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亭闻言一怔,忽然心中微微一动,暗道:“听说景尘派内,除了数件镇道之器,还有几件威力无匹的上乘杀伐灵宝,难道说……”
想到此处,他心情顿时激荡不已,小心翼翼地探问道:“主上您、莫非是身怀某件杀伐重宝?”
周游并未多想,不晓得对方所说的杀伐重宝,指的是门中那几件上乘灵宝,心中则是暗忖,此人既然已被收服,生死也同自己绑在了一起,倒也没必要太过隐瞒。
于是含含糊糊说了一句:“嗯你只要知道,纵然是元婴修士到此,我也无惧于他。”
此话一出,赵寒亭顿时呆若木鸡,在原地傻傻地愣了许久,随后两眼放光道:“主上,不知小人可有福分,亲眼一睹那杀伐重宝?”
周游轻咳一声,摆了摆手道:“还是免了吧,这东西我一次也没用过,万一控制不好,失手将你误杀了,你岂非白白丢了性命。”
话虽如此说,他心中却是暗想,“风离师兄一共才给了我七道剑符,就为了让你一饱眼福,平白浪费其中一张,那得有败家!”
赵寒亭却是忍不住打个激灵,一脸后怕道:“主上所言极是,小的还是不看了、不看了……”
周游笑了笑,也就撇开了这个话题。
这时他心中略一思忖,伸手从乾坤袋中取出十余瓶丹药,递给赵寒亭道:“先前听你所言,你在罗星宗时过得甚是清苦,诸多修道外物皆是匮乏,这几瓶丹药你便拿去吧,半年之后,记得到景尘派来见我。”
赵寒亭闻言面色一怔,满是不解道:“主上莫非要一个人前往焚仙岭?此行实在危机重重,还是让小人跟着您,一路上也能效些犬马之劳。”
周游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那人毕竟是你师父,后面若是与其对上,你在旁边又帮不上什么忙……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赵寒亭叹了一声,说道:“主上宽容,不过关于此事您却是多虑了。”
“石偃襄虽然名义上是我二人师尊,其实却把我们两个当奴才使唤,这几年他的确赐下了一些丹药法器,不过那都是我们跑腿做事换来的,我真正的恩师,只怕早已身死道消了。”
周游心念一动,面露异色道:“莫非这其中存有什么隐情?”
赵寒亭点头道:“其实石偃襄当年之所以能进入罗星宗,多亏了门中一位周弘长老,据我恩师所言,那位周弘长老与石偃襄早年乃是旧识,后来隐箓宗突然覆灭,石偃襄从海外归来后四处躲藏,一直不敢露面。”
“直到近些年风声渐渐过去,有一天那位周弘长老突然找上门来,他与我恩师一向交情不错,言称有一位海外散修好友,想要进入罗星宗安稳修道,要我师父同他一起帮忙引荐。”
“我恩师一向待人宽厚,再加上罗星宗也需要元婴真人来壮大山门,便同意了此事,没过多久石偃襄就成功进入了罗星宗,成了门中的客卿长老……”
这时候周游目光一闪,突然道:“等等!你方才说,那位主动引荐石偃襄的长老姓周,此人可是出自名门世家中的周家?”
“正是名门周家,主上怎么认得……”
赵寒亭刚要发问,周游是如何认得这位周弘长老的,下一刻他猛然想到什么,语声紧张道:“主上您、莫非也是出自名门周家?”
此时此刻,赵寒亭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自己怎么就忽略了此事,自家主上名字恰好叫做周游,而且又是景尘派的弟子,若是出自名门周家那也是情理之中。
周游见他一副紧张之色,不由轻笑道:“天下周姓之人何其之多,又不只有南陵郡的名门周家……不过依你方才所言,倒是为我解开了一个疑惑,那石偃襄究竟是如何得知我要前往焚仙岭一事。”
到了如今的地步,真相早已呼之欲出,景尘派中作祟之人,除了玄机峰的宇文凌臣外,恐怕也没有别人了,而周家得了这道消息以后,只需将此事暗中告知给石偃襄知晓,这一招借刀杀人便不难做成。
若是所料不差,即便没有罗星宗的石偃襄,以周家在修行界的能量和实力,二流宗门之中随便也能找来一个王偃襄、李偃襄出来。
“好了,你继续讲吧。”
赵寒亭暗自松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就在石偃襄进入门中不久,有一回我恩师和两位师兄外出办事,返程的途中居然神秘失踪了,而且至今仍是下落不明。”
“这件事没过多久,他便顶替了我恩师的位置,并接掌了我恩师留下的洞府,之后还主动收我二人做了记名弟子,言称是为了还上一份人情。”
“我一直怀疑,此事会否是他暗中作祟,只可惜我修为太弱,而武元成这个白眼狼,却是对此毫不在意,反道怪我多心,无奈之下,我只好把此事埋在心底。”
周游轻叹一声,说道:“放心吧,此事不管与他有没有关系,此人我必杀之!”
这时候,他沉吟了一下又道:“只是此去焚仙岭我还另有要事,若是带你同去,恐有诸多不便,所以眼下你还是找个地方先躲藏起来,待我除了此人以后,你再返回罗星宗就是。”
赵寒亭见周游执意不让自己跟随,也就不再固执己见,他迟疑了一下,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件金丝织成的网兜法宝,恭恭敬敬地呈给周游。
“主上不愿小人跟随,小的领命便是,但请主上收下这件金芒万钧兜,此乃是一件下品防御法宝,小人身上也惟有此物拿得出手。”
周游朗声一笑,说道:“此物于我无用,对你却是不可或缺,你还是自家留着吧……”
他顿了一下,又道:“你需谨记,今后切勿怠慢了修行,要时刻不忘提升自身实力。若能做到这一点,我可允你,日后无论丹药法器,还是上乘道法,都不会亏待于你。”
周游此话虽然讲的轻飘飘,但对赵寒亭这种小门派的普通弟子而言,无异于打开了一扇通天之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