昨天除了你和我,还有第二个人吗!你竟然口口声声说不是你!”
三个人打得不可开交,都没注意到不远处坐在车里围观的舒玖他们。
舒玖说:“看来他们心里都有鬼。”
舒鹤年说:“要我说,他们都不是好鸟,让崔景来报仇得了,省的还要跑来跑去。”
舒玖皱眉说:“但是别忘了,有一个年轻人去找了崔景,崔景忽然变成了厉鬼,这个年轻人很可能就是下鬼契的人。”
舒鹤年说:“这可怎么办?也找不到崔景。”
他们正说着话,剧院已经散场了,很多人从剧院里出来,往停车场过来,明朗王嘉石和彭小满都吓了一跳,他们之间再有多少不满,也不会在众人面前撕破脸皮,至少现在还维持着团体的美好表象。
明朗和王嘉石很快就急匆匆的从侧目进了剧院,而彭小满坐进车里,开车走了。
舒玖说:“算了,咱们也先回去吧。”
查缚启动了车子,舒玖对查缚说:“对了,那个叫乔易安的人,可能也和这件事情有关,我们在墓地的时候看见乔易安抱着蓝色妖姬来给崔景扫墓,帮我看着他一些。”
查缚听着皱了一下眉,舒玖说:“怎么了?”
查缚说:“虽然我和乔易安的接触不多,但是生意场上有很多传闻。”
舒鹤年顿时八卦起来,说:“什么传闻?”
查缚面色很平静,冷淡的说:“乔易安曾经公开向媒体透露过,他的爱人喜欢蓝色妖姬。”
舒玖和舒鹤年顿时都很震惊。
舒鹤年说:“什么?那崔景他……”
舒玖说:“那这样看,乔易安真的是去扫墓的。”
舒鹤年摸着下巴说:“如果乔易安和崔景是这种关系的话,我觉得崔景会再去找乔易安的。”
舒玖说:“难道要从乔易安下手?这等于守株待兔,万一崔景对乔易安没有执念呢?”
查缚说:“我明天会和乔易安谈一个合作。”
冥主大人说的话虽然少,但是舒玖和舒鹤年已经听明白了,舒鹤年笑眯眯的说:“啊呀冥主大人就是闷骚啊!”
查缚开着车,只是抬了抬眼皮,从后视镜里看了舒鹤年一眼。
舒鹤年顿时浑身一颤,一股凉意从后脊梁爬起来,赶紧捂上嘴,装作什么都没说过。
查缚把他们送到小区里,舒鹤年下了车,舒玖才笑眯眯的看着查缚,说:“那明天早上我们去找你。”
查缚看着他,说:“这件事情本身不关你的事。”
舒玖耸肩说:“可是总是让我撞上。”
查缚有些无奈,只是叹了口气,舒玖解开保险带,突然靠过来,在查缚嘴唇上亲了一下。
舒玖只想亲一下,毕竟舒鹤年还在外面等着呢,哪知道冥主大人动作更快,突然伸手捏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按住了舒玖的后脑,舒玖离开的嘴唇立刻又贴了回来,两个人唇舌交缠在一起,查缚的舌头撬开舒玖的牙关,窜进去,带着一丝粗暴,席卷着舒玖的唇舌。
“唔……”
舒玖感受到了查缚的不同寻常,比往日更加急切,“嘭”的一下,查缚忽然腰一用力,将舒玖按在副驾驶的坐骑上,顺着舒玖的嘴唇,亲吻着他的下巴,一路滑下去,舔吻着他的脖颈,舒玖被他弄得浑身酥酥麻麻的,顺从的扬起脖颈来,粗喘着气向后抵着椅背。
舒鹤年下了车,等了一会儿不见舒玖下来,就走过去,说:“下个车也这么慢,你简直赶上七老八十的……”
他的话音还没说完,就看见了车子里劲爆的一幕,赶紧用手捂住眼睛,然后另一只手敲了敲车窗,说:“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不是晚上十二点,大白天的,有人过来怎么办,你们注意一下市容影响!”
