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糊涂!”齐御旌气得浑身都忍不住发抖,“母亲你岂可做出这等糊涂的事情!如果祖母有任何闪失,你该如何向父亲交代?你与父亲二十几年夫妻感情啊!你在做这件事情又可曾为我跟御之考虑过?”
“我没有想过害你祖母!”国公夫人哭着解释道,“我以为一切都会按照计划进行的,我哪儿知道这中途会生出变故来?”
“祖母若是有个闪失,母亲你便是去官府自首吧。”齐御旌闭着眼睛说道。
“你说什么!这是一个儿子跟母亲说的话吗?你狼心狗肺!”国公夫人打了几下儿子的胸膛,“你以为我害怕赵家将事情都露出来是为了我自己吗?我也是为了你啊,如果我出了这样的事情,你的仕途也完了!”
“我不怕!我也不在乎,我求个心安。”齐御旌拍着胸脯说道,“那里面的是我的祖母啊,嫡亲的祖母!是从小一手将我带大的祖母,我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前途,而不要这世间的公道了呢?”
“你别说了,别说了。”国公夫人瘫坐在椅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后悔了,我现在悔死了!孩子,你可别冲动,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管什么后果我一个人承担,此事可万万不能够牵连了你啊!”
“我们既然是母子,你的错便是我的错。”齐御旌说道,“母亲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承受这一切的,不管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
“不。”国公夫人挥手,“此事与你无关,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在外面等待着楚玥安的治疗结果,好一会儿苏嘉遇才出了来。
齐御旌急忙上前问道:“如何了?”
苏嘉遇微微一笑:“老夫人体内的毒已经解了,只是她的年纪大了,还是需要好好的修养着,她现在还在睡着,等醒过来之后人就清醒过来了。我会开一副药方,给老夫人调理身子的。”
“多谢。”齐御旌抱拳,“楚二小姐对我们国公府有大恩,两次救我祖母的性命。”
“医者本分。”楚玥安瞧着国公夫人神色不安眼眶泛红,想必方才齐御旌一脚跟她谈过了,她想了一下,说道,“我知道大公子你为人刚正不阿,不希望自己的祖母受到如此对待,只是齐老夫人心系国公府,也惦记着她的子孙的前程,大公子要如何处理此事,等老夫人醒来之后,问问她的意思吧。”
“是啊。”国公夫人急忙说道,“你祖母最看重清誉了,如果再出了什么事情,你这不是要逼死她吗?”
齐御旌咬了咬牙,也不避讳楚玥安,料想她应该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又问道:“若是赵家的人再威胁你呢?”
“这……他们不会真的想要同归于尽吧?”国公夫人犹犹豫豫的说道,“我……楚玥姿品行不端,赵家居心不良,不管如何也不绝对不能够让楚玥姿进齐家啊。”
“此事不是什么大事。”楚玥安轻轻的笑了笑,“这纵然去官府告状,也是要有原告与被告的,只要齐老夫人不追究此事,其他的人又能够如何?只要齐老夫人自己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赵家纵然是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你们也可以追究他们诬陷诽谤离间骨肉的罪责。”
顿了顿,楚玥安又道:“这两败俱伤的事情,我料想赵家是不会做的,你们倒是不必担心此事。还是多关心一下老夫人的身子吧,此事全系在老夫人的身上呢!”
闻言,国公夫人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有想到?不管如何这都是咱们齐国公府里面的事情,总是轮不到赵家指手画脚的?赵家不是将自己撇干净了吗?若是他们敢胡言乱语,岂不是自己站出来说这事儿与他们有关么?谅他们也不敢真的同归于尽吧!”
“齐老夫人你们细心照料着,若是有什么状况,可及时遣人来通知我。”楚玥安说道,“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今日有劳楚二小姐了,我送你吧。”
“不必了。”楚玥安微微一笑,“你陪陪国公夫人吧。”
话落,她转身离开。
齐御旌看着楚玥安的背景,心里面更加佩服这个处变不惊的少女,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母亲,感叹道:“不知道母亲现在是否后悔自己看走眼了,楚二小姐医术出众,手段高明,若母亲当初把你的优越感与傲慢收起来,好好的了解一下她,或许她日后会是你的贤内助。”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国公夫人叹了口气,“我这心里面何尝好受?”
