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居然敢抢劫郡县的官仓,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虽然都是为了生活落草为寇的可怜人,但是他们还是懂得什么东西能拿什么东西不能拿的道理。
鲁尽胡轻蔑一笑道:“呵,我看你这斯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区区土匪就敢劫官仓,这么幼稚的借口亏你也想得出来,当本将军是这么好骗的吗?”
“下官不敢欺瞒将军,官仓里真的是一粒粮食都没有了,此事千真万确,下官还带来了本县的主簿,他做的账本可以证明下官所说的一切。”秦县令跪下求饶道。
陈杉与鲁尽胡对视了一眼,互相交换了自己的想法,陈杉说道:“去把主簿带上来,秦大人,你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是此地的土匪如此猖獗,为什么没有向州地的知府求援剿匪?而且根据大梁律令,当地的匪患也属于地方官的政绩,绝不可能出现土匪敢劫官仓的情况出现。”
“将军有所不知,本县的土匪强盗与其他地方的不同。他们训练有素,并且神出鬼没,下官曾组织了两次剿匪行动都败兴而归,并且他们心狠手辣,把见过他们面容的人都赶尽杀绝。”秦县令颤抖着说道,“他们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心狠手辣起来,不去绑架勒索,所到之处烧光、杀光、抢光。”
居然还有不喜欢绑架索要赎金的土匪,现在的土匪都已经接近正规军的规模了?还如此残暴,看来这群土匪还真的有并不简单。
“你说的这群土匪头目叫什么名字?他们盘踞藤县境内多长时间了?”陈杉问道。
秦县令不敢懈怠,立马回答道:“这群土匪头目的名字叫盘山虎,在本县境内已经盘踞了有五个年头了。平时盘山虎他们也就是对过路的商队收取一些买路钱,从来没有做过打家劫舍的事情,甚至这次蝗灾的时候,据说他还带头劫富济贫,为许多吃不上饭的百姓们弄来一些吃的,更别提他们会对官仓心生歹意了。”
陈杉想了想笑着说道:“照你这么说,这个盘山虎还是一个热爱百姓的忠义之士。”
秦县令听陈杉的气氛有所缓和,瞬间松了一口气附和道:“将军说的即是,这个盘山虎虽说名为土匪,但是却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在本县五年以来一直相安无事。”
陈杉走下帅位,来到秦县令年轻哦了一声说道:“看来我们秦县令还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不滥杀无辜的好官啊。”
“将军过奖了。”秦县令松了一口气说道。
“哼,勾结乱党,对乱党私下结识,秦大人,这个罪名也不小啊。”陈杉拍了一下秦县令的肩膀说道。
秦县令被陈杉拍了两下,膝盖上瞬间没了力气,扑通一声又瘫软在了地上。
陈杉背对着他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说不定罪名还能小一点。”
秦县令叹了一口气,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盘山虎在刚打出名气的时候,下官还刚刚上任没多久。本想着拿他来提高政绩,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曾经围剿过他。无奈当时没有银子,也只能动用衙门里的一些衙役,打算将他缉拿归案。我们就像是被他戏耍一般,被他玩的团团转,却又不打算伤我等性命。最后我消灭不了他,他也没有惹事,还从收取的过路费中拿出一部分来救济乡里,慢慢的我就默认了他的存在,并且保持着这一种奇妙的平衡。”
秦县令说的这一些,都是这个叫盘山虎的强盗与藤县的一些共存的事迹。大梁这个国家,类似于藤县这样与强盗共存的地方不在少数,只要保持着这一微妙的平衡,对地方的发展有利而无一害。
秦县令继续说道:“我们维持着这个关系持续了五年之久,也就是去年蝗灾之后,我们约好年底一起去为灾民重建家园,就那之后他们跟换了一群人似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连官仓都被他们烧了。”
秦县令说完,鲁尽胡冷笑了一声,“官匪勾结,强盗怎么会跟你讲信誉,一开始不贪财,不代表永远不贪财,归根到底,还是你的责任!”
秦县令一听这话,又使劲磕起头来,“将军饶命。”
陈杉仔细想了一想道:“秦大人,你说最后一次见到盘山虎是什么时候?”
秦县令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就在上个月初最后一次见面,之后他犯下打家劫舍的勾当之后,我立即向州府大人上奏,却以无兵可调为由拒绝了。”
上个月初,那时候正是在剿天地教的时候,那时候陈杉还在攻打济南城呢!州府肯定没有兵可以调给他,那会大家都在忙着攻打济南,谁有空会去给你剿山贼。
陈杉说道:“秦大人,你说的盘山虎看来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但是触犯了法律就要接受制裁,既然州府不愿意替你围剿土匪,那就由本将军代你替天行道吧。”
秦县令一听陈杉要替他铲除匪患,高兴地合不拢嘴,一个劲道:“下官替全替藤县百姓,叩谢将军大恩!”
正规军是不会管这些土匪的,更何况现在还是国难当头之际,陈杉愿意帮助他剿匪,真的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陈杉觉得,五万大军还灭不掉一个小小的土匪窝吗?随口问道:“对了,这个盘山虎的贼窝在哪里?都有多少人?”
藤县的主簿被带了上来,怀里还抱着几个厚厚的竹简。秦县令从主簿怀里拿出其中一个竹简翻开说道:“据下官的统计,盘山虎集团的山寨坐落在凌峰山上,山寨里的土匪强盗大概有一百人左右。要不是凌峰山地势险峻,山中岩洞众多,下官早就将他缉拿归案了。”
一百多个土匪,五万人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一半。
陈杉点了点头说道:“剿匪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拖欠军粮一事本帅也不算你失职,我自会从土匪手中夺回来,将本地的地图留下,你就先回去吧。”
秦县令听到陈杉要放过自己,急忙放下皮制的地形图,一溜烟的跑了,身怕跑慢了被抓回来点天灯。
鲁尽胡看着跑得飞快的秦县令,对陈杉抱拳说道:“将军,这个县令明显是在诓骗你,不把他碎尸万段难解心头之恨啊!”
陈杉仔细端详着秦县令留下来的地图,头也不太抬地说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个县令是在骗我?他说的话里面有五分真五分假,官仓里没有粮我想他也不敢隐瞒。如果一再强调让他把军粮凑齐,最终被剥削的还是普通百姓。再说了,鲁大哥,你把他杀了,这一县的百姓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了吗?顶多又来一个剥削更厉害的,到时候是你来保护百姓们,还是我来?”
鲁尽胡被说的哑口无言,他是一个粗人,只知道正义,却不知道现实的残酷。人心就是如此,纸上谈兵谁都会,但是真正能将事情办好的人,真的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藤县的情况,难道朝廷上头不知道吗?只是不想引发更大的麻烦,选择继续维持现状罢了,秋后算账谁都会。
陈杉也没时间给他讲解大道理,他指着凌峰山说道:“这些事情不是你应该操心的,鲁大哥,你来帮我看看,这个凌峰山的地理位置,是不是咱们前往京都的必经之地?”
鲁尽胡来到地图前,随便瞟了两眼,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将军说的没错,凌峰山是一座双峰结构,中间山沟是唯一通过的道路。若绕道而行,以现在的行军速度,别说十五天抵达京都,就算是再给上一个月也抵达不了京都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