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坐在田园风格的披萨店里,因为是工作日的中午,所以店里人很少,整个环境显得很是安静,只有轻音乐缓缓流淌在硕大的空间里,让人感觉到一种放松的状态。
服务员看见有人来,立即热情的递来菜单,并介绍着这里的特色菜品。
而楚安诺接过菜单就立刻递给了江清远,还美名其妙,“点吧!测试你知不知道沈初然的口味,和知不知道她不吃什么?”
沈初然想,如果没有周晓涵这件事情的发生,楚安诺一定是个称职的媒婆,江清远也一定会是一个称职的男朋友。
只可惜命运早已安排我们,所以才会不停的去遇见一些人,又和一些人告别。从陌生到熟悉,又从熟悉回到陌生,再从相见恨晚到不如不见。
感情也像是地球圆圆的形状,绕过去绕回来有缘分的人是怎么都会相遇的,而没有缘分的两个人即使面对面相遇也能很快的背道而驰。
沈初然觉的他和江清远就是这样的后者。
尽管每当别人问起自己过的好不好时,沈初然都可以努力摆出微笑说,“还好吧。”其实好不好只有自己最明白,注定只能藏在心底。
但不巧的是,偏偏江清远也能看穿她,所以这也是沈初然不想再和江清远频繁见面的原因,在他面前,她就像是一个透明的姑娘,一点地隐私都藏不住。沈初然觉的这样的感觉其实是极其可怕的,她也需要自己的空间,哪怕是狭小的。“两份五分熟的菲力牛排。一杯芒果奶昔。一杯柠檬可乐。你呢?楚安诺。”
“我要7分熟的。一杯草味奶昔。一份招牌披萨。一份薯条。一份炸鱼。”
服务员走时,江清远起身跟在后面,楚安诺以为他是急着去买单,结果他要来一杯白开水,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手上,然后和着水,一口吞了下去。
楚安诺看的目瞪口呆,”他怎么吃那么药?生病了?”
沈初然这才抬起头,但是江清远已经收拾好瓶子走了过来。
“不知道。可能是感冒吧。关我什么事?”楚安诺的激动和沈初然的冷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都关心下,万一是什么重病了呢?要不怎么可能需要那么大的一把药?”楚安诺略带紧张的问着。
沈初然很自信的白了楚安诺一眼,“江清远是高中三年连感冒都没有的人,你就知道他体质有多好了?!”
“行吧。那就放心了。”
“你现在在哪儿上班?”
“辞职了,准备先休息一段时间,看看风景什么的。”
“够帅!什么时候带上我们一起啊?”楚安诺对着沈初然使了一个颜色。
江清远当然一看就明了了。
“行啊。没问题。只要你们有空。我随时都可以。”
“怎么样。初然?”楚安诺一边切牛排一边用手肘碰着一句话都不说的沈初然。
“我都可以。”沈初然点头,因为如今再面对江清远时,她是什么时候你都是在忙,什么时候都是没有空的。
可能江清远就像橱窗里很中意却不能买的衣服,冰箱里渴坏了却过期很久的可乐,鞋柜里最喜欢却又偏偏穿上就大脚的歇息。正是因为这样不能拥有,才把他当作信仰。
而能随意拥有时,才惊觉到原来他是有多么的不合适。
“你没事吧?”楚安诺看着刚吃了一口就有些反胃的江清远,担心的问着。
“没事,最近胃子不太好。”江清远有些尴尬的笑笑,放下刀叉,缓慢的喝着奶昔。
沈初然这才记起上一次和他还有周晓涵以及顾苏航一起吃饭时,江清远也有些反胃,并且吃的很少,看来她并没有将他照顾好。
“平时要注意饮食!”沈初然淡淡的说着,实质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她当然知道江清远的性格,明明有着许多的委屈,明明很伤心,明明很难受,但他却只会笑着告诉别人,他很好,他没事。
到了现在,沈初然反倒是觉得人还是应该示弱。
卢思浩的微博有一段话:
有一段路,你是这么走的。
你不约会不逃避也不出走,天黑天亮你只是埋头做眼前的事。
你不知道现在做的事是不是绝对正确,可你想一个人去面对。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晴,但天会晴的,你这么想着。
不需要安慰,不需要理解,你承受住孤独的重量,因为有想去的地方。
就这点坚持, 死也不放弃。
沈初然以前挺喜欢的,鸡汤,温暖,励志。
但现在沈初然却觉得不过都是逞强。
人生那么多难以启齿的柔弱怎么可能说散就散呢。
再者完们本生就不是超人,就为什么非得成为超人呢?学会示弱,感受别人带来的疼惜也没有什么不好啊?
但江清远还来不及回答,就捂住嘴巴往厕所的方向跑了去。
楚安诺放下刀叉,“你还不去看看?”
沈初然头也没有抬,“要去你去。我反正是不去。又不是我约的他吃饭。”
楚安诺瞪了一眼沈初然,赶紧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店里的厕所很小,并且不隔音,楚安诺刚到门口,就听见江清远在里面吐得哗哗的声音,等他出来时,就连眼睛都是红的。
楚安诺从一旁扯下纸递给了他。
“怎么回事?”
江清远一边洗手一边笑,“感冒了。胃子受凉。真的没事。”
楚安诺有些半信半疑的看着江清远,“我还是不怎么信。”
两人慢慢走出去时,沈初然正愉快的切着牛排,然后愉快的放进嘴里。
“快来,凉了不好吃。”
这一次江清远再也没有拿起刀叉。
“你为什么不吃?”
“我吃好了。”
“这么少?你再吃点吧。”
江清远摇头。
沈初然用力的踢了楚安诺一脚,“关你什么事。别人减肥碍着你呢。吃你自己的。”
语气却酸的楚安诺忍不住想要大声笑出来。
“她是这个脾气!”
江清远笑笑,“我知道,她以前其实挺温和的。”
“那又怎样?以前你还说喜欢我呢,后来还不是喜欢别的姑娘了?那我为什么就不能有改变的权利了?”
三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无人再言语。
江清远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和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