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走了?走啊,早点回去早点给他说媒去。”魏儒风催促道。
“说媒急什么,缘分天注定,早几日晚几日的不碍事。”
“碍不碍事的得看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你看着镖局做什么?”
“我想家了,反正任务做完了,我想回去看看。”
“孟州啊?还有好几百里地呢!”
“就是,等我们回来,炎琴弄不好都改嫁了。”
“这怎么可能,前些日子她还说要再看看呢,放心吧,她心上人还没出现呢。”
“回去可以,可若是她改嫁了,你赔我个媳妇!”
“你怎么还讹上我了……你就不能让我师傅给你找一个么?”
“他一个宗主我好意思开这口?我不管,你得先答应我,还得给我找个顺眼的。”
“……我成你老妈子了我。”说着孟常安便朝着镖局里头进去了。
“唉!你进去做什么?”
“给师傅带个信,我们晚点回去。”
镖局不算小,比孟家的四围镖局要小上一些,名为震海镖局,估摸意思是威震八方名扬四海的意思。
两个石狮子,上头还挂着两条红绸缎,像是刚开张的买卖,可这镖局看着并不像新开的。
门前一副对联气势不小,‘路有山高水长,镖传四海八方’横批四字,‘一马当先’。
三人进到里边,一大块场地就是内堂了,还未进内堂便有管事迎了出来,来人年近五十,面黄肌瘦,看着有些病怏怏。
见三人一路进来,便笑呵呵的拱手道:“恕在下怠慢,不知三位押镖还是送信。”
“我想送封书信,你们这边有纸笔么?”
“有有有,这里就有。”说着朝一旁不远处的桌案比划了过去。
孟常安走了过去,砚台之上墨迹为干,稍稍又磨了两下便写了起来。
那管事招呼着魏儒风和戚敬煌坐了下来,“三位这是要把书信送去哪?”
“武昌府的明月镇,御魂宗宗堂。”魏儒风脱口而出道。
“武昌府,你们是宗门中人?不不不好意思,一时忘形,当我没说,这么远的路我们开镖局这么久都没送过几次呢。”
“嗯,送到就行了,银子不会少你们。”
“送到,一定送到,就是银子要多收一些。”
“无妨,路程远,多收一些也不为过。”
“不不不,不是因为路程远,而是因为大大小小的镖局都遭到了势力的打压和收拢,送镖的镖师少了不少,镖局也少了不少,所以银子要多收一些。”
“遭到势力打压?这里的镖局没有依附势力么?”
“此前没有,唉,可这大半年的恐怕现在还开着门的都已经被归为麾下了吧,原本就没挣多少银子,还要给他们势力一些,一来二去的都快要活不下去了。”那管事无奈道。
“你们不答应不就完了,还能无法无天了不成。”
“不行啊,像我们这种小镖局,哪有不答应的道理,那些大镖局有不答应的,死的死,完的完,再大的镖局能有多
少人,还能敌过人家势力么。”
“没听说有什么大镖局出了什么事啊。”戚敬煌疑惑道。
“哎呦,这事可大了,兴许是三位没太注意这事,就这么三俩月功夫,福隆镖局,四海镖局,八景镖局,四围镖局全都玩完了。”
“啪嗒”一声,孟常安手中的笔滚落在了书信上,还没写完的书信被那墨迹给抹了一片。
“四围镖局,孟城孟家的四围镖局?”
