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达车里，大石正观察前方的情况，渠明拉门而入，坐定，说道：“二十九栋，这个女人查一下。”说着递了一张少妇的6寸生活照给虎子，然后继续说道：“成旭光住哪儿？”

虎子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却因为车里没有光亮什么也看不到，然后一边收起照片一边说道：“这小子还挺算低调，住政府大院。”

渠明稍作考虑之后说道：“有电话吗？”

“有，8876134。”

渠明一边用手机记下了电话，一边命令道：“大石，别看了，下去把车牌卸了，准备行动。”说完拨通了电话说了句什么。

正如渠明所料，五分钟后，挂着A字打头牌照的奥迪A6急匆匆离开别墅，渠明一声令下：“行动。”捷达出发了。

清水湾因为附近一个的小湖泊而得名，因为靠着湖边，路面无法扩张，只能两个车道。当奥迪A6行至清水湾的时候，突然一道刺眼的远光灯线直射过来，司机眼睛别照得难受，下意识里猛踩刹车停下。

捷达几乎在同时在奥迪面前停下，三个头戴宽大墨镜的大汉迅速下车朝着奥迪走去。

车里的人这才意识到有人针对自己，刚想打电话报警，三道门几乎同时被拉开。渠明拉车门左手拉开，几乎是同时右手一记手刀下去，司机就爬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了，虎子则在后座上的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将一个黑色袋子套了上去，然后一把把人拉下来。

关上车灯车门，三人带着车上的人来到了湖边，再看看路上，风平浪静。

清水湾旁边的湖叫做清水湖，清水湖这些年已经别污染得不能再叫清水湖了。

虎子捂着那人的嘴把连托带拉把人带到湖边，到了湖边，渠明一把将头套扯掉，同时另一手就把脑袋按进了水里。

虎子和大石都微微一惊，明哥做事根本不带前奏的，直接下猛料啊。

整整过了半分钟的时间，渠明才松手，那人猛地爬了起来，大口吸着气。这人正是成旭光，缓过气后突然意识到应该呼喊救命，然而还没喊出声，渠明二话不说又把他按进水里，像是已然猜透成旭光的心思一样。

这次的时间是四十秒，渠明都不带看表的，都是在心里默数的，却毫秒不差。像成旭光这样每天坐办公室酒色不断地人，哪里有这么好的肺活量，早就受不了了，待渠明松开手后，脑袋猛然弹了出来，然后吐了一口湖水。

渠明和虎子对望一眼，再次把人按进水里。

第三次之后，渠明才问道：“奔驰轿跑是谁的？”

成旭光顿时心里一紧，原来这次又是网络炒作又是记者团来访都是有人背后主使，不是说那受害人只是个清洁工吗，到底怎么回事……

见成旭光没有回答，渠明再次把他按进水里。

又是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时间长，渠明说道：“我再问一遍。”

被灌了湖水的成旭光早已经昏昏沉沉了，但是头脑还保持着清醒，这事要是捅出去，对自己的仕途非常不利，硬是扛着不肯说。

渠明顿时怒火上涌，双手握住成旭光的脚腕把人倒提起来，把成旭光整个胸口以上的部分全部伸进了水里。

眼看一分多钟过去了，虎子在一旁看得急了，说道：“哥，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然而渠明却不以为然，轻描淡写说道：“放心，我有分寸。”

大概过了两分钟，渠明才把人提了起来，然后说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成旭光猛吐了几口湖水，稍微缓了口气。被吓坏的成旭光此刻头脑异常清醒，知道这次遇上猛角色，不敢想象错过了这最后一次机会会发生什么，赶紧说道：“我说，我说。”

这时，虎子在他胸口给了一脚，喊道：“我草，麻利点。”

“是景文明，前任市长景向前的儿子。”成旭光战战兢兢略带讨好般回答。

前任市长哪来这么大能耐，渠明马上又给了一脚，同时问道：“我草，一个前任市长你费尽心思捂盖子？”

“景向前的弟弟叫景向文是省发改委的主任，现在照江正处在经济转型的关键时期……”成旭光耐心地解释道，生怕这帮人不明白了。

没等他说完，渠明腾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裤腰带，一转手把人掉了个个，成旭光完全被吓坏了，没等他反应过来，腾出来的另一只手一记手刀砸了下来。

清理了现场，三人穿过夜幕，驾着捷达车离去了。

车上，大石一边开车，一边兴奋地说道：“叫他狗日的再威风，到了我们手里照样是怂货，真应该再狠狠揍他一顿。”

渠明得意地笑笑，说道：“这事闹大了不好，让他喝几口脏水也不错。”

“这附近不少排量严重超标的纺织厂水泥厂什么的废水全拍这里面了，这湖里的水就连牲畜都不敢喝，成旭光怕是得在医院呆几天了。”虎子也插嘴道，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说完，三个人都得意地笑了起来。

