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竞宸昏睡了三天。【】
凌夜带着几个专家快要把头发都熬白了,也没能检查出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昏睡,明明身体各项指标都相当正常,可是,封竞宸就是不醒。
直到第三天。
云初月拿了棉签,沾了水,一点点地润湿了封竞宸的嘴唇。
她最初的担忧和恐惧已经消失了,此刻的她,平静得没有丝毫的波澜。
甚至,唇边还挂着一抹恬静的笑容,凝视着封竞宸的目光,就像是看着活生生的封竞宸一样。
温柔。
深情。
她跟封竞宸说话,给他擦脸喂水,陪伴在他的身边。
这会儿,她也一样,一边喂水,一边呢喃着自语。
“你说你这个人,平时让你休息一下的时候,就像要了你的命,说什么都不肯休息,拼命三郎似的。这会儿可倒好,一下子休息这么久,你这是打算把之前那么多年欠下来的,一次性都休够了是吧!”
“第三天了,我每天都盼着你醒过来,你休息够的话,就起来吧,大家都很担心。还有小逸,他来看你的时候,哭得眼睛都肿了。如果你看到,一定心疼得不得了。不过小逸很乖,很懂事,他知道我要照顾你,就主动说要回去,不给我添乱。”
“昨天他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哭了,乖乖地坐在床边看着你,跟你说话。封竞宸,你不知道,我看着好心疼。我们的小逸,那么小,却要面对这么多的事情,我看着都忍不住想替他哭。”
云初月吸了下鼻子,偏开头,把还没有流出眼眶的泪擦干。
“我不哭,我已经跟自己说过了,不哭!你醒过来,是我的男人,是我的天。你不醒过来,你一样是我的男人,大不了我就这么照顾你,陪着你。反正你的风腾有那么多人在撑着,就算撑不下去,我也可以让舅舅帮忙。哪怕我一辈子不工作,这么陪着你照顾你,也不用担心没钱花。”
“现在已经三天了,我不觉得难熬,看着你,我就觉得幸福。封竞宸,我经常想,我前面几年的倒霉,就是为了把所有的幸运都积攒起来,等着遇到你。哪怕把下半辈子的幸运都透支了,我都觉得值。”
“封竞宸,有你,就值!”
云初月轻声地说着,低头,轻轻地吻上了封竞宸的唇。
柔软的唇瓣,贴着封竞宸有些干的唇瓣,轻轻地贴了一会儿,才缓缓挪开。
抬起身,云初月盯着封竞宸的眼睛。
等了一会儿,封竞宸依然安然地睡着,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
云初月扁扁嘴,叹息一声。
“童话果然是骗人的,说好的吻醒睡美人呢!你自己算算,我这几天都吻了你多少次了,你怎么就不醒呢!”
云初月抚摸着封竞宸的脸颊,把叹息压进了心里。
脸上,是轻柔的,让人看着就觉得心旷神怡的微笑。
她要笑着,好好的笑,等封竞宸醒过来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她灿烂的笑容。
“让开,我要进去看宸。他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竟然不告诉我,你们眼里有没有我这个封家未来的女主人!”
病房外,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
云初月皱眉。
封家未来的女主人,呵,真是好大的口气。
站直了身体,云初月把水和棉签放在床头柜上,给封竞宸拉了下被子之后,转身,走向了病房门。
门外,是司南带着人守着。
霍思柔一脸恼火地瞪着司南,柳眉倒竖,一脸嚣张凌厉的模样。
云初月拉开病房门,慵懒地靠在门边,唇边噙着一抹嘲弄的笑容,淡淡地扫了一眼霍思柔。
“我还以为是谁呢,口气这么大,原来是霍小姐。”
看到云初月,霍思柔的眼神淬了毒一般。“云初月,宸昏迷不醒这么久,你竟然瞒着大家,你是何居心!”
“瞒着?”
云初月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唇边的笑容更是嘲弄。
她睨着霍思柔,一字一句,清晰尖锐。
“霍小姐,封家上下都知道封竞宸的事情,包括至亲好友,没有丝毫隐瞒。至于不相干的、外、人,知不知道又如何,何谈隐瞒!”
“外人?”霍思柔的语调扬高,恼火地瞪着云初月。“霍家和封家世代相交,我和封竞宸是父母定下来的未婚夫妻,我早晚会成为封家的夫人,我是不相干的外人?云初月,等封竞宸醒了,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是外人!让开!”
霍思柔叫嚣着,就要进入病房。
司南自然不会允许。
看着拦在自己面前人高马大的男人,霍思柔肺都快气炸了。
她纤细的手指指着司南,声音气得尖锐跋扈。
“司南,你不过就是宸养的一条狗,不护着主人,反倒咬主人一口,你真是好样的!我警告你,我可以唤醒宸,你最好马上恭迎我进去,不然等宸醒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唤醒封竞宸?
云初月的心里一动,目光幽深地看着霍思柔。
这个用词,很诡异。
司南却没有留意,他本就不待见霍思柔,刚刚被霍思柔骂是一条狗,火气已经烧到了眉毛,根本没留意霍思柔说的话。
自然,更不会如了霍思柔的意让开。
“好狗不挡道,还不让开!”
霍思柔继续叫嚣,抬手,用力地推司南。
司南霍然向斜后方退了两步。
他之前摆出的姿态就是至死不退,所以霍思柔推搡他的力道用的也是相当的猛。
司南这么冷不丁的后退开去,霍思柔刹不住车,就往门边撞过去。
“呀!”
她惊叫一声,惊恐地闭上眼睛。
云初月犹豫了瞬间,一抬手,横在了霍思柔和门框中间。
她就在门边,抬手的动作又快,完全可以阻止霍思柔即将面临的惨状。
可是她的衣领突然被一个力道拉扯了一下,身形踉跄了两步,差点撞得另一边的门框,赶紧伸手扶住,也就顾不得霍思柔了。
“砰!”
霍思柔撞在了门边的墙上。
胡乱挥舞的手挽救了她整容的厄运,不过,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还是被撞击的力道疼得眼泪瞬间流下来。
额头上,一道红痕,分外滑稽可笑。
如果是平时,云初月肯定对这个嚣张跋扈对她不友好的情敌落井下石一番。
可是这会儿,她满眼满心,只有身后的男人。
封竞宸,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