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雪白的玉狮子是骠龙国进贡的绝品,是个极具灵性认主的玩意,从来就只认紫陌一个人,紫陌成天抱着猫儿,说是玩,倒不如说防身更加妥当一些,因为这只玉狮子一旦脱离紫陌双手的抚摸,就会毫不客气的攻击陌生人。
文颐大惊失色,他想不到紫陌如此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居然和一个丫头较上了劲,本来以为云芷换了衣衫,自己又有暗示紫陌不要太过分,这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在紫陌心里竟然还没有算完?
除了云芷,谁都可以感知紫陌温柔散漫的语气里隐藏着深重的杀机和轻蔑,一个灵秀一些的丫头而已,我就要看看你文颐倒地是不是为了她和我翻脸?
云芷是不知道凶险一触即发,出于女孩子天生对任何一只漂亮猫咪狗狗的亲近,早就欣欣然的伸出双手去接那只雪白的玉狮子,说实话,她真是喜欢紫陌的这只漂亮可爱的猫咪,但是她知道以自己一个婢女的身份,想要摸一下都是不可能的,现在,突然紫陌却要自己抱它,她简直有一种夙愿得偿的兴奋。
就在云芷的手快要触到玉狮子身体的一刹那,不知那谁?可恼可恨的使劲在后面拽了她一下,一个人影一闪,戴着银色面具的王爷用讨好的语气对紫陌说道:“妹妹的猫儿,是何等的尊贵,怎么能让一个婢子来抱呢?我来抱它好了。”
仿佛一件快要到手的心爱的玩具,眨眼之间却被人横刀夺爱,并且这个人还对她进行了无情的嘲讽,云芷又羞又怒,顿时有一种心血翻涌的滔天恼火,趔趄之下,她不由怨念深重的向那人瞪起眼,脸上开始青红不定。
文颐根本就不管被他挡在身后的云芷是什么样的脸色,说话之间,他伸手就要去接玉狮子,紫陌稍稍的楞了一下,旋即又娇声笑道:“哦呀,可不敢叫哥哥给我抱猫儿,算了,还是我自己抱吧。”
说着,紫陌就不动声色的把已经毛发尽耸的玉狮子收回臂弯,然后款款走到琴台上,仪态万方的缓缓坐下,云芷气恼的站在文颐身后,眼巴巴的看着紫陌把玉狮子卧在自己的膝上,轻轻舒展宽大的衣袖,准备操琴。
商青儿已经莲步轻移,俏然而立在那朵盛开的牡丹中间,像一株临风欲舞的婷婷碧柳,浑身的纱衣无风自动,皓齿明眸,婉若上仙。
…………
商青儿的歌舞究竟是如何的绝色,如何的神人皆惊,云芷已经没了兴趣,看着那些如痴如醉的王孙公子们,站在文颐身后,她只想把这个戴着面具的狗血王爷一脚踹飞。
在他眼里,她居然连给人抱一只猫的资格都没有,还有比这更让人羞辱憋屈的事情吗?
曲阑人散,憋着一肚子没好气躺在床上,云芷暗暗在心里愤怒:穿紫色的衣衫犯法,抱猫的资格没有,哼,以为我沐云芷稀罕啊?你要是能大发慈悲放了我,连你我都不想伺候呢。
偏偏,有人今晚似乎饮酒过多,含含糊糊的在里间叫道:“呃……倒茶……”
云芷只得披衣起来,只从搬到这里做了这个王爷的贴身丫鬟,还是第一次夜里起来伺候他。
这个王爷倒没有像云芷想象的那么无耻可怕,几天来,倒是出乎意料的安静,即没有带什么乱七八糟的的女人寝宿,让云芷羞愧难堪,夜里也没有使唤过她端茶递水。
所以渐渐地,云芷就没有了多少防范,倒不是对他有了好感或者信任什么的,关键是熟悉了就习以为常了,对于隐藏在暗处的凶险也逐渐的忽视了,好比一只老鼠和猫和平共处久了,就忘记了猫原本是吃老鼠的。
这个王爷的怪癖,除非他命令,否则没有一个人敢靠近或者擅闯他的卧室,所以云芷渐渐地就知道了,也不是随便哪个女人就能在他的卧室里得到他宠爱的,这也是让她逐渐不觉得紧张的原因。
云芷用一只青瓷琉璃茶盏倒了一盏滚烫的热茶,用一个小茶盘托着,掀开里间屏风之间厚厚的锦帘,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因为里面漆黑一片,这个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灯全部熄了。
不过,说实话,她也不太清楚,这个王爷每夜睡觉的时候是点灯的还是熄灯的,因为隔开的屏风之间总是放下一帘厚厚的锦帘挡着,里面究竟是何情形,谁也无从知晓。
就像他银色的面具下面究竟是怎样的一副尊容,实在是不得而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