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珂一进别墅门，就看到顾辞正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着报纸。

这年头看报纸的人真的很少了。

“老板，今晚没去上班啊？”

“休假。”

“哦。”

慕珂打了一个招呼，就想溜，但刚迈出去一步，她又回来了：“老板，我们可以聊聊吗？”

顾辞吃完最后一块水果，又把报纸放下，才道：“说吧。”

慕珂抿了抿唇，鞠躬道：“对不起。”

顾辞没接话，甚至没问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慕珂缓缓直起腰。

每次和顾辞单独相处，她都觉得很尴尬。

但她现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同时，我也想感谢你。”

顾辞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让慕珂想到了电影中那些喜欢将锤子拖着地上，发出声音，恐吓受害者的杀人魔。

半响，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微哑“你都知道了？”

慕珂点了点头：“我查了你当上鬼屋老板的时间……和我父母出事是同一天。对于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

“我不需要抱歉。”

“我知道，但是你想要的，我没法给你。”

她不清楚，拥有完整记忆的自己是否对顾辞心动过。

但她明白，现在的自己对顾辞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与其钓着他，不如明白一点告诉他。

“老板，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单纯的雇员和雇主。”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有多喜欢她，但是她知道，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继续给他不切实际的希望，不如直接斩断。

“我欠你的，我会努力还，只是不是感情方面，而是物质方面的。”

陈洁配合的从兔子背包中出来，她手中还拿着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的是拷贝出来的，魉的人性记忆。

如果是之前的陈洁，绝对无法做到拷贝和外放记忆，但是那么多鬼怪祝福加持下，她的各方面实力都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增长。

陈洁将玻璃瓶放在桌子上，然后马上钻回了兔子背包中。

平常的顾辞就够让她害怕了，现在的顾辞简直就像是低气压的中心，她生怕被迁怒到。

慕珂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但是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这是魉的记忆，魉和笑脸组织有关，所以我觉得这东西对你会有用。”

见顾辞还是不说话，慕珂的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去：“以后，凡是你可能用得上的东西，比如镜鬼残骸什么的，我全部上交。魉的稀释鬼气比例分成也换成你七我三吧。”

顾辞看着瓶子，沉默了半点，只说了一个字：“嗯。”

慕珂是一刻都不想多留了，连忙道：“那我先上去了。”

顾辞没给她回应，她一开始是快走，后面直接切换成了小跑，甚至快跑，生怕顾辞让她等下。

她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众鬼也纷纷从兔子背包中钻出，一副活过来了的样子。

刘美娟蹲在墙角，瑟瑟发抖：“好可怕，好可怕。”

陈洁骂道：“没出息。”但她自己的腿也在抖。

只有真正的鬼才能和她们感同身受，才能明白面对鬼屋老板时，那种灵魂深处的恐惧。

慕珂并不是鬼，而是人，所以她的反应没有那么大，但是她心里面却不好受。

她叹了一口气：“我总觉得我做得很过分。”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这样子做。

但无论顾辞的反应看起来有多平淡，她还是觉得伤了他的心。

应三月反而是所有鬼怪中反应最平淡的，只是脸比平常白了几分。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顾辞对他评价这么高是没错的。

他语气漫不经心的道：“你觉得他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却给不了他想要的，所以很愧疚？慕珂，你该明白，这个世界并非所有的付出都可以获得对应的回报。你总不能勉强自己去喜欢他，去接受他吧？而且，那要是……还有别人喜欢你，为你付出了很多，你要怎么办？两个都收？”

慕珂烦恼的抓了抓头发：“道理我都懂，但是我总觉得……算了，不想这件事了。”

她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丢出脑海，无论是否正确，她都已经做了，一直纠结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平白为自己增加烦恼。

她转头去了杜晓花的房间。

“奶奶，我是慕珂，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数秒后，门被打开，奶奶满脸都是笑意：“公寓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没出事吧？”

慕珂点了点头：“嗯，圆满完成了。那个租客自掏了腰包，付了空调维修费。”

奶奶道：“那就好，那就好，你不是有事说吗？别站门口啊，进来坐吧。”

面对自己奶奶，慕珂放松了很多。她隐瞒了抓鬼的那一部分，对奶奶说后天自己要去录制一个恋爱综艺。

奶奶道：“上电视啊？这是好事啊！”

慕珂道：“不过，导演安排了一些特别的项目，比如很像鬼怪的虚拟投影。”

奶奶道：“你真鬼都见过，还会怕这些假鬼？”

慕珂道：“的确不怕。但是导演还让我演了一个坏人，到时候可能会有人骂我，您听听就算了，别往心里面去。”

奶奶道：“有些人啊，连现实和虚幻都分不清，我一大把年纪了，我都知道，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了。”

慕珂笑道：“这证明奶奶的思想先进。”

又陪奶奶说了一会话后，眼见奶奶的眼皮开始打架了，慕珂马上说自己有事要离开。

从二楼往一楼看，可以看到顾辞依然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珂假装没看到，进了自己的房间，开始读取姜吉安的记忆。

这段记忆是姜吉安大学时期的。

和慕珂猜想的一样，考上甫南学院后，姜吉安就退了美满公寓的房子，选择了住校，住的就是23栋136寝室。

而姜吉安的寝室生活并不如意，室友每天晚上精神十足，白天却长睡不起，昼夜颠倒。

而且有几个室友特别霸道，她们要睡觉，其他人就必须保持安静。

而姜吉安等人睡觉时，她们却吵吵闹闹，嗓门大得像喇叭一样，吵得人头疼。

最让姜吉安无法接受的是，应该维护寝室秩序的寝室长却带头带男生回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