“查一下景文明的底细。”笑过之后，渠明交待虎子。

“明哥，要不要网上爆一下，我现在就通知那帮小子。”大石说着就准备拨电话。

“你等等，网上那事是你整的？”渠明一下听出了大石话里隐藏的意思。

大石得意一笑，说道：“这帮小子这方面很有经验的，在网上也有些名气，那照片是从交警队电脑里偷的，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帖子就火起来了。”

渠明这才恍然大悟，但是这个时候还不能把事情搞大，否则就不好再动景文明了，于是交待道：“这次的事情要保密，曝光还不是时候，还有叫他们小心点，市局网监正在查这个事。”

“放心，明哥，他们都是入侵到论坛后台发布的，直接加精置顶，查不到他们的。”大石信心十足地说道，看来对那帮小家伙很满意。

看来这帮后生真不简单，以后会有大用处的，渠明撇嘴一笑，掏出烟盒每人扔了一根。

……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湖边的冷风吹醒了成旭光。

“小王，醒醒，小王。”成旭光摸黑走到车边见司机爬在方向盘上昏睡着，轻轻推了推，喊道。

渠明下手并不重，司机很快醒来了。司机昏过去之前只留下一个印象——出事了，醒来后立即望着成旭光的影子说道：“成书记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几个劫匪，抢钱的。”成旭光安慰道。

“我马上报警。”司机小王说着就要摸手机。

“我已经给马立国打过电话了，你怎样，现在能开车吗？”这件事不宜曝光，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成旭光见司机要报警赶紧说道。

小王眨了眨眼睛的，晃了晃脑袋，确认头脑清醒后说道：“能。”

小王是王旭光老同学的儿子，高中毕业后就被安排进市委开了车，已经跟了他四五年了，他的很多不宜见光的事情小王都知道，而小王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而且心思细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些年两人相处得很愉快。

尽管如此，当奥迪在政府大院停下的时候，成旭光还是意味深长地嘱咐了一句：“今天的事不要让外人知道。”

回到家里，成夫人一见丈夫的狼狈相顿时惊叫起来：“老成，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成书记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对了，你这么急叫我回来，到底什么事？”

“市委小李来电话叫你十点之前必须回家，否则会有危险，到底出什么事了？”成夫人带着疑惑说道。

成书记早已经明白对方是早有预谋的，但是没想到这般人竟然了把电话打到了家里，一种复杂的情绪顿时在胸口迷茫开来，带着些许怒气，但更多的却是畏惧。

“记下号码了吗？”成书记突然灵光一闪以为自己抓到了一个很大的线索。

成夫人一听就知道肯定出事了，赶紧抓起电话机去查。

结果却发现根本没有记录。

他们哪里知道渠明用的是手机版的uucall，是不显号码的。

……

晚上回到家，渠明怕母亲发现自己受伤，进门就冲着房间走去，不想却被坐在沙发上看生活报的母亲叫住了。

“妈，什么事？”渠明说着在沙发上坐下来。

“你上午没在公司干嘛去了？”母亲看着报纸不动声色地问道。

“去方氏集团借了点钱。”渠明坦言道。

母亲微微一愣，随后问道：“方总经理被人绑了你知道吗？”说着就眼睛就已经注意到渠明胳膊上异样。

软质的料子松松垮垮的，只有缠了纱布的地方微微凸了起来。

没等渠明开口，母亲眉头一皱继续问道：“是你救的方婕？”

渠明耸耸肩膀，脖子一外，看着母亲，不置可否。渠明只是没想到这事传得这么快，不过很快释然了，传播口头新闻可是中国几千年留下来的文化遗产，改革这么多年了，好多遗产都没落了，只有这个长盛不衰。

本以为母亲要讲什么长篇大论，没想到母亲轻轻放下报纸，像是自言自语说道：“方氏集团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森林公园虽然不是大项目，但是这个工程利润空间还是比较大的，对方氏集团很重要。”

渠明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母亲只是一个小小的物业公司经理，怎么对集团的情况这么了解呢，于是问道：“妈，你这么了解方氏集团啊？”

母亲微微一笑，说道：“我在方氏集团工作了这么多年，公司的月刊年报我从不落的，只有了解了这个公司才能让自己觉得自己是如鱼得水，才能更好地服务于公司。当然，这个道理是通用的。”

母亲从容坦诚，侃侃而谈，渠明还从没有发现母亲这点，不过稍微想想就明白母亲只是不在平常的生活中表现出来而已。

“伤口厉害吗？”母亲讲完了道理，看着渠明问道。

“进了颗子弹，已经做过手术了。”渠明坦言道，面色平静，完全不像是受伤的人。

母亲关切地地看了看伤口，不再多说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