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男人表情混合着错愕和震惊，他突然笑道：“假设酆都大帝有你这口才就好了，也许她早就骗来一个接班人了。”

慕珂道：“那你的答复呢？”

独眼男人正色道：“我同意你的交易，我会将那些鬼的信息给你整理出来。作为庆祝交易成功的一点小惊喜，我还会告诉你怎么微调圭表。”

圭表虽然在慕珂手上，但是因为每次使用，酆都大帝留下的文字都会磨损，所以她不敢随意使用，对圭表的了解也不够透彻。

独眼男人道：“你应该注意到了，圭表曾经拉长过那个鬼婴生命中的最后一秒。”

慕珂道：“这是我最奇怪的一点，圭表不是不可扭转生死吗？而且，它不是要一定距离才能生效吗？”

独眼男人道：“圭表要求的“距离”其实分为两种。第一种，目标离开了圭表一定范围，第二种，圭表偏离了使用的位置过远，也会生效。比如，你可以改变时间后，将圭表抛远，圭表改变的时间就会马上生效。当然……要是这过程中，圭表被人抢了或者捡了，我可不负责。”

慕珂：……

慕珂：“你还不如让我带着圭表跑一段路，强制让圭表生效。”

独眼男人马上道：“不错的主意啊，听起来比我那个要靠谱。”

慕珂：“不止是听起来。”

独眼男人：“啧，我又发现了你们两个的共同点，喜欢损人。”

慕珂认真询问道：“你算人吗？”

独眼男人果断切换了话题：“你前面说的，圭表不可扭转生死是对的，所以，那个讨厌鬼最后还是死了，连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它之所以能拉长最后一秒，就是因为其具备的微调时间能力，但你不是圭表的原主人，所以你想微调会比较复杂，但是我可以教你。”

独眼男人沾了一点慕珂的血，在她左手心作画。

与其说是画画，不如说是在画图腾。

那是一张鬼脸图腾，和“阎王笑”上的阎王面不同，这只鬼的双眼中有奇怪的刻痕，有点像是圭表上的刻痕。

因为时间静止，所以慕珂的左眼眼眶并未继续流血，原本流出的血迹也并未干涸，这些血迹此刻反而成为了良好的“颜料”，保持着最漂亮的颜色。

慕珂一边看着他画，一边询问道：“微调圭表有使用代价吗？”

“有，但是不是由你来承担，而是被你微调的对象来承担，所以什么时候用，该怎么用，给谁用，我不给你任何意见，你自己来决定。”

“难不成，我每次都要先画一个图腾，再来微调？”

独眼男人画完最后一笔后，图腾突然就消失了：“下次微调，就把左手掌心覆盖在圭表上，然后心念一动，这操作非常简单吧？”

慕珂点了点头，的确很方便。

果然，她心念一动，血迹图腾再次浮现了出来，相当神奇。

独眼男人挠了挠头，随意的道：“对了，我前面教你的随便画一下就能‘时停’，实际上，是有代价的。”

慕珂对此倒是不意外，按照独眼男人之前对自己的态度，不坑自己一把才奇怪。

她大胆猜测：“代价是寿元？”

以时间换时间听起来非常合理。

独眼男人摇了摇头：“代价会刺激酆都大帝在你体内苏醒，如果说夕颜花是安眠药，那你用这种办法‘时停’，就是在给酆都大帝吃提神药。”

虽然，未来鬼域中显示酆都大帝有了退休的想法，似乎对慕珂造不成威胁了。

但一个怨灵所看到的未来，真的可信吗？

而且，就算酆都大帝真的准备退休了，她依然可能会和慕珂抢身体的控制权。

毕竟，谁愿意永远沉睡？

慕珂叹了一口气，要是没有三年前那件事就好了，她的父母就不会死，顾辞就不会成为鬼屋老板，她也不会和酆都大帝分离成两个“人”。

独眼男人抓了抓头，慕珂现在是他的合作伙伴，合作伙伴叹气，他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但是……该怎么安慰人？

慕珂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她马上就自己调整了过来：“对了，游戏世界的那个独眼小鬼是真实存在的吗？”

独眼男人点了点头：“你在打他的主意？”

慕珂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虽然独眼小鬼只是一个怨灵，但是他的两个鬼域都很不错，尤其是那个能看到未来的鬼域。

如果没有这个未来鬼域，怕是荆棘花监狱的女囚犯也无法突破到男囚犯区去。

独眼男人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明天要去见黄昏鬼屋的老板对吧？”

“对。”

慕珂早就和黄昏鬼屋的老板约好了。

对方说，她没有时间来接自己过去，但是会给自己安排明天上午十点的专机。

乌鸦的车速当然很快，但是再快也快不过飞机。

而黄昏鬼屋的本部在J省，和H市跨省了，要过去得不少时间。

独眼男人道：“我记得那个小鬼就在J省大赣市，再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你让黄昏鬼屋老板帮忙找一下吧。”

慕珂点了点头。

独眼男人道：“那我解开时停了啊。”

“等会，我还想一个问题。”

“说。”

“那个厉鬼之上……”慕珂指向那个白领，“能不能像魅一样，给我留点道具。”

独眼男人：“……呵呵，我又发现了你和酆都大帝的相同点，雁过拔毛。”

慕珂道：“酆都大帝也这样子勤俭持家吗？我还以为她该是一个很铺张浪费的人。”

独眼男人道：“做地府的主人远没有其他人想的那么好，实际上，地府挺穷的，不对，不是穷，而是大部分好东西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而大部分‘人’什么都得不到。酆都大帝上任后，想改变这一现状，但是，祂很快就发现，他们之间相互勾结，想动没有那么容易。酆都大帝只能用点别的办法。”

为了方便慕珂理解，他还刻意将代词从“你”换成了“祂”。

慕珂道：“别的办法？我还以为，按照酆都大帝的脾气……她会全部杀光。”

独眼男人摇了摇头：“事情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酆都大帝没那么蠢。全部杀光……祂不是做不到，但是，真的杀光这些败类，地府的有职位在身的‘人’起码要少百分之八十以上。地府的官差……从最小的鬼差到十殿阎罗五方鬼帝，干净的太少了。”

他像是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在惋惜还是在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