“嗯,就是这家,这镖局够大吧,八大镖局之一啊,说完就完了,也是第一家完的,要说那孟景良也是倔,答应不就完了么,可惜了,最后落下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这又是何必呢。”
孟常安眼睛瞪得老大,魏儒风和戚敬煌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也就这管事不知道,傻子都猜出来了这四围镖局就是她孟家的买卖,孟景良应该就是孟常安她爹了。
没等那管事再开口,孟常安撇下两人便朝外奔出去了。
“常安!常安!”见这小丫头不对劲,两人也是跟着一同奔了出去。
“书信啊!不带信了吗?”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那管事也是一脸的郁闷,一个到嘴边的大买卖就这么没了。
两人一路这么嚎着追了出去,都快到镇外了才追上这丫头,孟常安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泪眼婆娑。
见她那红彤彤的大眼睛,两个大男人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更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先别着急啊,你家镖局离这这么远,可能那人听错了呢,没事的,我们先回去看看。”魏儒风劝慰道。
“我爹就叫孟景良,怎么错?”看着魏儒风,小丫头彻底泪崩,一下扑到了他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戚敬煌也是一脸的郁闷,心想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让她这么回去了,她爹娘没死也就罢了,这要是死了,可就要闯大祸了!她一个御仙灵不说,观山枪意天下无双,谁拦得住她。
可看着面前伤心不已的小丫头,戚敬煌犯起了难,那脑袋挠得都快秃了,直到三人到了孟州,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连着赶了好几日,三人几乎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小丫头茶不思饭不想,也不说话,两个大男人也是着急的很。
一到孟州地界,孟常安更是加快了脚步,三人经由流芳镇到了她从小长大的流景镇。
就在流景镇外头三人碰到了一个疯婆子,只不过这疯婆子非常奇怪,身上衣衫破烂,但却看得出来是锦缎。
和一般的乞丐疯子大不一样,大冷天的也没有一双像样的鞋,就这么一双烂草鞋穿在了脚上。
整个人都被杂乱的长发掩面,三人见到她的时候就在镇外头,坐在地上用手刨着泥地,不是很快,但一直重复的刨着,嘴里嘀咕嘀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只是一个疯婆子,三人都看见了但并没有多管,径直的就这么离开了,一路朝着四围镖局就急匆匆的过去了。
看到镖局的时候孟常安心里那大石头算是放下了一半,镖局还在。
魏儒风和戚敬煌眼中,还别说要不是八大镖局之一呢,这屋舍大院,十来辆马车,都
快赶上他们宗门的镖局了。
可当孟常安看到镖局里头那几个人的时候,那种不知为何的心慌又重新慌了起来,她一个也不认识。
三人没管来人的阻拦,孟常安直挺挺的就闯了进去,并没有去大堂,而是拐着弯朝着后院去了。
两人也没说什么,只管跟上,这地方他俩可没她熟。
人还没到后院呢,这后头便是一阵嘈杂的小跑声传来,虽没有回头,可后头还是有人大喊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再往前一步,休怪我们不客气!”
没有听那人的废话,小丫头长驱直入,一间间的把后院的屋门给踹开了,其中包括她爹娘的屋子和她自己的屋子。
可应该熟悉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屋里虽然没人,可家具摆设都已经动过,早已不是她回忆中的样子。
就在她快绷不住的时候,一众人也追了过来,将三人牢牢的堵在了后院之中。
“哼,听不见是吧,那就不用回了,给我打!打残了全给我捆上,扔到衙门去!”
话音刚落,十来个打手便朝着他们三个扑了过来。
骆西风和戚敬煌去屋里稍稍张望了一下,所以此时人在孟常安后边,小丫头拳头握得死紧,颤抖不已,眼神充满了杀意。
戚敬煌心想完了,他们被她包围了,这会要大开杀戒了,怎么办,怎么办……
要命的是他的鬼灵只有土沼,无法用藤条阻止她,正要伸手拍魏儒风,想让他阻止的时候,耳边一声“嗡”的震颤传来。
完了!
下一刻赤红色的‘兵临天下’从天际掠了过来,悬空而立在了孟常安身旁,孟常安手握长枪,一字一顿道:“孟景良何在?”
见到长枪,原本要冲上去的几人都没了动静,悬空而立的兵器,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他娘谁敢动弹。
“你是谁,找他何事?”带头男子一脸凝重道。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今日我若见不到他,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
“他……他把镖局卖给我们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卖给你们了?我孟家几代人的心血会卖给你们这些草寇山匪,拿命来!”
话音未落,孟常安全身妖气轰然,狂风般的妖气霎时席卷了整个四围镖局。
虽然看不见,可那种能将人推开的感觉真真实实的扑面而来。
那一刻所有人,连带着四围镖局之外的过路人都出现了一阵心慌,那一阵妖气更是将大门给关得严严实实。
没等戚敬煌开口,眨眼之间便是数十道枪意,一个个的霎时毙命,倒地不起,虽然没有很严重的外伤,可知道观山枪意的都清楚他们的五脏六腑都已经完全破碎,没有半点活路。
这些人只是普通的打手,哪有什么还手之力,可一个个的飞起,躺下,似乎并没有让这丫头消气。
背着枪便朝着外头冲了出去,只听阵阵惨叫哀嚎,片刻功夫数十人没有一个活口。
魏儒风和戚敬煌都傻了,孟常安的动作实在太快,他们根本无法阻拦,看着满地尸体,两人俱是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