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西风,你说说当时你们打成什么样了,怎么还能被迷了心智呢?”
“我也纳闷呢,他们其中一个竟然身负幻妖,这谁能想到,而且还有玄天宗的法器,一柄鹅毛扇,一扇子就把我护身妖气给扇没了,剩下我就不知道了。”
“然后呢,然后呢?”孟常安看向了沐雪萍。
“然后他就不管我自己躺下了,我和那人几乎同时溢散出幻妖妖气,我以为一对一只要逮住机会还有胜算,哪知道我的幻妖妖气对另一个人根本没用,他被西风打伤,但立马起了身。”
“没用……怎么能没用呢,没有迷失心智么?”
“不,肯定迷失了,但马上醒了过来,和陈三差不多,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缘由。”
“不会也有两个鬼灵吧?毕竟他们能御妖,肯定也能御灵不是。”戚敬煌猜测道。
“不管是不是,日后我们都要小心了,幻妖虽然棘手,但对他们这些人恐怕并没有多大效用。”
“然后呢?那人起来之后呢?”
“别说两个了,就那个长枪的我也打不过,我的技法全靠幻妖,而且两人都是近身缠斗,不出三十招我就被那人打成这样了,好在西风醒了。”
“沐姐姐,他怎么能莫名其妙醒了呢,你没有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小丫头这么一说,沐雪萍脸更红了。
虽是无心一问,可骆西风也很想知道,但显然沐雪萍不打算说,不过三人俱是看出了点端倪。
骆西风打断道:“啧~小娃娃别瞎问,一天天的瞎打听。”
“讨厌,人家好奇嘛,师傅说被幻妖迷失心智没有一炷香不可能醒的,你这莫名其妙醒了,我不得问问清楚么。”
“我也想知道,兴许日后用得着!”戚敬煌瞪大了牛眼起劲道。
没等骆西风打发他俩,屋门被咚咚咚的敲响了,四人俱是惊讶,这时候谁会来呢?
“开门啊,看我做什么?”骆西风语带嫌弃。
孟常安离得最近,一脸不乐意的开了门,只是门一打开便看到了一张她不敢放肆的脸。
“薛谷主。”
“我是来给她取出金丝的。”
“薛谷主!”
骆西风一脸激动,在他看来只有将金丝取出,她师妹这伤他才放心。
进了屋薛莫洺点了点头,示意招呼了,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门人,是宗门里的高手,姓程名鉴枫,和沐雪萍一样身负幻妖。
自打陈三走后,迷失沐雪萍心智,让其免于痛苦的就是他,不用猜也知道取金丝也定是疼痛难忍。
伤口在慢慢结痂,要将这些金丝从肉里抽出来,疼痛可想而知,沐雪萍倒也还算淡定,并没有惊慌之色。
“早晚的汤药都喝了么?”
“喝了,只是太苦了,苦的我都没胃口吃其他东西。”
“良药苦口,没有这些汤药你的伤口会红肿,还会高热不退,忍着点吧,还得喝半个月呢。”
“……”
“你躺下,其他人退开。”
“我也要退开么?”骆西风傻傻一问,逗得沐雪萍都笑了。
薛莫洺瞥了骆西风一眼,眼神似乎在看一个傻小子,“她若不介意,我是无所谓。”之后便没再管他了,弄得骆西风一脸尴尬。
最后骆西风被孟常安给一把拉到了边上,嘴里嘟囔着,“戳瞎你,瞎看什么呢,真是的。”
沐雪萍躺了下来,撩开了衣衫。
“准备好了么?”
“嗯,开始吧。”说着沐雪萍便闭上了眼睛,之后便是幻妖之气朝着沐雪萍弥漫了过去,只一瞬这丫头便被迷失了心智,睡了过去。
薛莫洺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极其特别的剪子,和一般的剪子差不多大,可剪刀口很窄很短,却锋利无
比。
随即便剪起了沐雪萍伤口上的金丝,伤口很长,金丝不算密,但薛莫洺剪的非常仔细。
所有的金丝都从中间被剪断,看起来就像数根头发丝穿进了肉里,剪完金丝,剪刀放在了一边,怀中掏出了一块羊皮卷,摊开,取出两根较粗的银针。
对着金丝一左一后,一上一下,这么一卷,一根金丝就缠绕在了银针之上,之后用力拉出,虽然有一丝丝血迹,可金丝极细,血迹并不多。
就这么一根一根的,取出五六十根金丝花了快一盏茶功夫,薛莫洺单膝跪在床前,就这么跪了快一盏茶。
看着一根一根带着丝丝血迹放在碗碟之中的金丝,孟常安头皮发麻,要不看到薛莫洺她不敢放肆呢。
在她看来,那薛莫洺的心肠绝对是死的,面对那些血淋淋的伤患能这么淡定,她想想都头皮发麻。
“伤口恢复的不错,没有大碍了,再过一两个月就能生龙活虎了。”薛莫洺将银针插回了羊皮卷中说道。
“哇,这么快!”
“你们宗主还没回来么?”
“没有回来,都出去好几日了,薛谷主是有什么事要和他说么?”骆西风询问道。
“随口一问罢了,他这宗主倒是做的逍遥自在。”
“是,他说江湖之上没多少人认识他,这会应该在哪个分堂呢。”
“金丝已取,告辞。”
骆西风几人将薛莫洺给送了出去,六七个暗部早已在外堂等候,是要陪同送他回药师谷的。
送走了薛莫洺,几人回了屋,回去的时候骆西风询问起了孟常安收拾那俩货的事,这不是可惜了,自己竟然没看着。
“你别提那俩货,一提我就来气!”孟常安鼓着脸,气呼呼道。
“你都赢了,来什么气?”