查缚的唇舌在舒玖脖颈间,稍一用力,舒玖被查缚咬的疼了,“啊”的急促叫了一声,然后瞪着眼睛看他,查缚已经支起了身,似乎是在平息自己的气息,眼中的*转瞬之间又恢复了冷静和冷漠,将副驾驶的座椅调回来,然后给舒玖系好扣子。
舒玖下了车,查缚坐在车上,把车窗降下来,看着他和舒鹤年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进楼门里,最后看不见了,查缚仍然注视着楼门的方向,看了很长时间。
查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碰触道舒玖的一刹那,忽然有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急躁,仿佛五脏六腑都拧在一起,记忆里有一种松动的感觉,想要狠狠的拥抱他,让他不会从自己眼前消失……
这种感觉,查缚头一次感到了心慌。
查缚凝视了良久,终于启动了车子,往回开去。
车子过了牌楼,跨过了人界,眼看就要到冥府,查缚忽然皱了一下眉,猛地将车子停下来,然后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四周没有人,寒冷干燥的风吹着两旁的枯树,发出轻微的飕飕声。
查缚面无表情,漆黑的眸子犹如深潭一般,冷着声音说:“出来。”
四周仍旧没有人,没有动静,但是很快的,有什么发出了“呵呵”的沙哑笑声,就像有什么摩擦着老树皮一样,沙哑低沉的笑声明显是刻意的,似乎不想让查缚听出他是谁。
那个声音笑着说:“冥主大人,我送你的礼物怎么样?”
声音慢吞吞的说着,“你曾经宝贵的,却已经忘却的感情。”
查缚皱了一下眉。
那个声音又幽幽的笑着,说:“冥主大人,您还记得我的提议吗?如果冥主大人选择合作,我能帮你找回所有你忘记的……因为该忘记的都忘记了,没有忘记的人却不愿意说,而您忘记的,恰巧是舒玖最珍视的……”
查缚只是冷笑了一声,说:“你还没说过,你的合作是什么。”
那个声音笑着说:“是改天换地,冥主大人。”
查缚说:“好大的口气。”
那个声音说:“因为我要合作的是冥主大人,口气不大怎么行?三界之间,就算是上仙,也要从冥主大人的六魂道飞升羽化,为何非要以天为尊,冥主大人,您大可以改天换色。”
查缚的声音照旧很冷漠,说:“看起来,你是为我好。”
那个声音笑起来,说:“我生而并没有野心,却被三界错怪,这些我都不在乎……冥主大人放心,我既没有野心,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我要讨回我该要的。”
查缚笑了一声,说:“你该要的?”
他的话音没落,指尖突然亮起一星冥火,幽蓝色的光芒即使在白天也很扎眼,只是在转瞬之间,冥火破风而出,“嘭”的一声打在空气中,却像是打到了一个东西,突然遇到了阻碍,那个沙哑低沉的声音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
查缚没有回头,指尖的冥火已经熄灭,仿佛他从来都没有动过,只是眯着眼,冷淡的说:“如果想要和我讲条件,首先要有资本。”
那个声音“呵呵”的笑起来,说:“看来我的诚意不够。”
他说完,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舒玖和舒鹤年往楼上走,舒鹤年突然“啊呀”了一声。
舒玖被他吓了一跳,说:“干什么?”
舒鹤年说:“我的手机欠费了,里面没钱了,我说许诚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舒玖说:“上网充点钱不就得了,你就是总和许诚煲电话粥。”
舒鹤年说:“不能上网买。’
舒玖说:“为什么?”
舒鹤年拉着他又往楼下走,说:“因为网上没有发票啊,电话费是可以报销的,我充了值把发票给许诚,让他找灵泉老儿报销!”
