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雪站在乾安宫前,望着那匾额,手紧紧地攥着裙子又撒开,深吸一口气便将紧闭着的大门推开,她心中百味陈杂,但是有些事情她必须问清楚……
一小宫人看着溪云雪一身宫女的打扮,眼睛长到了脑袋顶一般,不屑地将溪云雪拦住,一边推搡着溪云雪将她赶出宫门外一边道,“唉唉,你哪个宫的,谁让你进来的,这贵地儿是你这个奴婢没有同传就随便进的吗?去去去,哪来的回哪儿去……”
溪云雪被他推了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扶住了门框,才稳住了身子。瞧着这太监的倨傲模样,应该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吧?若知道里头那位和她的关系匪浅,定不敢这么无礼。
溪云雪好性子地对太监说,“我是乾撷宫伺候的御前宫女,有事要见你家娘娘……”
太监尤为不信地打量着溪云雪,冷哼两声,“乾撷宫的?乾撷宫的宫人哪有你这么寒酸的,我所知道的,乾撷宫的哪个不是穿金戴银?”
话犹未落,怀疑地目光又在溪云雪身上转了两圈,“你干瘪瘦成这个样子,说是乾撷宫的,谁信?你当我傻子啊……去去去,不要脑袋了是不是,赶紧走,快点走……”
太监拉扯着溪云雪将溪云雪往外赶,与此同时,一个凌厉地声音响起,“干吗的,吵吵嚷嚷地,还让不让娘娘休息了,扰了娘娘的清休,你们有几个脑袋担当的起?”
溪云雪与太监同时回头,看着一个穿着紫衣的宫女拧着眉站在殿门外,暗沉着脸任谁看到都知道她的不悦。
太监讨笑着往前小跑两步,谄笑着说,“春儿姐,我们这就退出去了,一定不再大吵大闹扰了娘娘清休。”
春儿嗤之以鼻地瞪他一眼,疑惑地目光扫向溪云雪,望了她两眼,感觉很是面善,便张口询问,“门口的那个宫女,你是哪个宫里的?来咱们这儿有什么事情?”
溪云雪往前迈了两步,对春儿象征性地鞠了一躬,淡笑着说,“我是乾撷宫里的,找湘妃娘娘有事相商,麻烦春儿姐姐同传一下。”
春儿一听是乾撷宫里的人,虽然这人穿着比较寒酸,但那气度和举止,定不是那下等宫女能有的。
春儿虽疑惑,但觉得不能耽误了娘娘的事,便对着溪云雪点点头,说道,“姑娘稍等,我去同传一下。”
殿内燃着合欢香,隐隐地香气让整个大殿有种云绕雾缭的感觉,溪云雪皱了皱鼻子,她不是很喜欢这种暧昧的香气。
望着纱幔后的剪影,溪云雪心里百感交集,这就是她的姐姐,她一直信任的姐姐,在她落难之时,爬上了龙床的女人。她都不曾去辛者库看她一眼,却在这里享受着荣华富贵,难道她们的姐妹情意还抵不过这些虚无的东西?
溪云雪眼里闪烁着复杂伤心的光芒,吐了一口浊气,稳住悲凉地心,盈盈一拜,用不大却清晰地声音道,“云雪,参见湘妃娘娘……”
躺在贵妃塌上的溪云雨手微颤,她只是以为是乾撷宫讨好她的小宫女,确实没有想到会是溪云雪。她的心没来由地一阵慌乱,待稍稍稳住心神后,嘴边荡着温柔细腻的笑,掀起纱幔,走到溪云雪面前,将她扶起,嗔道,“雪儿,你这是做什么,非要咱们姐妹生分了不成?”
溪云雪顺着溪云雨的力道站直身子,抬眸瞧着溪云雨一脸的笑意,嘴角扯动了一下,低声道,“姐姐现在是妃子,于礼制,雪儿得拜姐姐。”
溪云雨听了这句,脸上微晒,不高兴道,“什么礼制不礼制的,你是我妹妹,现在这里又没有外人,要劳什子虚礼?你成心气姐姐不成?”
溪云雪淡笑摇头,虽然脸上挂着微笑,但全身皆是冰冷,她的手不露痕迹地从溪云雨握着她的手里抽了出来,叹息道,“雪儿没有气姐姐的意思,只是在这深宫,到处都有眼睛盯着咱们,只要咱们做错分毫,都会成为别人的以后做文章的把柄。”
溪云雪在怎么做地与平常一般,都让溪云雨感觉出了她的疏远,溪云雨小心地看着溪云雪的双眸,糯糯地问道,“雪儿,姐姐做错什么了吗?你为什么与以前不同了?”
溪云雪被她这一问,愣在了原地,自然是不同了,若她能等她出来或者回到杭城去做她的三小姐,而不是现在的湘妃娘娘,或许,她们的情意还在吧?
溪云雪尴尬地摇摇头,“姐姐你多想了……”
“你在怪我对不对?怪我在你被人陷害时没有去给你求情,怪我成了他的妃子?”溪云雨怎么不知道溪云雪为何与她这般的别扭。若她不知道,那她还真是一个空有美貌的摆设。
“……”溪云雪垂下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她双眼里的失落与心疼,一个是她一生相守的人,一个是她最亲的姐姐,两个人这么搞在一起,对她来说,就是赤.裸.裸.的背叛。
“雪儿,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的任务?”溪云雨捏住溪云雪的肩膀,眼里满满地都是失望和质问。
震惊,溪云雪猛然抬眸,任务,她最不想提及的事情,做了便是陷羽月夜于无情,不做便是陷娘亲于不孝……
溪云雪的脸一下便得很白,她悲切地撇过脸,眼眶里渐渐地蓄满了泪水,这样两难的事情,让她如何抉择?为什么要让她来抉择?
溪云雨似是知道答案一般,却故意做出吃惊的模样,厉声问道,“你、爱上他了?”
话犹未了,溪云雪的泪水“啪”地滴在溪云雨的手背,似是被这冰冷地眼泪烫了一般,溪云雨立刻松开了溪云雪,失望地看着她,退后了两步。
“告诉我,你爱上他了是不是?”溪云雨的双眸瞪得铃铛一般圆,嘶喊地问道。
溪云雪被她的声音一惊,吓得心脏跳漏了两拍,她转头,望着溪云雨,小声地说, “没,我还没有……”
溪云雨提起来的一口气还没彻底地松懈,便听到溪云雪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却如惊天雷鸣般响亮,“我怀了他的孩子……”
趁着溪云雪没有注意,溪云雨的眸里划过一抹恨意。为什么溪云雪什么都能赶在她的前面?她不允许,不允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