“哼,我倒是想高兴,可我高兴不起来啊,他俩说他们两天没吃饭了,说我赢得胜之不武。”
“两天没吃饭呐,那是有点胜之不武。”
“嘿!你怎么和秦叔一样胳膊肘往外拐呢,那我还没用全力呢!”
“你这仙灵都化形了,还没用全力?你想怎么用全力啊?”骆西风不可思议道。
“哼,他俩嘴贱,太讨人厌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把他俩封印了,师傅来了都没用!”
“……哟哟哟,火气这么大,看来那两人是真得罪我们孟大小姐了。”
“哼,这些日子别让我再见到他俩,看我不动手。”
“行了行了,说说就行了,人家都依附我们御魂宗了,你动手合适么。”
“依附怎么了,你若是敢欺负沐姐姐,我揍翻你!”
“和我有什么关系,怎么还扯上我了呢……行行行,你揍你揍,你揍他们我们不拦着行了吧,话说你那仙灵化形是怎么样的?”
说到了重点戚敬煌也凑了过来。
孟常安一听这事那是更烦闷了,戚敬煌一看不对劲啊,便追问道:“你这像是有故事啊,说说,让我们开心开心。”
“啧……讨厌!”小丫头噘着小嘴,一脸不服气。
“屠叔说我能这么早化形,和我资质没什么关系。”
“那怎么能没关系呢,我们到现在还不能化形呢!”
“那是你们和我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啊对,你是母的,我们是公的,然后呢?”
“哎呀,这根本不是公母的问题,你们御妖有魂魄契合度么?”
“契合度,没有……对,你御仙灵是有这么个说法,怎么?你这化形和这什么魂魄契合度有关么?”
“嗯,屠叔说我和三首灵蛇契合度天衣无缝,都胆小怕死,这是我能化形的主要缘由。”孟常安说得那是一脸郁闷。
骆西风和戚敬煌
相视一望,那是当场就笑翻了,也就是沐雪萍这会被迷失了心智吵不醒,要不能笑得伤口裂开。
“你们至于笑成这样么!”孟常安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前仰后合的两人。
见两人笑不停,随即一把掐在了骆西风的胳膊上,这才消停了下来。
酒仙镇,离暮春楼的百庙镇快两百里的地界,就快要到御魂宗地界的边缘了,虽还算是宗门之地,可御魂宗的分堂离得非常远,足有五六十里,陈三本来没有要来的打算。
可他去其他势力和分堂的时候都听他们提起了这的一个势力,附属他们御魂宗,但这势力让他不得不亲自过来看看。
到了镇上,铲哥牵着陈三的手,当真就像他儿子一般,只不过大冷天的光着腚,依旧是一件肚兜也不冷,着实皮糙肉厚。
陈三着实不想让他铲哥跟着,实在是太招摇了,这走哪都极其的引人瞩目。
可他铲哥不干呐,谁让这镇上香飘四溢呢,这虎崽子离着还有十里地呢,就已经闻到了香味,说什么都要让陈三给他买那些吃的,吃够了再走。
要说这酒仙镇那是太对他铲哥的胃口了,酒仙酒仙,这酒香就不说了,走到哪都能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酒香气。
这还不是关键,要命的是比起其他小镇,这镇四通八达,虽小可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热闹还不算什么,问题在于这其他香气了,不是青楼的脂粉气,不是书斋画铺的书香气,而是那一锅锅的菜香气。
一路过去一路吃,陈三光付银子了,烤玉米、煮玉米、茶叶蛋、汤丸子、酒酿丸子、大肉包子、酒香牛肉汤、卤酱肉……
乱七八糟的,大多摊位都是卖吃的,铲哥那哈喇子流了一地,一个摊位不吃上一会都拖不走,弄得围了一大圈人,就看这小娃娃抓着东西吃得欢腾。
那一个个的惊诧议论,像极了看街边耍猴的,陈三一脸的尴尬,嘴里不断的解释着,“捡的,捡的,我和他不熟……”
铲哥吃得油光满面,压根就不搭理他们,反正好吃的就让陈三买,不吃个够本他不走,大骨头棒子更是吃了一大锅,后来陈三也饿了,就一起啃了起来。
小二让他们进去吃他铲哥还不干,就在外头看着锅里的,不是吃起来香么……
围观的也是佩服这娃,怪不得是捡的,谁家养得起这么大胃口的,这大财主也得吃垮呀,那肚子像个无底洞似的,压根就没像是要吃饱的样子。
一路就这么吃,突然陈三发现怎么围着他俩的人少了呢,四处张望了一番,西边不远处,很多人都围到那去了。
也没管铲哥,给了一锭银子便把铲哥给‘寄放’在摊前了,还留了一句话,“给他吃,吃完这锭银子再说。”
之后便拿着手中的玉米棒子走人了,这不是要去看热闹了么。
寒风呼呼的吹,陈三吃得热火朝天的,感受不到一丝的寒意,前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就更感觉不到冷了。
没走近几步,便听到了地痞流氓的叫骂声,“我让你要银子,我让你要银子,瞎了眼了,敢问我们要银子,活腻歪了!”
“哎呀,砸不得呀,伙计有眼不识泰山,不收银子,不收银子,别砸了,别砸了!”
伴随着哐啷哐啷的打砸声,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传到了陈三耳朵里,这一看就是那些嚣张跋扈的鹰犬又在欺压百姓了。
陈三用肘子拱开了人群便朝里挤了进去,要说这人高了也是有好处的,没挤到最前头呢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
还真就是那些欺压良民的恶霸鹰犬,可陈三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而是吃着烤玉米就这么看着,凑热闹。
他倒是想看看这些恶霸都仗着哪个了不得的人物,光天化日的胆敢这么闹事,难不成此地还没有官府管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