舒玖:“……”
舒玖又被他拉着下楼,出了小区走到大马路上就能看到营业厅,幸好不是很远。
他们到营业厅充了值,舒鹤年这才说:“也不知道许诚给我打没打电话。”
舒玖无奈的说:“你们天天见面还打电话?”
舒鹤年说:“我还天天都吃三顿饭呢。”
他们说着往回走,路过路口的时候,就看到交通灯红了,一辆红色的车忽然提速冲过了路口,然后紧跟着车子发出一声巨大的拉带声音,红色的车子竟然突然一头扎向了旁边的便道。
舒玖和舒鹤年两个人都震惊了,因为车子的速度太快,幸好便道上没有人,但是车子一头撞进了便利店里,“啪嚓”一声震耳剧痛的巨响,便利店的玻璃立时都碎了,“哗啦”一声全都砸在红色的车子上。
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也太吓人了,路过过路的人和车子都停了下来,很快就有人报警。
舒鹤年说:“这个红色的车子怎么这么眼熟?”
舒玖愣了一下,随即说:“是彭小满的车!”
舒鹤年吃惊的说:“彭小满?”
他们赶紧跑过去,红色的跑车已经被玻璃碴子埋了,前机器盖子撞翻了,车门也有些变形,彭小满一身是血,头上破了,血从脑袋上留下来,样子很可怕,但是没有失去意识,她虚弱的撞着车门。
舒玖他们跑过去,奋力将变形的车门拽开,彭小满一身是血的从里面爬出来,幸好没有卡到身体,刚一爬出来,彭小满就晕倒在了地上。
舒玖他们也不是医生,不敢动她,怕帮倒忙,很快救护车和警察都来了,处理了现场,把彭小满抬上了救护车。
舒鹤年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是晕血,但是看着彭小满那个样子,也太可怕了,幸好她命大,如� �身体卡在变形的车里,不知道还有没有活命的机会。
舒鹤年说:“开这么好的车,撞成这个样子了,竟然没有弹出安全气囊?”
舒玖皱眉的看了看被拖车拖走的红色车子,说:“刚才车里有阴气。”
舒鹤年说:“有阴气?是彭小满要不行了吧,流血过多产生了的死气?”
舒玖摇头,说:“彭小满的身上并没有死气,确实是阴气。”
舒鹤年说:“想一想也是,当时她的车闯过红灯,突然改变了方向,一头就撞进了便利店里,而且她也没有喝酒,这太诡异了点儿。”
他们正说着话,突听有人叫“舒前辈!”
舒鹤年转头一看,就见许诚跑过来,因为刚发生了事故,地上都是玻璃碴子,还有血迹,许诚看着周围,眼神很震惊,说:“舒前辈,你们没事吧?”
舒鹤年说:“没事,刚刚那边有车撞了。”
许诚松了一口气,说:“舒前辈你的手机一直是停机,我打不通电话,还以为你有什么事。”
舒鹤年看他一头大汗的,说:“我能有什么事,就是电话费用完了,不过刚刚已经充了钱。”
许诚说:“舒前辈没事就好,我是赶过来的,我还得回去。”
他说着又急匆匆的要走,舒鹤年拉了他一把,却见许诚突然皱了一下皱眉,脸色一下就惨白起来。
舒鹤年说:“怎么了?受伤了?”
许诚摸了摸手臂,脸色还是很惨白,笑着说:“没事,就是抓鬼的时候碰了一下。”
许诚说完,急匆匆就走了,舒鹤年说:“灵泉老儿是怎么回事啊,许诚竟然还受伤了,不知道能不能报工伤!我早就告诉他别在灵泉派干活了,到神鬼门来不是挺好的。”
舒玖皱眉说:“许诚的修为这么高,能让他受伤的,不知道有多厉害。”
舒鹤年说:“是啊,这么危险的事情灵泉老儿也让许诚去干!”
