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奴婢们虽是下人，却也未曾在府中受过如此辱骂！奴婢们也是爹生父母养的，如何能变成黑心！”

从头到尾说话的都只有她，也只有她是跟吴妈狼狈为奸多年，平日里对她们非打即骂，她们就是再不服这个大小姐，也知道这时候该听谁的。

萧挽歌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红唇轻启，吐出了两个字，“茉莉。”

闻言，在门口守着的茉莉小跑着到吴妈身边，目不斜视，只把棍子捡了起来，随即双手捧起，恭敬的递到了她伸过来的手上。

在她手里还没有捂热一秒钟，紧接着一阵破空之声响起，伴随着惨烈的哀嚎，那个老奴的双腿尽断，突然坠下的重量生生把地砸出了两个坑。

看她趴伏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样子，所有人的心都坠到了谷底，不知是吓得，还是吓得，自发就跪了下来，整个人贴在地上瑟瑟发抖。

“萧家收你们进来是可怜你们，不是让你们来当主子的，我不管你们在府里待了多少年，也不管你们是哪个院儿里派来的，到了我这，就要按我的规矩来，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一句话，死人不会说话，但同样，死人也不会不守规矩。”

闻言，跪着的人恨不得把自己整个缩进土里，抖得也越发的厉害，大颗大颗的汗珠已经在面前聚起了一滩又一滩的水渍，她们有预感，萧挽歌没有骗她们，她是真的会下死手。

看到她们的反应，萧挽歌冷笑一声，果然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些个杂碎，就是欠收拾！

缓过劲儿来的吴妈满目恶毒，她本身就十分厌恶萧挽歌，现在被当面羞辱，腿也被打断，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大小姐！我们都是夫人的人！大小姐如此对待我们，难道就不怕得罪了夫人吗！大小姐可别忘了，之前在夫人面前，你可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萧挽歌挑眉，这是把人气急眼了？在这个时代，这种地方，身份低微竟然敢说出如此污秽之话，换成别的闺阁女子，许是会红着脸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不过不好意思，她早就听习惯了。

“夫人？这才过了多久，吴妈就已经忘了自己的腿是如何断的了，需不需要我再替你回忆一下？”

话落，左手轻抬搭在了茉莉的手腕上，轻移莲步，带着恃才傲物的笑容走到了吴妈面前，在她想要逃之前，裙摆微掀，一脚就踩到了她断裂的膝盖骨处。

如愿听到她的哀嚎，感受到脚下人不停的抽搐，萧挽歌的眼里一点温度都没有，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冰冷，深邃的黑色瞳孔微微泛着猩红，正在一步步蚕食着吴妈的心。

突然，院门咣当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两扇门摇摇晃晃的拍打着墙壁，楚沐风眯眼看向来人，再看看一动不动的萧挽歌，他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又会如何来应对她这个所谓的父亲。

虽说她的方法看上去残忍，但却具有很好的威慑力，杀鸡儆猴，这丫头倒是聪明。

“你在干什么？！”

震天的怒吼响彻半空，萧浩明怒目而视，青筋暴起，昨日里才觉得这个大女儿安分些，结果一下早朝就听府里的人说她关起院门在教训下人，而且还听到一声声惨烈的哀嚎，他连朝服没换就赶了过来，推开门就看到这副场面。

萧府的大小姐如此恶毒，传出去让他们萧府的面子往哪搁？！这个死丫头除了给他惹祸还会干什么！

越想越生气，萧浩明大步上前，对着那张清冷的脸抬手就要打下去。

死死按住想要冲上前的茉莉，萧挽歌微微后仰，凛冽的掌风擦着她的鼻尖而过，虽说躲得及时，还是在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红痕，越来越深。

“父亲这是做什么？一下朝就冲过来质问女儿不说，还要对女儿动手？不知女儿做错了何事让父亲如此生气？”

萧穗穗冷哼一声，眼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得意，“你还好意思说！这些人都是母亲特意派来照顾你衣食起居的，你不知回报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对她们下此狠手！萧挽歌，你简直就是蛇蝎心肠！”

萧挽歌没有松开踩在吴妈身上的脚，反而力度加重了几分，越来越惨烈的嚎叫吓得萧穗穗瑟缩，不过有萧浩明在这，她也没什么好怕的，难不成萧挽歌还敢对她动手？

如她所想，萧挽歌还真敢，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清脆的巴掌声加上脸上传来的剧痛直接让她愣住了，头歪向一边，眉眼之间满是不可思议。

“萧挽歌！”萧浩明扯过萧穗穗护在身后，一手指着丝毫没有悔过之意的人，“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她是你妹妹！对自己的妹妹你都能下得去手，改天是不是都敢把巴掌扇到为父脸上了！”

“父亲急什么，女儿不过是在替父亲整顿整顿后院罢了，这些个丫鬟婆子的欠管教，妹妹的规矩也上不得台面，女儿也是为萧府考虑。”

萧挽歌云淡风轻的接过帕子擦手，那股仔细的劲，仿佛刚才碰到了什么恶心到极致的东西，角角落落都不曾放过。

“萧挽歌！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个死了娘的傻子有什么资格打我！”

她这张脸已经几次三番挨巴掌了，好不容易清除痕迹竟然又挨了一巴掌，若是她这张脸毁了，她定然要用刀子把萧挽歌这张皮剐下来！

还想接着往下说，萧浩明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吓得她打了个嗝，愣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父亲听见了？妹妹句句羞辱，不单单羞辱女儿，还有女儿的母亲，女儿不过是教教她规矩，哪里错了？”

萧浩明深吸一口气，怒气却如何都压不下去，“就算穗穗言语有过，这些丫鬟婆子又犯了何罪！你脚底下踩着的吴妈已经在萧府待了大半辈子，如何容得下你如此对待！还不快把脚拿开！”

“哦？待了大半辈子？”萧挽歌嗤笑，听话的移开脚，在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脚踩在了左边心口处，力度大到让她喘不过气，不停的咳嗽。

“那女儿倒是奇怪了，待了大半辈子不知道萧府的当家主母已经过世？待了大半辈子不知道萧府已经没有了夫人？不知父亲可知道，她口里的夫人是何人？还是说，这件事是父亲默许的？”

一个接一个的质问直接把萧浩明问懵了，这府里除了芸娘，何时有了第二个夫人？想起他之前在杨姨娘那听到的，如何还能不知道一切是谁捣的鬼！

“之前女儿便听邱染一口一个夫人的叫着，也知晓她是杨姨娘身边的丫头，杨姨娘一直得父亲看重，父亲想要把她抬为继室，

不论如何也应该告知女儿一声，女儿不是那不懂事之人，不会干涉父亲的决定，只是想告知泉下的母亲，让她知晓父亲并不是对她没有情意，而是这府中需要主母来当家，

只是这几个人都是女儿院儿里的，女儿的母亲已经去世，如何能听的她们一口一个夫人的叫着！女儿实在于心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