“该面对还是要面对的,来人,去将国公还有二公子请来。”
国公夫人吓了一跳,拉着儿子的手臂问道:“此事还要惊动你的父亲吗?”
“母亲方才也说了,此乃咱们一家人的事情,自然是要一起面对,一起解决的。”齐御旌说道,“母亲若是当初肯与我们多商议一下,又何来今日这些事情?”
国公夫人不再多言,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做错了,只盼着国公不要休妻就好。
许久之后,齐国公与齐御之两人双双到了。
面对兄长突然将他们叫来祖母这里,齐御之心中高兴,问道:“是不是祖母恢复神志了?”
齐御旌抿唇没有说话,齐国公催着问道:“难道是你祖母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御旌略微叹息说道:“今日楚二小姐来了一趟,为祖母解毒了,祖母过一会儿应该就能够醒过来了!”
“解毒?”齐国公脸色一变,“怎么回事?你祖母不是中邪吗?怎么是中毒?”
齐御之小心翼翼的问道:“会不会是楚玥安她诓我们的?”
“闭嘴。”齐御旌瞪了齐御之一眼,“楚二小姐好心好意为祖母解毒,你怎么可以如此胡言乱语?再等等吧,等祖母醒了,再说。”
齐御之又看向了母亲,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国公夫人无颜面对相公儿子,偏过头不说话。
没一会儿,屋子里面一个侍女跑出来说道:“醒了,醒了,老夫人醒了。”
“太好了。”众人脸上一喜,急忙入内给老夫人请安。
齐老夫人对自己这段时间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她瞧着儿媳妇儿孙子都来了,按着太阳穴问道:“这都怎么了?一个个的怎么这般神情?”
“祖母这些日子不大清醒,今儿可算是醒过来了。”齐御旌说道,“这段日子发生了挺多的事情的。”
齐老夫人对那些记忆不大真切,眯着眼睛说道:“想来我倒不是在做梦,前段时间我的确是疯了,真是临老了还遭受这样的罪过,也苦了你们了,没少跟着吃苦吧?我隐约记得,咱们府上这是办了喜事了?”
齐御旌将婚礼之上的事情说了一遍,闻言,齐老夫人脸色巨变:“混账!竟然有这种事情,齐国公府的脸都丢光了!”
她瞪了一眼齐御之与国公夫人,骂道:“看看你们干的好事,看看你们选的人,竟然是这样的货色!”
吓得齐御之与国公夫人立即跪在了地上。
她又指着齐御之骂道:“平日里面我怎么教你的?你的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了?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不要脸的事情!眼下脸也丢了,日后与宁侯府也不知道该怎么处了,陛下那里又该如何交代?”
齐御旌拍了拍祖母的背,说道:“这些事情祖母就不要担心了,您先消消气,这些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好,我还要跟祖母说一件事情,这件事情高如何决断,还得祖母您来拿主意!”
“你说,我听着呢。”齐老夫人后背垫了个垫子,坐得舒服了些,“还有什么都一并说了吧。”
齐御旌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说道:“祖母之所以会行为反常,倒不因为别的原因,乃是因为中毒了。”
齐老夫人的眼睛眯了一下,神情惊讶:“什么中毒,你将事情说的明白些。”
齐御旌于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了一遍。
国公夫人跪在地上是吓得头也不敢抬。
齐国公闻言,扬手甩了国公夫人一巴掌,骂道:“贱人,这等黑心肝的事情你也敢做!”
他还要上前去打,叫两个儿子拦住了。
“父亲,息怒啊,母亲也是被人蒙蔽了。”
齐国公又一脚踹在了齐御之的肚子上,骂道:“畜生,这等祸事全是你惹出来的,如果你祖母有个三长两短,你如何交代?”
他失望的看着这母子二人:“为了一个女人,你们连自己的亲人都害,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们做不出来的!明日是不是就该那我开刀了?”
“国公,妾身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母亲的啊!”国公夫人擦了擦眼泪,“妾身只是被赵家的花言巧语蒙蔽了。”
齐御之没有想到这后面还有这等事情,更没有想到母亲没有跟自己商量就敢给祖母下毒,早就吓得魂不附体,趴在地上不敢多言。
齐御旌将父亲劝住,又跪在了齐老夫人面前,说道:“祖母,您才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此事该如何处置你说了算,若是您想要追究到底,孙儿定然会让赵家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