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两人不由面面相觑,心中只觉得莫名其妙,但同时又有一丝好奇。
“什么话?”
周游笑而不答,突然伸出左手,往左侧山峰指了指。
就在那二人下意识转头看时,周游右手一掐法诀,刹那间,上百道由法力凝化而出的狭长叶片,每一枚都如飞刀利刃一般,朝二人背后疾射而去。
武毕二人反应倒也不慢,一察觉到四周有灵气震动,迅速便作出了应对。
武元成当即右手轻抬,往前拍出一掌,这一下看似绵软无力,然而随着一阵法力涌动,在其身旁三尺左右,忽然生出一道赤色火焰屏障。
下一刻,上百道如利刃般的叶片,接二连三地,纷纷撞上了那道火焰屏障,每当一枚叶片与其相撞,都会斩开一个细小裂隙,可惜的是,叶片虽然能穿透而过,但眨眼便被烈火吞噬,化作了虚无。
最终,上百枚飞叶,竟然无一枚能达到其身前,尽皆被火焰屏障烧成了灰烬。
“火修?”
周游微一挑眉,心中立刻有了推断,看来对自己出手之人,很可能摸清了自己的底细,最起码对方知晓自己修行了木属功法。
“周游,我劝你不要徒作挣扎,乖乖跟我回去,还能少吃些苦头……”
不料对方话音未落,半空之上,突然传来阵阵沙沙声响,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破空之声,“咻咻咻……”
“师兄小心!”
赵寒亭猛地出声喊道,随后身形一晃,往旁边躲闪开来,同时还不忘催动全身法力,撑起一道淡金色的护身宝光。
武元成得了提醒,急忙抬头望去,随即便瞳孔一缩,面露惊骇之色。
只见无尽的草木之叶,从左侧山峰上席卷而下,不知何时,竟然形成了一道长约十丈的碧绿色木叶巨龙,其中每一枚绿叶都疾如利箭,向下破空而来,仿佛下一刻便要将他吞没进去。
此时他再想躲闪已然来不及了,当下大叫一声,鼓动起全身法力,瞬间又凝聚出一道厚厚火焰屏障,如一面盾墙似得,稳稳挡在身前。
不同的是,这一回生出的屏障并非单纯赤色,而是赤、青、黄三色兼容,一眼望去,颇为炫丽夺目。
就在这火焰屏障刚刚成形,那道十丈长的木叶巨龙终于到来。
只听轰的一声,火焰屏障一阵剧烈摇晃,接着便是一道道激烈的碰撞声,只一个呼吸左右,火焰屏障便被斩开无数道裂痕。
可奇怪的是,片刻之后,三色火焰屏障不仅支撑了下来,反而隐隐壮大了几分,其上一道道裂痕眨眼便被修复弥合,仿佛未曾出现过似得。
武元成见此一幕,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后仰天大笑两声,眉宇间狂态尽显。
“周游,就凭这些柔弱草木,你也妄想破开我的五灵神火障?真是可笑至极!”
对于武元成的嘲讽,周游仿若未闻,他不动声色地扬手一挥袍袖,那道木叶巨龙去势变得更加汹涌。
然而与方才相比,这番举动带来的,除了声势浩大了几分,其余似乎并无什么实质效果。
武元成躲在火焰屏障后,虽然因法力消耗巨大,有些气喘吁吁,但其脸上却掩饰不住那份得意。
此时的他,藏在袖中的左手,紧紧握着那道太一神符,而他身体周围,丝丝缕缕的天地灵气正被太一神符疯狂吸纳,然后涌入武元成的体内,继而再转化成道道精纯法力,冲向身前的火焰屏障,不断地修补裂痕。
只两个呼吸左右,天上的木叶巨龙已经消耗过半,武元成见此情形,心中不由大定,嘴角更是微微上扬。
在他看来周游已是黔驴技穷,只等其法力稍有不继,他便要趁势发动反击。
然而就在此时,他面前的火焰屏障轰然一震,似乎被一块千斤巨石猛然砸中,随后便如烟花炸散一般,被砸了个四分五裂,火焰四射。
武元成神色大变,暗道一声不好,正想抽身躲闪,然而一道淡有若无的青烟,早已飘然而至。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结结实实给了他胸口重重一击。
一瞬间,武元成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如稻草人一般,横飞出去足足三丈,跟着又哇的连吐几口鲜血,脸色也变得惨白如纸。
只一击之威,却令他重伤倒在地上,无论如何竭力挣扎,却是再也不能起身。
这便是万壑松涛的恐怖之处!
所谓一力破万法,不拘你是什么防御手段,只要承受不住这千钧之力,就得乖乖受死。
此时的周游,在一击得手后,便不再对武元成多做理会,他当然未曾忘记,不远处还躲着一个赵寒亭,正等在一边伺机而动。
令他奇怪的是,方才自己与武元成暗中比拼法力,分明是个大好时机,对方却是隐忍不发。
当然了,他方才看似没有提防,其实早已给对方准备好了驱藤术。
只要赵寒亭有丝毫的动作,他便会施展法术将其困阻片刻,即便是拼着承受对方一击,也要将武元成先行拿下。
对此时的周游来说,有一名火修在场,威胁实在太大,尤其对方的火法还透着几分诡异。
就在武元成被周游打的吐血横飞之时,躲在不远处的赵寒亭不禁神情一变,望向周游的目光立刻阴沉下来。
他撇了一眼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武元成,心中暗骂一声废物,同时又有些后悔,方才没能及时出手,实在是失算了。
与武元成相比,他入门修行足足晚了两年,刚开始的时候,因为自己修为太弱,没少受到对方欺负,平日里其更是对自己呼来喝去,处处指手画脚。
后来他刻苦修行,修为渐渐追赶上来,武元成对他态度才亲和起来,毕竟在整个罗星宗内,也只有他们两个,真正拜在了那位出身隐箓宗的师尊门下。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十多年来武元成对赵寒亭作威作福惯了,所以直到现在,时不时地还是会打压后者一头。
一旦遇到师尊交代的事情,武元成往往舍难取易,偏偏事成以后,又把后者功劳抢走,全都揽在他自己的身上,行事做派颇为不耻。
只是武元成却不知,自己这位师弟看似性格软弱,对其处处退缩避让,然而内里却是城府极深。
这几年,后者一直在隐忍蓄势,只等时机一到便会骤然发难,那时便要叫他粉身碎骨,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