舒玖和舒鹤年约了查缚明天一起去见乔易安,他们出门的时候,契科尔正好回来了,面带春风,美滋滋的,看见他们,笑着说:“我刚才在楼下看到男神大人了,还以为是舒玖要和男神大人去约会,爷爷你跟着当什么电灯泡啊!”
舒鹤年:“……”
舒玖说:“我们是去抓鬼,不是去约会。”
舒鹤年说:“是啊,谁像你这么闲,整天泡在严煦那里,看你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一定有吃到了吧?”
契科尔说:“什么,什么吃到啊,你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听不懂!要说整天泡在别人那里,你们难道忘了小黑了吗,小黑已经很长时间都没回来了!”
舒玖:“……”
舒鹤年:“……”
确实是这样的,自从陶泽能看到鬼怪之后,小黑就一直留在陶泽那边,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舒玖和舒鹤年不打算和契科尔臭贫,就出了门,查缚已经等在楼下了。
他们上了车,谈合作的地方是乔易安的公司,在金融街,很大的一座大厦,一看就是有钱人。
进了大厦之后,有长相甜美的前台小姐迎着他们,前台小姐笑着说:“乔总已经在等了,査先生这边请。”
他们上了专用的电梯,直接上了二十层,乔易安在楼上已经接到了前台打过来的电话,电梯门一看,就看见乔易安后面跟着几个人,往这边走,笑着和查缚打招呼说:“査先生还是这么准时。”
乔易安看到查缚,又看到他身后的舒玖和舒鹤年,不禁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两位舒先生也来了。”
乔易安请他们进会议室,舒玖和舒鹤年在后面嘀咕。
舒玖说:“乔易安的身上有阴气。”
舒鹤年说:“我也感觉到了,应该是崔景吧?”
舒玖说:“不知道崔景在哪里。”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整个人一怔,随即突然转过身去。
乔易安说:“舒先生,怎么了?”
舒玖说:“抱歉,我打个电话。”
他说着就向后走去,舒鹤年赶紧追上他,查缚皱了一下眉,却听乔易安说:“査先生,这边请吧。”
就在刚才,舒玖突然感觉到一股很大的阴气,是鬼魂的阴气,带着戾气,这种感觉跟那天在胡同里看到的崔景一模一样。
他向后追了几步,舒鹤年追上来,说:“你去哪里啊?”
舒玖说:“是崔景。”
舒鹤年被他这样一说,突然看向走廊里最后一个办公室,舒玖的目光也注视着这间办公室的门。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然后慢慢走过去,二十层几乎没有人,他们一路走过去,没碰见任何一个员工,办公室的门关着,却在他们走到门前的时候,门把“啪”的响了一声,门“吱呀”被推开了,里面却没有人。
舒玖和舒鹤年站在门前,过了一会儿,里面才响起一个声音,说:“两位既然来了,请进吧。”
他们两个人这才走进去,只见一个男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他不到二十几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墨蓝色的西装,面目俊朗,正是崔景,只不过已经没有了那日的戾气,很平和的静坐在沙发上。
崔景看向舒玖和舒鹤年,说:“请坐。”
舒玖说:“你把我们引到这边?”
崔景笑了一下,说:“我只是想为两位解开疑团。”
舒鹤年坐下来,说:“你想说故事?”
崔景说:“两位想不想听?”
舒玖直截了当的说:“我更想知道,那个捧着蓝色妖姬去祭扫你的年轻人是谁?他说了什么,把你说动了,时隔一年要去报仇?”
崔景面目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说:“我一直都想报仇,因为我是枉死的鬼……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只知道我是因为演出意外死的,而真正的凶手们却被人继续追捧。”
舒玖挑眉,说:“凶手们?”
