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凃看了眼陆穿云和柳长盛,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那些人驾马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陆穿云站了起来,笑的有些勉强,身上气势已经显现,只是那些山匪都是普通人并没有察觉到。
“不是想要银子么,现在就给你们。”陆穿云阴恻道。
带头那人听到了陆穿云的话,笑呵呵的转了过来。
“哼,识时务者为俊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我们下山之时直接付银子多好,现在好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多付四十五两,你们这口舌还真值价。”
“确实值价,比你们的命还值价,二十来人,一条命算五两银子就是一百两,十两就送你们了,如何?”
“什么意思?”
“还听不明白么,你们的贱命也就值五两银子,今日我们不止要从这过,你们这些人的命抵了买路财,若是被我发现你们去宗门要银子了,我愿意再来一趟一个不留。”
“哼,大言不惭,你知道我们背靠陆大人和徐大人么?还五两银子,不付你们试……啊……”
话音未落,妖气化形的长枪一个横扫将带头之人扫到了马下。
两人见陆穿云动手也是有些着急,可对于陆穿云,他俩也不敢说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伴随着眼神中的怒意,“噌噌”两根手指头粗细的石针拔地而起,快一尺长的石针直直刺穿了躺在地上打滚那人的双脚。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荒地和山头,那些人也是吓得脸色惨白,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马儿也被惊了好几匹,慌乱的踱步了起来。
“你们,你们敢动手,宗门会收拾你们的。”黑马之上似乎是二当家的样子,不敢想象道。
“是么?那一个也是收拾,两个也是收拾,一起吧。”
要说嘴欠命短呢,这不长眼的也是嫌命长了,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人要动真格了,还非要去说上一句。
陆穿云自然是没留情,妖气化形的长枪直冲而去,凝如实质的长枪不止能伤他魂魄,顶着那二当家直冲山壁。
伴随着“轰隆”一声,这人被重重的打在了不远处的山壁之上,长枪刺穿了肩胛,被死死的钉在了山壁之上,当时就吐血不止,没了动静,直到一会妖气溃散这人才从山壁上掉了下来。
这一下吓得众人那是四窜逃散,连王凃和柳长盛也是惊到,这下完了,不是九十两的事了,这些人真是想死到一定程度了,惹谁不好,非要去惹陆穿云呢……
那些人骑着马,马儿似乎是察觉到了妖气,更是惊慌的不行,一个个的朝着四面八方蹿了出去。
人是不少,马跑得也挺快,可比不上陆穿云妖气化形的兵器。
如叹苍生一般大的折扇,三柄同时显现在了东南西三个方位,开扇一瞬三柄妖扇劲风起舞,三道不同寻常的劲风夹杂着妖气,全都扫在了那些人身上。
别说那些没骑马的喽啰被扫得腾空而起重重摔在了地上,那些骑着马的更是惨烈,好几个都被压在了马的身下,惨叫一片,只一会所有人都老实了,各个躺在地上哀嚎,无一幸免。
陆穿云朝带头那人走去,劲风并没有扫到他,两只脚依旧被石柱刺穿,动弹不得。
一把薅住了脖领子,陆穿云癫狂道:“你们不是要银子么?这一百两银子滋味如何,要不要我再送你们一百两银子?”
“你你你……我们死了,你们也别想活,大不了一起死!”带头那人嘴硬道。
陆
穿云咬着牙,眼中怒火大盛,霹雳啪啦的抽起了那人的耳光。
“嘴硬,嘴硬,嘴硬……”
每一下都打得十分用力,没几下那人已经快不行了,一看这是要出人命,王凃和柳长盛赶紧过去一把抓住了陆穿云的手。
王凃惊慌道:“穿云,不能再打了,你会要了他们的命的,他们可不能死啊。”
“是啊,他们要是死了,我们也是要遭殃的!”柳长盛附和劝道。
“松手。”
吐出两个字,陆穿云回过头来,弑杀的眼神已经一览无余,吓得王凃抓着的那手一把就给松开了。
回过头去陆穿云一把将那已经快要昏死过去的人摔在了地上,问道:“再问你最后一次,这银子还要不要了,宗门还去不去了?”
