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寒假,沈初然病了,迷迷糊糊的发高烧,烧了一个晚上,难受的睡不着,试着给江清远打电话,以为电话会在班主任的抽屉里藏着,没想到江清远很快的就接听了。
“江清远,我发高烧了,好难受。”
睡眼朦胧的江清远听到沈初然的话,霎那间就睡意全无了。
“怎么回事?看医生吃药没?”
江清远很是担心,印象中的沈初然很少生病,小感冒从来不需要吃药,抵抗两天就自己痊愈了。发高烧还是第一次。
“晚上回来洗澡洗久了,昨天已经有点小感冒,我以为和之前那样过两天就没事了,结果半夜就开始发高烧了。寝室的人都睡觉了,我想等明早再去看医生。可是江清远,我好难受。”
“乖,听话,你用热帕子敷在额头。”小时候他每次发烧,朱晓鸥都会用热热的帕子敷在他额头上,然后温度就会一点一点的慢慢降下去而避免吃药。
“好,那我先挂电话了,一会儿再给你打。”挂完电话的江清远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沈初然一直没有打电话来,江清远怕她是睡着了,所以不敢打电话过去。等到天亮,打电话过去时,接电话的是沈初然的老师。
“喂,你好。我是沈初然老师。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吗?她现在在输液,等她醒了我帮你转告行吗?”
“你好!我想知道她的具体情况,医生怎么说?”
“感冒引起的,只要退烧后多注意休息就行。”
“那谢谢你,再见。”
江清远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沈初然的高温很快降了下去,但人依然是晕晕的,还伴着咳嗽。果然一周班上老师给周菊打来电话说已经咳成了肺炎,还伴随高烧。
“你看吧,我说不让女儿去北京,你非得让她去,现在这么远,她一个人在那边,你说怎么办?”沈安南在客厅里来回跺着步,数落着已经急的哭了的周菊。
“我还不是想女儿能考最好的学校,能学有所成?”周菊一边擦泪一边辩解着。
“周菊,你觉得孩子是健康成长重要还是她拥有的一切外表的光环更重要?她要是健康都没有了,那些还有什么用?”沈安南想到无意间看到女儿日记时,上面写着“从小开始,父母就辛辛苦苦的为我铺垫着未来,包揽了我的一切,从不拒绝,从不反抗,因为怕他们伤心,怕他们失望。可是我真的想自由一点,想拥有那么一丝小小的选择权,有时候我都感觉自己活成了傀儡,我知道他们是爱我才那样,我也知道他们付出很多。可是我的人生,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参与的多一些。我不想以后老了才后悔,我的一生原来都活得如此被动。”那个夜晚,沈安南失眠了一整夜。
“沈安南,作为一个母亲希望孩子未来过的好一些,难道我的想法错了吗?”周菊越想越难过,她辛辛苦苦的付出着,含辛茹苦的为这个家竭尽自己所能,女儿没事时,都觉得她辛苦,培养出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儿不容易,现在女儿一出事,什么责任都落在了她头上。
“可是周菊,你有没有想过,你想要的未来就是孩子想要的未来吗?”沈安南的语气柔和了下来,把沈初然日记本的话一字不露的复述了一遍,周菊的想法也没错,就像曾经的他也是这样的想法一样,他们只是和孩子沟通太少,从未真正的走进孩子心里是,所以才一直错误的以为自己觉得理想的生活就一定是孩子所喜欢,所希望的。
听完沈安南的话,周菊沉默了,想起这些年女儿学舞蹈,每次去都是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时,其实她的心也好痛,可是看着身边的那些孩子都在努力,都在拼命的学习学习再学习,沈初然要是不努力,以后拿什么胜出?这么多年,这多年里随着社会越来越残忍,生活越来越现实,难道她错了吗?周菊的脑海陷入了无边的混乱。
他们本是不会争论的这么厉害的,但是无奈沈安南的工作很忙,领导安排明天就要去外地出差,而周菊更是走不开,正因为两人都不能抽空去北京陪女儿,只能不停的托付老师帮忙,所以心里焦急无比,才爆发了争论。
江清远是从学校里逃跑出来的,来不及给老师请假,就翻墙走了,等到班里同学察觉他不在时,江清远已经下了到北京的飞机。老师在电话里是狠狠的训了他一顿,无组织无纪律,成绩好了不起?知道老师多担心吗?跑出去出了事谁负责?等到老师说完,江清远才缓缓的开口:“老师我错了,我妹妹生病了,他父母电话打不通,所以就打到我这儿来了,我妹妹只背的这几个号码,我在市医院,明天一早他妈妈就赶回来,我就回来上课。”听完江清远的解释,老师念在认错及时,平时表现很好,再者是亲人生病也就放手了,还叮嘱着自己也要注意身体。电话那头的江清远伸出手对着天空比了一个大大的茄子。
江清远到医院已经是下午,吃完药的沈初然还在睡觉,江清远走过去轻轻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有点微微发烫,病床旁的小柜子上面放了一大口袋的药和喝了一半的水。
护士进来的时候,疑惑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江清远。
“我是她同学。”
“嗯,她这几天都是一个人在医院,老师来交了费就走了,唉,这些家长也真是狠心,把孩子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集训。”护士边唠叨着边重新给空了的药瓶换了药。
江清远握着还在熟睡中的沈初然的手,默默的说着:“真厉害,一个人也能照顾自己了。”心里是满满的疼惜。然后拿出手机,点开空间,在说说里写下:陪伴,
就是不管你需不需要,
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