崔景点头,说:“想必你也知道了大概。”
崔景和孙德闻是好朋友,孙德闻比他大七岁,像兄长一样照顾崔景,两个人白手起家打拼起来,起初遇见了明朗,明朗家里非常穷,那个时候明朗的母亲病危,他没有钱,还是崔景拿钱出来给她母亲治病,明朗非常感激崔景,在艺术团里也非常卖力,一直想要出人头地。
但是这种出人头地太难了,尤其明朗再怎么努力,也总是矮崔景半头,起初的钦佩和敬重,慢慢的也因为嫉妒的作祟而变了味道……
他们六个人是艺术团的骨干,同时也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张鑫为人最老实,张鑫是喜欢彭小满的,虽然张鑫没说过,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只不过彭小满出身好,眼光也高,看不上张鑫,彭小满理所应当的看上了剧团里最为出色的崔景。
这个时候正好王嘉石进入了剧团,王嘉石一心想要往上爬,虽然很用功,但是野心很大,从来都是在众人面前装乖,但是私底下玩命较劲,很有主意。
王嘉石提出想和彭小满交往,不过是捆绑交往,媒体面前炒作一把,私底下各玩各的,彭小满性格高傲,不屑和他玩捆绑,尤其那个时候彭小满还喜欢崔景,就更不可能答应和王嘉石交往了。
剧团刚开始很困难,虽然他们已经小有名气,但是没有人资助,资金周转不开,一切都紧巴巴的,没有道具服装,观众看了就吐槽,发展就会被局限住。
这个时候乔易安出现了,乔易安是商人,看中了他们的剧团,想要投资,当时整个剧团都很高兴,因为他们看到了转机,这是个多大的机会。每个人心里都有计较,如果能被乔易安看中,被投资商捧的话,就能一票而红。
那个时候明朗和王嘉石都想好好表现,但是事实是乔老板理所应当的看中了剧团里最为出色的崔景,崔景就像一块夺目的宝石,虽然光辉柔和,但是锋芒毕露,乔易安确实被他吸引了,而且不简简单单是看中了崔景的才华。
崔景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乔易安对他抱有什么心思。
乔易安来剧院很勤,王嘉石想要抓紧机会,他暗示过乔易安几次,只不过乔易安对他没什么兴趣,王嘉石也慢慢看出来,乔易安好像看上了崔景,但是乔老板做事滴水不漏,只是来看演出,也不特意叫崔景过去,没什么特别的举动。
渐渐的,就在乔老板和剧团混熟悉了之后,乔易安终于约崔景单独出去了,乔老板是商圈里的人,很会说话,而且为人温柔,非常有魅力,崔景虽然不说,但是他并不傻,也感觉到了乔老板的意思。
那天正还是崔景的生日,彭小满准备了生日礼物,相约崔景去表白,只不过崔景当她是妹妹,就委婉的拒绝了,彭小满性格高傲,被一下拒绝了,心里非常不是滋味,继而就看到崔景下班之后被一辆好车接走了,也不知道车里是谁。
崔景的生日,乔老板送了他一捧蓝色妖姬。
从崔景的生日之后,乔老板来的就更勤了,对崔景也越来越好,彭小满虽然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总觉得不同寻常,觉得这个乔易安不是好东西。
那天彭小满下班之后把家门钥匙忘在了剧院里,车子都开到了一半,只能往回开,等她回去的时候崔景还在,彭小满嘱咐他早点回家,就去了停车场,准备回家,结果却看到一辆陌生的车子停在停车场上,下来一个男人,竟然是乔老板。
时间已经很晚了,彭小满不知道乔老板为什么会过来,她只是迟疑了一会儿,很快就见到崔景从剧院里走出来,往停车场走,乔老板迎上去,竟然突然抱住崔景,将他压在车子的前机器盖上,亲吻着崔景的嘴唇。
彭小满当时吓坏了,她震惊的看着乔老板和崔景拥吻,突然觉得崔景恶心死了,竟然和王嘉石一样,都是被包养的,亏得自己还曾经倒追过他,怪不得崔景看不上自己,原来崔景已经傍上了金主。
彭小满很气愤,心里很不平衡,平时聊天的时候,她装作不经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其他几个人,孙德闻是团长,但是人气上总是被崔景压一头,明朗条件不差,但是有崔景在就做不了主演,王嘉石想要傍金主,但是金主却看上了崔景,张鑫是他们之中最老实的人,但是因为崔景的出色,他这个学历最高的总是黯淡无光,几个人各怀心思,这些心思却撞在了一起。
舒玖说:“所以他们合伙制造了意外?”
