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猎以文稷和徐琨为最,还有百余人的射术也都不错,他们的猎物是眼睛和脖子中箭,刘襄心中高兴,想把他们招入军中。
现在年纪轻,先招进千牛卫,在军校学习一段时间,然后再授予军职。
刚要颁布诏令,驻守营门的羽林郎快步进前,高声禀报:“启禀陛下,议郎马宇之侄,马超马孟起,猎白虎而回!”
此言一出,人群骚动。
白虎啊,这是传说中的凶兽!
《华阳国志·巴志》记载:“秦昭襄王时白虎为害。”
晋葛洪《西京杂记》记载:“秦末有白虎现于东海,黄公为虎所杀。”
秦汉之前,白虎为凶暴之兽,是凶残、兵家、战乱、争斗的象征。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演变成瑞兽了。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其中有不少擅长谶纬之术的人,开始推演白虎出现的预兆。
很多人坚信,战争要来了。
太好了!
不少人面露喜色,特别是军中的将校。
害怕战争?不可能的。
官职还不够大,爵位还不够高,军功越多越好。
安平军什么时候害怕过战争?他们只怕没仗可打!
刘襄当然跟这些迷信的古人不一样,白虎那玩意,就是个基因突变,得了白化病的老虎而已,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法。
除了稀有一点,好看一点,没什么不同。
看着肩上扛着白虎,一步一步走到近前的马超,虎头在右,虎尾在左,整个头都陷在了老虎腹部的皮毛里面,就像上半身长出了一个横卧的老虎身子。
此虎从头至尾大概两米半,看着得有个四百斤左右的样子。
沿途的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马超肩头的白虎身上,逐渐变得安静,直到鸦雀无声。
呵呵,刘襄心中暗笑,好算计啊,不用车载,亲自从营门扛过来,为的就是先声夺人,凝聚声望。
这个逼,装得很成功。
如果自己是个单纯的古代皇帝,肯定也得被他唬住。
马超越走越近,在御前三十步的距离停下脚步,在庞德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放下白虎,跪伏在地双手作揖,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道:“启禀陛下,小民在山中猎得白虎一头,献于御前,恭祝陛下武运昌隆。”
“恭祝陛下武运昌隆。”跪在马超身后的庞德随声附和。
“猎白虎者,英雄也,当赏!”人家来献宝,刘襄不能嫌弃,这是道理,得好言好语的奖赏:“孟起有何想要之物?”
“愿供陛下驱策!”
马超自认为才能盖世,他只需要一个机会。
刘襄看了一眼跪在他后面的庞德,白虎在世人眼中是个稀罕物,价值不低,自己要是不重赏,便有赏罚不明的隐患。
“马超勇武,征为羽林郎,赐金十斤,玉佩一对,锦袍一领。”
“谢陛下!愿为陛下赴汤蹈火,杀敌破虏。”羽林郎官职不大,但那是皇帝亲军,起点不低了,马超没什么不满意的,虽然他想做一军主帅,可路得一步一步的走啊。
“平身吧,宴会之后,自有人带你录入黄册。”
说完又询问道:“后面下跪者,可是庞德?”
庞德有些欣喜,自己的名号能被皇帝知晓,那是天大的荣耀,急忙开口应答:“正是小民,狟道庞令明,叩见陛下,陛下万安。”
嘴里说着叩见,立刻就磕头,磕得很实诚,隔了三十步,都能听到脑袋杵到地上的响声。
头真硬!心眼真直!
“免礼,平身,庞德协助猎杀白虎,有功,征为羽林军随驾骑士。”
给了马超和庞德司职,其他人也不能冷落了,那不是用人之道。
刘襄朗声说道:“文稷、徐琨勇武骁锐,一并征为羽林骑士,此次田猎,优异者百二十五人,征为千牛备身。”
“恭贺陛下募得勇士,大汉万年,陛下万年。”一众官吏起身恭贺。
这些孩子都是他们的子侄,现在入了皇上的眼,未来的前途得到保障,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就算没入选的,也要表现出高兴的样子来。
要不然还怎么混官场?
妒贤嫉能,不识大体的名声传出去,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做官嘛,你得和光同尘呀。
刘襄抬手止住了一波又一波的马屁,拍一拍就得了,别没完没了。
高声下令:“剥皮分肉,开宴。”
田猎之后,以狩猎所得大宴群臣,这是规矩。
锦鸡、獐鹿为上等,赐高官。
虎豹、熊犀为殊荣,赐功勋。
汉人是看不上豺狼的,跟野猪、兔子并为下等,赐小吏、兵卒。
今天有个绝好的猎物,刘襄左右看看,笑着说道:“托马孟起的福,有白虎可食,分与众臣享用。”
“陛下圣明!”一众官吏喜笑颜开。
这可是百年难遇的稀罕物,能与皇上分食,说出去就有面子,必定羡煞旁人!
能吹一辈子。
剥皮割肉、分麾下炙,不必赘言,其实老虎肉并不好吃,腥臊气很重,肌肉纤维也粗,肉质发柴,口感一般,真心不如牛羊肉,跟马肉差不多。
但这玩意稀罕啊,老虎威勐凶暴,有陆地王者,山中君主之称,世人皆以食虎为荣耀,又认为老虎气血充沛,其血肉骨骼必然大补,尤其是虎鞭,最受青睐。
更何况是百年难遇的白虎,极大的满足了心理需求。
得到赏赐的官员,吃得那叫一个舒爽!就连虎骨煮的汤,也是一滴不剩。
看着憨笑着凑到身边的崔奕,刘襄知道这家伙想讨赏,低声说道:“看上白虎皮了?送你了。”
“不敢不敢。”崔奕摆手摇头:“这白老虎,只有陛下能镇得住,臣可不敢请回家里去。”
说完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压低了声音:“陛下,老臣如今只有一子,能不能把虎鞭赏给臣。”
“尽管拿去。”刘襄一丝犹豫都没有,老虎的那玩意,他是真觉得恶心。
崔奕要是不拿走,估计得熬成药,进自己的肚子。
想想就别扭。
“赶紧拿走,要不你现在就吃了吧!”他要杜绝一切可能,不想吃这东西。
“可不能这么糟践了,得用秘药炮制,引出阳亢之气,方能补益元阳。”崔奕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这可是稀世珍宝,陛下果然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