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女儿做错了什么？让你为了这个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惩罚女儿！女儿和娘亲一直对父亲全心全意，她一个傻子给过父亲什么？！”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算没规矩也应该是这个傻子没规矩！凭什么要给自己找教养嬷嬷？！

“住口！为父说你没规矩说错了？你见过何人家里的妹妹对自己长姐是如此说话？为父看，你是想把我们萧府的脸面丢尽！”

被一巴掌拍在地上的萧穗穗捂着瞬间肿起的半边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对上那双满是厌恶和不耐的双眸时，一个怔愣，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曾经把她视若珍宝的父亲已经不止一次用这种目光看她，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傻子！都是因为萧挽歌！

“老爷！穗穗年纪尚小，说出的话都是有心无意，还请老爷不要同她计较，老爷放心，妾身回去定当好生教导，教养嬷嬷就不必请了，穗穗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什么苦，妾身实在是……实在是怕她吃不消！”

被打的人还没哭，杨姨娘就已经抱着他的腿流眼泪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好不可怜，萧挽歌冷笑一声，提不起任何同情。

说来也巧，萧浩明还就吃她这一套，在她香软的身子靠上来的时候，那双手就已经隐隐想要把人扶起来了，面上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不等他开口，萧挽歌极为淡然的声音传来，“哦？年纪尚小？挽歌记得，妹妹已经十几岁了吧，都是已经议亲的年纪，眼看着就要嫁为人妇，如何能算年纪尚小呢？至于杨姨娘说的教导，挽歌更是不敢恭维，

妹妹自小便长在杨姨娘身边，由杨姨娘亲自带着，十几年的教导把人教的如此不守规矩，别说父亲了，就是挽歌，也是不放心把妹妹交给杨姨娘。”

闻言，萧浩明已经伸出去的手几乎是立刻缩了回去，面色比方才还要阴沉可怖，抬起一脚就把人踹了出去，仿佛刚才心软的不是他。

“娘亲！”

萧穗穗扑过去把倒地不起的人扶起来，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嘴脸的血迹，咳的直不起腰的样子，足矣见得萧浩明用了多大的力气！

这可是他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人，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不济也还为他生了个女儿，果然，什么情啊爱啊的，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此刻的萧挽歌无比庆幸，庆幸她那个便宜娘早早的走了，不必被这样的人污了眼，污了心。

萧穗穗紧咬下唇，不停的给她娘顺气，看到人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压抑已久的怨气和怒气喷薄而出，杨姨娘怎么拉扯都拉扯不住，眼睁睁看着她的女儿把人越惹越火。

“父亲！娘亲在您身边陪伴了这么多年，换来的就是这样的对待吗！几十年的陪伴抵不过一个傻子的几句话！父亲不觉得让人寒心吗？！”

声嘶力竭的话语让萧浩明气的太阳穴直突突，“放肆！有这么跟为父说话的？为父养你十几载，你不知感恩图报，反而唇语相讥，杨氏，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好啊，当真是好得很！”

话落，大踏步上前抬手就要一巴掌扇下去，杨姨娘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抱住萧穗穗就护在了身下，自己把背部留出来准备承受他这一巴掌。

“父亲。”

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听到了让她憎恶到极致的声音，眼里闪过一抹狠辣，杨姨娘微微转过头，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时，还是愣了愣。

“家丑不可外扬，父亲还是三思的好，该罚的也罚了，该打的也打了，不如就算了。”

她可不是同情这对蛇蝎心肠的母女，而是不想脏了她的地方，人在这已经够恶心的，再留点血，想想就隔应，她还要不要住了！

思索片刻，知晓她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萧浩明抬起的手掌终究是落了下来，冷冽的扫了一眼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母女，再看看站在面前亭亭玉立的萧挽歌，孰轻孰重一眼便看得出来。

“挽歌都这样说了，为父便不多计较，你二人听着，但凡以后再让我知道你们把主意打到挽歌身上，别怪我不留情面！杨氏禁足，另外，明日教养嬷嬷过府教二小姐学习礼仪规矩，此事就这么定了！”

话落，看都不看她们一眼，甩袖离去，为了表现听话懂事的形象，纵使再不情愿，萧挽歌还是规矩的福了福身，“恭送父亲。”

等人影彻底在视线里消失，这才起身径直走向茉莉，看到她高高肿起的半边脸，面色一沉，总觉得刚才萧浩明那一巴掌打轻了，换成她，非把人打吐血不可！

把人扶起来，不顾她的挣扎摁在软榻上，亲自取出药膏给她上药，完全把还趴着的两个人当成了空气。

再次被大小姐伺候，茉莉依旧是一脸的受宠若惊，眼里闪烁着感动的泪光，可多多少少心里有些不自在。

之前就她们主仆二人，也没有旁人在场，现在被两道视线灼灼盯着，让她如坐针毡，要不是有一只手一直摁着她，她早就跑了！

看她一直不老实，萧挽歌美眸一瞪，不轻不重的威慑还是吓到了她，身子一僵，板板正正坐着再也不敢乱动。

人一老实，上起药来也快些，等把伤处涂抹均匀，药膏都收起来，再回头看到人还在的时候，她一点儿也不惊讶，这对母女受了如此大的屈辱和打击，若是不从她身上找点不痛快，她们就不会痛快。

茉莉愣了愣，也不敢再坐着，迈着小碎步站在了她身后，头微微低着，不会给人不懂规矩的感觉，却也不会让自己显得卑微。

“呦，挽歌直当杨姨娘和妹妹已经走了，怎的是还在这？莫不是找挽歌有事？还是说在等着父亲来请？”

听她提起萧浩明，萧穗穗下意识浑身发抖，牙齿打颤，不为别的，就为刚才的一时冲动险些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那双眼睛，那种眼神，她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晚上必定是要做噩梦！

当然，比起这个，更让她厌恶和害怕的，还是教养嬷嬷，虽说没有被教养嬷嬷教导过，多多少少也听别人说过一些。

那些老不死的，下起手来可是毫不客气，她们才不管你是哪家的小姐少爷，落在她们手里定然要掉层皮！

“大小姐真是好大的本事，真是让妾身刮目相看。”

杨姨娘由萧穗穗搀扶着起身，越看面前的人越觉得格外的刺眼，不得不说，这个小贱蹄子倒是长的越发像她老娘了！应该说，比她老娘还要狐媚！

萧挽歌笑笑，扶着茉莉的手坐了下来，“杨姨娘此话从何而来？挽歌不论从何处都比不上妹妹，若说有本事，自然应该是妹妹有本事才是，有杨姨娘教导，挽歌自愧不如。”

杨姨娘活了大半辈子的，又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嘲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