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没有!”
顾月轻连连摇头,可事实如此,无论她怎么否认都只是徒劳罢了。
“二姐姐罔顾人命,至今仍无悔改之意,我不正是因为把你当成自家亲姐姐,才要把你告上公堂,让你好好悔改,或许等二姐姐改过自新之后,来生还能做个好人?”
方律阳唇角勾着没有温度的笑意,讥诮地说。
顾月轻连忙答道:“姐姐知道错了!姐姐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明宣!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啊!我不要去坐牢!我应该是四皇子妃的啊!今后你要科考要做官,姐姐都可以帮你的啊!”
“我不需要。”方律阳冷冷地道,“你在做什么黄粱美梦?四皇子妃么,你这样劣迹斑斑的人,凭什么做皇亲国戚,留着你鱼肉百姓草菅人命么?倘若你真的知道错了,就应该向死去的人道歉,而不是在这里为了脱罪而威逼利诱!”
“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是长平伯府的嫡小姐!凭什么向那些下等的人道歉?!那个替死鬼只是个家生奴才!他的命难道能与我相提并论吗?!”
“为什么不能?”顾云听轻嗤了一声,低声反问,“阿粟虽是家生子,可他这一生都干干净净的,二姐姐为了一己私欲犯下大错,凭什么和他相提并论?”
顾月轻要是不会说话,还是索性闭嘴得好,或许本来还只是个受人挑唆的罪名受点苦刑,顶多也就是流放,或许献贵妃和四皇子那边还会保她。可要是再说下去,惹得堂外群情激奋,到那时,父母官就只能判她斩立决了。
……
“刘大人,这个案子,可是还有什么疑点么?”楚江宸搁下茶盏,抬头看向堂上犹豫不决的父母官,沉声问。
父母官一怔,有些踌躇,道:“回太子殿下的话,此案人证物证具在,证据确凿,没有什么疑点。”
“既然没有疑点,那刘大人为何迟迟不结案?”楚江宸又问。
顾秦也颇有些好奇,不解地看着那父母官。
父母官整个人都颤了颤,慌得连手都微微有些发抖,却故作镇定,若有所思地道:“可这毕竟是长平伯府的家事,下官……”
他意有所指地拖长了调子,没有往下说,但众人心知肚明。
“既然上了公堂,便是与律法有关,谈何家事?”顾伯爷道,“家门不幸,这两个人伤天害理,杀人自当偿命,刘大人只管秉公断案便是,不必顾虑太多。”
刘大人:“……”
合着这顾伯爷从头到尾都没有帮那顾二小姐的意思?那这尊大佛怎么还坐到被告们跪的那一侧去了!倒害得他心惊胆战了半天!
倘若这顾伯爷和太子殿下站在同一边,或是他老人家置身事外别参与,那么就算四皇子和沈侍中加在一起也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刘大人反复确认了顾秦脸上没有作伪的痕迹,才总算将心放回了肚子里,惊堂木一拍,判被告二人押入天牢秋后问斩。
公堂外的旁观者纷纷叫好。顾云听嗤笑着,与方律阳对视一眼,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值得高兴的。
律法昭彰,赏善罚恶,本就该是这样。
最多,就是骤然松了一口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