“……要,而且要你们三个命……”
那人话还没说完,陆穿云全身灵气狂暴,树根石针拔地而起,将那些人的胸膛全部刺穿,霎时鲜血四溢,无一活口。
带头那人到死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为了几十两银子就不要命的人……
石针穿心,王凃和柳长盛傻眼。
那人说的没错,此事恐怕他们三个都要赔命,就算小命保得住,按照宗规恐怕他们三个也要遭受严惩,而且会被逐出宗门。
“全死了……”王凃喃喃道。
两人看着一地的狼藉不敢相信,就这么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刚才还在谈天说地说说笑笑,转眼就成了这副景象。
“哼,一群蝼蚁死不足惜。”
“可…可可我们三个是要被宗门问责的!完了,我们完了。”柳长盛惊恐道。
“不知道不就行了,用土沼埋了,我们明日继续赶路。”
“……”
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也是当下唯一的办法,那么多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这让两人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传说中邪师恶道才会如此,两人都不敢相信陆穿云竟然能做到如此程度。
王凃用土沼将那些人连人带马的一并沉的无影无踪,除了两人有些心神不定一晚没睡,任务还是照做,回去后也像是没事发生一般,直到那晚……
数日之后,王凃从其他任务地回到了宗堂。
三人做完那个任务之后便各忙各的了,只是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南沽山死了那么多人,而且身份特殊,这种事情不可能瞒得住三大宗门。
那几日王凃他们三个就经过那个地界,屠禄山起了疑心,三人都是他的徒弟,脾气性子他清清楚楚。
王凃和柳长盛他倒是还算放心,本事不算大,脾气也不算大,可陆穿云就很难说了。
教统殿后院,屠禄山背着手看着天上的明月心有所思,他事先已经和几个分派任务的管事打了招呼,让王凃回来之后来找他。
王凃回来的比较晚,快要戊时的时候到了教统殿的后院。
听说是师傅找他,心中便猜了个七七八八,定是和南沽山的那件事有关,总不可能是让他准备择选宗主吧……
“回来了,这几日任务做的怎么样?”
“师傅,您还没休息,这几日有些乏累,任务倒是挺顺利,没什么大问题,想着过几日休息两天回回神。”
“嗯,做任务最忌讳乏累,若是碰到危险,技法、功法都大打折扣,松弛有度不是坏事,多休养几日。”
“是,师傅,不知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你可知南沽山那些人被全灭了?”
“南…沽
山?不知道啊,我们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时候人就不见了,还以为到哪去了,怎么会被全灭了。”王凃心虚道。
屠禄山转过身一脸凝重的盯着王凃,继续问道:“去的时候好好的?你们付了多少银子的买路钱?”
“四十五两,在山脚休息了一晚,十五两,买路钱一人十两,总共四十五两。”
“你们心甘情愿的掏银子了?”屠禄山眼神之中透着逼问,全身气势轰然。
“掏掏掏了,他们说多少我们也只能掏多少,别无选择。”
“你陆师兄就没说什么?”
“陆师兄不太愿意但也没说什么,无非就是少挣点,师傅,你不会觉得这些人是我们杀的吧?”
“不是么?你以为我问你做什么,此事已经无法挽回,念你我师徒情分我知道你应该不会动手,所以想给你一个从轻发落的机会。”
说话声不响,可这话吓得王凃当场跪了下来,若不是事情已经败露,他师傅是不会说这般话的。
王凃也是年纪太轻,阅历太浅,这事要是换陆穿云,打死都不会承认的,更不会随便一句话就给吓成这样。
屠禄山也没有确定此事到底是谁干的,只是暗部去了那里,发现了像是泥沼的痕迹,还有石壁碎裂的痕迹,看起来像是他们御魂宗的人干的。
那话也纯粹只是吓唬,为何找王凃也是因为他年纪最小,最容易吓唬罢了。
“师傅,是陆师兄杀的,不关我们的事,他疯了,他已经疯了,我们根本不敢拦他。”
“陆穿云干的?所为何事,要把十几二十来人都杀了?”
“银子,就是为了银子,以前过路都是十两,那晚我们到山脚下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想着休息一晚再赶路的。
可……可那些人就从山上跑了下来问我们收十五两银子,说山脚也是他们的,想要休息就得付银子,而且不算在买路钱里。
我们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想着能不能少收一些,可那些人没同意,陆师兄就骂了他们一句狗仗人势。
后来…后来他们就把买路钱涨到了九十两,陆师兄肯定不答应,便动了手。”
“你们两个干嘛去了,怎么没拦着点?”
“师傅,不是我们不拦呐,他那眼神是要杀人的眼神,我们都感觉到他要杀人,要是我们硬拦着,恐怕我们两个也要遭殃的。”
“就为九十两银子,死了那么多人?”
“是,我们也没想到,前一刻还好好的,后一刻已经尸横遍野,师傅这事和我们真没关系,是陆师兄一人所为,真的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哼,没关系?你第一天入宗门么,三人一起出任务,闯了大祸和另外两个没关系?你当宗规是摆设么?”
“师傅救我,我们两个也是无可奈何,此事我们摊上了算我们倒霉,可若是其他人和陆师兄一起,那些山匪一样会死,他们一样会被牵连,此事不是我们的本意啊。”
“怪为师平日事务繁忙,缺乏对你们的管教……你先起来,此事我暂时不和你追究,你也不要把这事和任何人说,否则你小命难保。”
“是,师傅,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一个字都不会漏出去的。”
屠禄山问清楚了这事就让王凃回去了,此事屠禄山并没有必要捅出来,反正没有确实佐证,放谁都不会承认的,若是最后无人知晓,那这事过了也就过了吧。
谁让那些人也是找死,十两涨到九十两,怎么不去抢金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