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房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两个当事人都各做各的事情,不再搭理云拂影。云拂影也觉得特别的尴尬,她左边看看溪云雪,右边看看爬在床上的洛曦。心里依然很纳闷这两人究竟是怎么了?但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再问。
云拂影用手指摸了摸鼻子,问那个正在给洛曦号脉的大夫,“大夫,他怎么样了?受伤的地方要不要紧?”
大夫收起搭在洛曦胳膊上的手,捋着花白的髯须,他满脸的皱纹和肥肉随着他说话一颤一颤地,“恩,烧退了。前几日的风寒也好了,只是这烫伤,还需养上几日。没什么要紧的,按时服药就行。挑个阳光好的日子,让他下床走走,时常躺着,也对伤势不利。”
大夫的话,让竖着耳朵听的溪云雪安下了心,欠了洛曦那么多,如果他再为了她将命送了,她是几辈子都偿还不起的。
待云拂影送大夫离开,背对着溪云雪的洛曦,闷闷地说,“刚刚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想看到你蹙眉的样子。太丑了……”
正要倒水喝的溪云雪手一僵,心想:玩笑也没有这么开的,若要是让别人看了去,她就算满脸都是嘴也说不清了……
溪云雪将水壶放下,叹了口气,她的声音温柔清逸得竟如窗外的月光一般,“我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她顿了顿,又说,“以后莫要开这样的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玩……”
洛曦忽然一震,自嘲地笑了笑,即便他做的多好,溪云雪的心,都不会在他的身上停留。或许,在她的心里,纵使是怨恨羽月夜,那也是有爱有情。难道他注定争不过羽月夜吗?“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溪云雪端着水,走到洛曦的床前,用勺子舀了水,对洛曦说,“你躺了那么多天,一定饿了,但是你刚刚醒来,脾胃还虚弱,先喝点水润润肠胃,一会儿再喝稀粥。”
洛曦转过头的时候,看到溪云雪的微笑,一对深深的梨涡盛了不知几许的娇艳,房内的灯光俱是给衬得一暗。
洛曦的笑容有些发涩,悠然道,“我现在没有办法动,一切都听你安排吧。”他张开嘴,任由着溪云雪一匙一匙慢慢地喂。
溪云雪的内心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刚刚她对洛曦说的话是不是有些太重了?他也是为了自己好而已,从认识他那天就知道他的风流性子,从前在宫内的时候还能与他笑笑闹闹好不热闹。这几日是怎么了,怎么那么敏感了?
一碗水已经见了底,溪云雪的手还不自觉地在碗里舀着,洛曦顺着溪云雪白肌嫩白的手往上看去,瞧着她目无焦距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苦笑地提醒道,“雪儿,碗里面已经没有水了。”
溪云雪的手颤了一颤,低下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碗,尴尬地笑道,“我去给你盛粥。”
她逃也似的快步走出房外,看着手里忘了放下的碗,暗自生气,今天这是怎么了?就是被洛曦的一个捉弄一般的吻,扰乱了心。她极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这样的自己就好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小丑,总在做一些让人哭笑不得得傻事,她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溪云雪平复了心情,往小厨房走去,当她路过花园的时候,听到有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在与云拂影说话。因为隔的远,溪云雪以为是罗彬,但是走了几步以后,再回头时,那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溪云雪留了个心眼,悄悄地躲在花丛中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他们两人的交谈。
“可查出来那人是谁了吗?”云拂影不似在溪云雪面前说话那么细声,颇有巾帼女将之威。
那人摇摇头,一双如星的眸闪过惆怅,暴躁道,“真不知到他是什么身份,但是肯定不一般,否则我派出去的暗卫不可能查不出来他是谁。”
云拂影杏眸怒瞪着男子,斥责道,“那么大声做什么?不想要命了吗?查出来是谁放的火了吗?”
溪云雪身子一抖,身子微微地前倾,生怕听漏了那纵火行凶之人。
“恩,查到了,是皇上身边的贵妃,溪云雨。真没想到她这么恶毒,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那男子啧啧摇头,眼里尽是鄙夷之色,女人就是麻烦,唇刀蜜剑,善良的面孔下包藏着一颗蛇蝎般的心。
溪云雪的指甲使劲掐着手心,指节也因着忿恨掐地泛白。居然是她,没想到居然会是她。溪云雪苦笑,早应该知道是她了,在宫里的时候她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当她看到一个与溪云雪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再她面前,她肯定会想尽办法杀了她,可是娘亲是无辜的啊……
溪云雪的眸光中闪过诡异,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过去,她总要让伤害过她的人,百倍偿还……
明月如洗,安谧地飘洒在寂寥的屋宇院落,金碧辉煌的宫殿,静静地在月影里浮动。
一名宫女提了一盏灯笼步履匆匆地赶到乾撷宫,站在泗阳殿的门外恭敬地对着门内行下礼,禀道,“奴婢是乾安宫的弗儿,请皇上去乾安宫看看贵妃娘娘吧,贵妃娘娘已经几天没吃饭了,现在已经晕倒了……”
溪云雨自从被羽月夜在仙客楼外赶走,回到皇宫之后就不吃不喝,与羽月夜怄气。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要怄气的,溪云雪已经死了,没有人能撼动她的地位,她高兴还来不及,起初她只是打着绝食的名义看看羽月夜是否对她上心。
可谁知当羽月夜知道她绝食的消息之后,就下令御膳房断了乾安宫的膳食,假绝食一下子变成了真绝食。
羽月夜拿着朱砂笔笔锋一收,听到殿门外弗儿焦急的声音,心情大好般挑了挑眉角,那恶毒的女人,早点饿死还能省了供给她的粮食,也能让她少害几个人。
凤歌暗自查过溪云雨,当他将她曾经所做的恶事告诉羽月夜的时候,一脸淡然的羽月夜勃然大怒,他将桌上的东西一下子全都抚到了地上,痛骂溪云雨蛇蝎毒妇……
溪云雪大婚那天为何会失态,溪云雪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溪云雪为何那么恨羽月夜,又为何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那么顺利地逃跑,这一切都是溪云雨布下的局。为得是让溪云雪恨毒了他,与他再无在一起的可能。
“弗儿?弗儿……”羽月夜的寒眸烈火灼灼,亮的怪异,他的嘴角斜挑起一抹诡异的笑。溪云雨算计到了他的头上,那他就要与溪云雨好好玩这场游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