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的九峰山已经不是那个两三百年前的九峰山了,现在的掌山之人名为裘金龙,陈三去的时候也不巧,前些日子人刚得了怪病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死的时候才四十一岁。
要不说四十一是道坎呢,裘金龙就没能过这道坎,少了这么一个主持大局的人,现在的九峰山是一团乱。
陈三并不知道九峰山的传闻,轩辕白苍知道,可和那些后世之人一般觉得瞎扯的多数,所以并没有告诉陈三。
而且后世所传的也出现了偏驳,与当时所发生的相差不小。
陈三到九峰山地界的时候,远远望去,不少衣衫颜色各不相同的人正往山上走。
一看就是不同门派的,心想定是出了什么事,只不过他没想明白和这些势力有什么关系,九峰山不是附属开天宗么?
见有不少人前往,陈三倒也不尴尬了,这不是正好么。
山门前两个镇山大石狮威风凛凛,两根简简单单的近一人环抱的石柱,中间架着一根大梁般的石柱。
‘九峰山’三字赫然醒目,高大宽广的五个瓦檐,门头层层叠叠,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派。
兴许是来人不少,两个小弟子在山门外相迎,陈三笑呵呵的走了过去,客客气气的朝两位弟子拱了拱手。
“两位,在下魏儒风,找你们山主有事相商,不知能不能帮忙通传一声。”
两位弟子倒也不含糊,其中一位拱手回道:“这位少侠,九峰山近日不方便见客,还望少侠见谅,有什么事情还请数日后待我们有了新立山主再说吧。”
“新立山主,你们老山主呢?走丢了?”陈三惊诧道。
“……少侠还请回吧。”
“我这……”
见两人拱着手不让自己进的样子陈三便准备离开了,自己想要进去恐怕还得用其他法子。
来的也真是巧了,竟然要选新山主,怪不得来了这么多门派势力,这倒也好混进去了。
之后陈三便在远处等起了机会,要么就等这俩小弟子离开,要么就等来人和他衣裳差不多的也行,捂个脸应该问题不大。
不出小半个时辰,陈三便等来了机会,一个两全其美的机会,十来个女子,穿着和陈三的衣裳颜色差不多,都是银白长衫和长裙。
那两个小弟子也在那时候被门人给喊了回去,陈三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跟在了那些女弟子后边上了九峰山。
那些女弟子也都说说笑笑的,并没有发现陈三跟在她们身后。
两三百年的沉淀,九峰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九峰山,现在的九峰山已经有了四座大殿,各处屋舍更是不少。
虽然弟子依旧被限制在两百多人,可那些弟子的实力却比当年要强盛了许多。
一行人被带到了主殿之中,大殿名为九峰殿,殿内依旧有不少势力门人入座。
每个势力来了十来个人,衣裳穿着各不一,领头之人一个个看模样都有些辈分,大多都是威严不近人情的样子。
大殿虽大,却没有多少座椅,一个势力也就一两个,就是给那些领头之人坐的,其他弟子都站在后边。
陈三数了一下,来了十来个势力,这九峰山的面子还真不小,很多势力应该离得不近,能大老远的过来,还真是给足了脸面。
大殿之中只有几个小弟子给几位掌门山主的端茶递水,真正管事的还没来,原本那些女弟子并没有发现陈三,可一进到大殿里不就发现了么……
“嗯?你是谁,鬼鬼祟祟的躲我们身后做什么?”有个小丫头噘着嘴问道。
她这么一说,那几个师姐师妹的也都转头看向了陈三。
陈三也不慌,早已想好了对策,傻傻一笑,轻声道:“姑娘说笑了,我是九峰山弟子,师傅让我在大殿里看着,别让奇奇怪怪的人混进来。”
小丫头眼睛圆溜溜的,噗嗤一笑道:“你就够奇怪的。”说着便回过了身。
那些师妹师姐的一听是九峰山的弟子,也没当一回事,还真就让陈三这么混过去了。
要说已经混过去了那看着便是,偏偏陈三不按套路,老皮老脸的凑过脑袋询问了起来。
“我说姑娘,你们是哪个门派的?”
“嘿!你确定是九峰山的弟子?我们是哪个门派的你不知道?”
“知道啊,我怕你是瞎混进来的,所以问问清楚嘛。”
“我……哼,我师妹师姐都在这,我能混哪去?倒是你奇奇怪怪的,你倒是说说我们是哪个门派的?”
“云女山呐,我这不是随便问问么,师傅交代的,交代的。”陈三笑呵呵道,其实都是刚才听了一路听出来的。
“你问你也挑其他的问,我们都是跟着师傅上来的,能有什么问题嘛。”
“那姑娘,你叫什么?”
“我叫陆浔儿,你呢?”
“我叫魏儒风。”
“魏儒风!”
陆浔儿眼中闪现惊诧之色,陈三心里咯噔一下,怎么,魏儒风的名头这么大么?