崔景神色淡淡的说:“对。”
舒鹤年说:“天呢,嫉妒果然要不得。”
崔景说:“张鑫是他们之中最摇摆不定的,他一直没有同意,但是当我死的时候,张鑫没有揭穿他们。”
舒玖说:“所以那天在休息室里弄了明朗一脸红漆的,也是你?”
崔景点头,说:“我本来想让他们互相猜忌的。”
舒鹤年说:“不用本来,你现在做的也很成功,明朗王嘉石和彭小满已经打起来了。”
舒玖皱眉说:“本来?那你现在想怎么做?”
崔景忽然笑了起来,很温和的笑意,说:“但是我觉得太慢了,我已经死了一年,我有些等不及了,今天已经是我的忌日……”
舒玖听着他的话,觉得怪怪的。
崔景说:“他们都是凶手,却一直活的好好的,而我……我还没有来得及答应乔先生。”
舒玖说:“你的身上是不是种了鬼契?”
崔景摇了摇头,说:“没有。”
舒鹤年奇怪的说:“没有?那你的修为是哪里来的?”
舒玖蹙着眉凝视着崔景,崔景很坦然的回视着他,说:“我没有修为,像你看到的。”
舒玖的眉头越蹙越紧,突然说了一句,“糟糕!”
他说着就要回身往外跑,舒鹤年说:“怎么了?”
崔景终于站起来,说:“舒先生,不用这么着急,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舒玖回头说:“是调虎离山?你身上根本没有修为,那天你是故意出现在我们面前,让我们看到你有修为,你身上有鬼契,好让我们跟着你团团转,为了引开我们,而那个抱着蓝色妖姬去找你的年轻人……”
崔景说:“大人说要替我报仇。”
舒鹤年震惊的说:“你身上没有鬼契,他替你报仇,为了什么?”
崔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因为罪有应得,大人也有相同的经历。”
舒玖心头一震,再不说话,冲出门去,崔景的公司离剧院不远,舒玖都来不及去和查缚说一声,等他跑了几步,突然看见前面有漫天的火光,火光冲天,带着浓浓的烟雾,似乎要把天烧着一样。
是剧院的方向……
舒鹤年跟上来,震惊的说:“剧院着火了?”
他们跑得近了,才看见好多人远远的站着围观,已经有消防车赶过来了,但是火势太大,没有一点儿好转的势头。
围观的人说着:“这么大的火,不过幸好今天上午没有场次,不然不知道死多少人啊。”
另外的人说:“那工作人员呢?”
“都逃出来了吧?你看那边那么多人呢。”
舒玖看了一眼,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张鑫,张鑫灰头土脸的,腿受伤了,正在被医护人员包扎,但是没有孙德闻他们……
舒鹤年看着漫天的大火,说:“虽然是罪有应得,但是下手也真是够黑的。”
医院的观察室里,彭小满静静的躺在床上,她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身体太过于虚弱,而且身上骨折,也动不了,看护去领午饭了,屋子里只有彭小满一个人。
门“吱呀”响了一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身材高大,衣服穿的很厚,遮挡住了脸,脚步很轻,慢慢走到彭小满床前,彭小满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伸手过来,将她的氧气罩拿了下来,然后一个个拨掉彭小满身上的医疗设备。
彭小满眼睛睁大,睚眦俱裂,眼睛是充血的红色……
男人从医院出来,走在偏僻的小路上,突然身形一顿,嗓子里发出沙哑的笑声,说:“想不到冥主大人能找到我。”
查缚脸上没有任何感情,漆黑的眸子带着冰冷的冷漠,站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