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瑶看着自己的亲妹妹。似乎满脸全是掩饰不住的春意,连云芷满怀忐忑轻轻地说道:“臣妾给太子妃请安。”好像都带着一份挑衅。
但是,沐云瑶却竭力的秉持着,尽量的做到端庄矜持,摆摆手淡淡的说道:“起罢。”
然后她对旁边的太监点点头,立刻有两个太监捧过两只托盘,上面是她这个太子正牌老婆赏赐给这两个太子小老婆的礼物。
文曦始终一语不发,看着这些女人作秀,商氏叫人接过太子妃的赏赐,赶紧笑盈盈的过来重新叩头谢恩。
文曦记得这个女人的傲娇,她看起来似乎更加美艳了,蜂腰高乳,眉目如画,却把自己的锋芒掩饰的更深了,深的只剩下满脸的谦卑。
沐云芷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脸色正常,她那种尴尬到手脚都无处放的窘迫样子让人怜惜,就像一只惴惴不安的小野兽,急欲找个什么地方把自己的脑袋藏起来。
这个女人真的不属于不动声色的深宫,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保护自己,就算是她身边的人已经接过沐云瑶的赏赐,她竟然眼巴巴的看着他,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不知道该去如何言谢。
她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感到揪心,就像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试图寻找一个能给她带来庇护的人,替她排解这些窘迫困惑。
商青儿冷眼看去,心里倒是纳罕异常:姐姐的矜持端庄,妹妹的慌乱无措,这姐妹俩的行为举止反差居然是如此之大,也真是叫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沐云瑶却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发现她的眼睛竟然一霎也舍不得离开太子,居然在得到自己礼物时,还拿着眼睛看太子,连最起码重新叩谢的礼节都不屑于做,而太子却对她微微含笑,并不责怪,这让她不能不感到愤怒。
但是,她不能把这种愤怒呈现在脸上。
太子是一大早就过来和自己一起去皇后宫中行礼,得到眉开眼笑的皇后娘娘很多贵重的赏赐。这就是说,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皇帝的儿媳妇;虽然皇帝还在静养之中,只好免礼了。
就算是妹妹很得宠,商氏很美艳,就算是妹妹是曾经的太子妃人选,但是陈皇后终于还在选择了自己,美艳万方,不可一世的商青儿也不得不乖乖地对自己奴颜婢膝。能到皇后宫里去的,得到皇后赏赐的,还是自己这个正牌的太子妃。
所以她绝对不能轻易缴械认命,只有做到皇后眼里最合格的儿媳妇,将来才能最大限度的占有身边的这个男人。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去和皇后娘娘禀报,所以自己得矜持,得大方得体,而太子沐氏商氏的一言一行更是在皇后娘娘的掌控之中。
自己现在的不予计较正是日后的锱铢必较。
这世上也许什么都可以和人分享,但是,自己的地位和丈夫,能分享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妹妹。
沐云瑶不可抑止的在心里微微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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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氏每天清晨都会亲自去太子妃的东宫华殿内请安问好。
沐云瑶从最初的傲慢冷落终于因为同命相怜,开始对商氏有了一些好脸色。
太子一直借口皇帝需要陪伴,常常是一连几天留宿乾坤殿,偶尔匆匆回到东宫,总是客客气气的看望一下太子妃,最多也就是点点头,然后就一头扎进媚华殿,青华殿竟然是从来没有涉足过。
太子的寝宫开始有一种隐隐的幽怨。
这种幽怨不仅仅是居住在其中的主子,更多的还是那些宫女太监有些怨毒的目光;眼看这日子一天天过去,自己伺候的主子还是得不到太子殿下的青目,如果皇后娘娘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看着媚华殿那位主子要是先怀上龙种,就可以母凭子贵了。
这庆隆皇朝立嗣的规矩可是立长不立嫡的。
如果太子妃或者商氏得不到太子宠幸,连母凭子贵的机会都没有了。
媚华殿内。
云芷坐在和文曦膝盖上和他怄气。
“殿下,你今天再不去太子妃或者商氏那里歇息,我就不要活了。”
文曦用唇啄了她一下,好脾气的笑道:“为什么?我就不相信了,天底下还有不会吃醋的女人,竟然非要把自己男人推给其他女人。”
云芷气闷:“她们是其他女人吗?你是太子,高高在上的,谁也不敢强着你去,我怎么办?你也去看看,那些太监宫女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就是苏妲己再世似得。”
文曦笑得哗哗的,故意逗她道:“瞧瞧,这女人就不能长心眼,一长心眼就尖酸刻薄了,哪个太监宫女敢看我的沐贵人不顺眼啊?我就剜了他的眼珠子。”
云芷吃了一惊,立刻瞪起眼,就要从文曦膝盖上跳下来,心里暗暗懊悔自己不该说出这么小心眼的话,太子果然是太子,伴君如伴虎,是说老了的古话,这么狠毒的话居然随口就说,万一他果然当起真来,自己还不被这些宫人恨毒死了?那样自己真的成了苏妲己再世了。
唉唉,看来自己还是太高估自己对他的影响力了。
“殿下,请恕沐氏不懂事,胡言乱语,我……只是想你……雨露均匀,我,我……”云芷觉得自己眼泪快要下来了。
文曦叹息了一声,放开云芷,站了起来:“别说了,我马上还得回乾坤殿,父皇醒了就会不停的呼唤我,我得随时答应着。”
云芷不由自主就在他脚边跪下了,不知道是该说些什么,他本来说今天晚上留在媚华殿陪着她的,她就趁机撒娇要他分些雨露恩泽给太子妃和商氏,她不能告诉他,陈皇后宫中的女官来告诉她,皇后很不满意她专宠,要她懂事明理一些。
“娘娘是不是叫人为难你了?”
文曦弯腰抱起她,脸上有一种了然于心的明了,眼底却是无尽的怜惜宠溺。
这个女人就是傻,文曦从来就没有见过她眼底的那片看人时的明净有过改变过。
云芷忍不住把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脖颈里,就像新婚之夜,心里一半是万分的不舍,一半却是无可奈何的决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