“师傅,他就是负了三师姐的那个负心人!”
小丫头一嚷,几个师姐师妹的连带着她们师傅都转了过来。
陈三瞪着个牛眼,一脸震惊,心里骂了魏儒风百八十遍,臭小子,这是整哪出呢……
“就是你?”那女掌门一起身,大殿之中所有人都朝陈三这边看了过来。
“三师姐?”陈三惊诧道。
“你个负心人,我们可总算找到你了,没想到还自己送上门来了。”其中一个女子怒道。
正当陈三想要狡辩的时候,另一个姑娘说道:“不是啊,不是啊,他不是那个负心人呐。”
“不是?他就叫魏儒风啊!师姐你怎么知道不是?”
“我见过那人,人如其名,长相儒雅,气质脱俗,他……似乎是差了点意思,只是名字相同罢了。”
“我……”
陈三那像是吃了只苍蝇一般,真是嘴欠惹得祸,这不是找虐么?
“浔儿!瞧你没认对人呢就瞎嚷嚷,少侠,对不住了,我这小徒弟莽撞了,臭丫头,给这位少侠说个不是。”
女掌门年过五十,身着黄白纱裙,长发黝黑披肩而下,手中一根黄白玉 棍。
“对不起嘛,我怎么知道同名同姓的这么巧。”陆浔儿不太情愿道。
“无妨无妨,我就是随口问问,哪知道还问出个误会来,其实我长得也还可以。”
陈三此言一出,几个姑娘俱是笑得眉眼弯弯,女掌门也是微微一笑。
“少侠确实器
宇不凡。”
这时大殿后边走出来了几个人,本来都在陈三这边的视线又都转了回去。
一行三人,一女子年纪轻轻十八九岁模样,另外两个男子一个年岁较长,还有一个和陈三差不多,长得都有些相像。
消除了误会,云女山众人也不再看陈三回过了头,陈三也猜了个大概,这三人光看衣着就知道不是普通的门人弟子。
“诸位掌门,我裘金虎失礼了,九峰山的家事,还要有劳诸位大老远的做个见证,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那年岁大的男子朝着众人拱手说道。
“裘兄说笑了,我们都是旧交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来呢。”
“是啊,裘掌门的事我们也很意外,此事虽和我们五山五派并没有多大关系,可九峰山一日群龙无首,我们几个掌门也终究是心里一块石头放不下。”
“多谢陆掌门,多谢诸位,裘某铭记在心。”
几句客套话,数位掌门和裘金虎大多相互拱手,客客气气,陈三并没有看那些虚假客套的一面,而是一眼扫在了那几个并未起身的掌门身上。
果不其然,下一刻天池山的掌门廖忘金冷冷道:“裘掌门死得不明不白,这事不知裘执事查的如何?什么时候给裘掌门一个交代?”
“廖掌门说得是,兄长突发怪病失医长辞,我九峰山上下痛心疾首,恕裘某直言,兄长的怪病来势汹汹,且一日三变,数位郎中均对此束手无策,我裘金虎理应给兄长查出死因,可有些事情裘某心有余而力不足。”
“哼,听裘执事的说辞,此事不会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吧?”
“廖掌门此言不妥吧?”
“难道不是么,病死,那就什么病;毒死,那就什么毒;气死,那就找谁气的,天下死法多了去了,可厉害的仵作也不少,不知裘执事可去找寻一二?”
此言一出,裘金虎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强忍怒意,“长兄为父,他已经死了,我不能让他尸骨无全,开膛破肚。”
“那不就是糊弄么?裘掌门都是我们的好友,死得不明不白的,你让我们五山五派日后如何相信你们九峰山?”
廖掌门一说这话,那些掌门要么就是微微点头附和那姓廖的,要么就是一动不动面无喜怒,看起来也不反驳的样子。
裘金虎扫了一眼,转口道:“廖掌门说得有理,所以我们九峰山这一次推选掌门才会让诸位做个见证,免得日后就真像廖掌门说得那般,不服众瞎糊弄,那可就有失我九峰山的颜面了。”
廖忘金眉头一拧,本就尖嘴猴腮的模样就显得更不像好人了,可似乎是被这裘金虎的话给一下弄懵了,就这么看着裘金虎没有再说什么。
云女山的陆茗掌门柔声道:“裘掌门的突然离世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此事也不适合现在说,还请裘执事日后给我们五山五派一个说法,至于今日,我们各大掌门是来见证九峰山推选新掌门的,其他的事还请先放一边吧。”
“陆掌门言之有理,九峰山作为我们睦州地界的最大势力,实在是不能一日无主,其他事就先放一边吧,不知九峰山的掌门该如何推选?又有哪几个人来争夺?”伏羲山伏九天说道。
他是众掌门中最年长的一位,六十来岁,肃穆、不苟言笑,一看便是德高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