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陆琪昌便给他们做早饭去了,就陈三这状况一时半会肯定是走不了的。
杨成子和常玉将地上的铺盖都收拾了,又和几个小伙子将陈三抬进了陆琪昌的屋子,给扔在了床上,陈三也算是个大个子,没有了知觉就和死猪一样死沉死沉的。
忙活了一会儿,早饭端了出来,一大锅稀粥和陆琪昌自己腌的酱黄瓜,除了陈三其他人都不客气的自己找碗吃了起来,吃的时候杨成子便和随常和尚商量着陈三的事情。
陈三还晕着但天地大阵不能解了,只能和之前一样,随常和尚再次布下阵法暂时隔绝阵法外的感知。
感知中起灵的鸟兽已经死了过半,本想着再次施展起灵术,但随常和尚说的有理,这里岔路本来就不多,如果再次使用起灵术,等于自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他们只要寻着鸟兽散开的地方就能找到陈三,所以琢磨了一番,还是按兵不动,等陈三醒过来再说。
等两天也就只能等两天了,吃完早饭随常和尚便去陈三那屋布阵去了,几个小伙子砍柴的砍柴,摘菜的摘菜,还有两个拿着弓箭打猎去了,常玉则缠着杨成子让他讲鬼怪的事。
陆琪昌叫了村里的两个木匠把外屋的门给重新做了两扇,但门还没安上,一个村民找了过来,这个村民是村东头的刘旺福。
刘旺福是村东头的本村人,原本应该是庄稼地里的庄稼汉,不过近来官府在修官道,这些官道承载着运粮,战事补给等等非常重要的作用,所以官府也非常的在意,上边下达了命令便马不停蹄的开始找人修官道,修官道就需要劳力,刘旺福和村里的其他年轻小伙被强征去修了官道。
修官道对于这些村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地里的庄稼才是大事,但官府强行征劳力不去不行,地里那些活只能留给家里的人忙活了,好在官道不白修,每日会给些铜钱,也弥补了地里的缺失,所以去修官道的年轻人怨言也不多。
修官道其实并不复杂,只是将其他地方的泥土挖过来填平之后,再将敲碎的碎砂石铺上两层就行了,碎砂石不大不小,比铜钱小一点就行,车马能过不会散,人走着也不膈脚,虽然这样修的官道也不算结实,比起泥地和来往的马车来说,这样的路就可以了。
三年的时间再铺一次砂石就行了,修缮也比较简单,刘旺福来找陆琪昌不为别的,就是他们几个在挖泥填路的时候,在边上不远处的荒地里愣生生的挖出了一具黑木棺材。
本来挖到棺材板,几个小伙已经不敢挖了,和管事的差爷汇报了此事,差爷又通报了县老爷,县老爷和师爷的意思,挖都挖出来了,又没有碑没有墓的算是无心之失,但不能直接填上,那是大不敬,恐惹事端,便让他们几个继续挖,将整个棺材给挖了出来,准备找个道士重新做个法事找个墓穴安葬,也算是恭恭敬敬了。
所以棺材挖出后,刘旺福就来找陆琪昌了,陆琪昌是附近村落唯一的一个道士,不找他还能找谁呢,陆琪昌听了此事知道了大概,拧着眉头看向了杨成子,杨成子觉得事有蹊跷就和陆琪昌一起去看看了。
常玉想跟着去,杨成子想着大白天阳
气充足便同意了,和随常和尚说了事情的经过,三人便跟着刘旺福去了挖到黑木棺材的荒地上,村里的劳力挖出棺材后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将棺材架起抬了出来,放在墓坑边上,便继续去修路了。
路不算远也不算近,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远远的就看到一副黑木棺材躺在杂草之中,大白天的杨成子也没感知到什么,几人到了棺材旁便在棺材周围转悠了起来,转了一圈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唯一特殊的就是棺材两边都有七根棺材钉钉着,便是有十四根棺材钉,一般棺材钉都只有七根,除了这个特殊之处再无其他,杨成子便朝着墓坑里面看了起来,墓坑里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但他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迫使他必须看看墓坑。
有些墓坑会有蛇、黄鼠狼、刺猬,一些灵性较高的动物盘踞着,这些动物在某种意义上守着那些墓穴不被其他动物侵害,这个墓坑一眼看去什么都没有,天上太阳高挂看的清清楚楚,来回走了两圈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但那种莫名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陆琪昌走到了杨成子身边,“大师兄,不知有何不妥,这看起来只是一副普通的棺材,并无异样。”
杨成子摇了摇头,“的确没什么不妥,但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了,这里是荒地,没有墓碑,谁都不知道这里有副棺材,看棺材钉,恐怕埋了不久,最多二三十年,这种情况要慎重。时间久了倒也罢了,没有机缘也只能化作尘土,就怕这种二三十年的棺材。”
陆琪昌一个激灵,听出了杨成子的话外之音,一下慌了神,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该说什么。
常玉没有走近棺材,远远的看着杨成子,话倒是听的清清楚楚,有点害怕,常玉读过很多书,知道的多了就会容易多想,生怕棺材里有东西突然蹦出来,风吹过杂草沙沙的声音吓的常玉“啊”的一声,跑到了杨成子边上。
说来也奇怪,常玉这么大叫一声后,远处传来了乌鸦时有时无的叫声,此即彼伏的,但周围并无树林空旷的很。
这对杨成子和陆琪昌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道门最忌讳鸦鸣遮日,所谓鸦鸣就是大片的乌鸦叫,特别是大白天的乌鸦叫,基本上不用起卦卜算,三日之内附近必有人亡,刚刚传来的乌鸦声好像还不是一只,虽然看不到,但此起彼伏的声音似乎在告诉杨成子他们这里将会有很多人死去。
陆琪昌听到了乌鸦的叫声也是忧心忡忡,只在道家典籍中看到过鸦鸣遮日,真的乌鸦叫,长这么大还没听到过。
乌鸦的叫声有种哀鸣,看透生死的苍凉感,虽然没听过,但一听就是乌鸦叫。
杨成子没有安慰常玉,又在棺材旁和墓坑边走了几圈,还是没看出任何问题,时间也不早了,便和陆琪昌商量了一下,棺材暂时放在这,他两分头去找风水宝地,找个时辰把棺材重新入殓,没什么问题的话,这事暂时算是完了,回去再起坛卜算这一方土地有没有什么邪事发生。
说着便准备分头去找风水宝地,杨成子和常玉往南,陆琪昌往北,附近没什么大林子,北面数十里的地方能看到有稀稀疏
疏的树,再往北去可能会有林子,那里或许会有水,有水有木就会有好的风水宝地。
虽说远了点但这棺材无名无碑突然被挖出来,县太爷可不敢怠慢,要是因为棺材惹上什么大麻烦,那可是会乌纱不保的,甚至还会掉脑袋,所以禀报的时候就发话了,远点就远点,只要棺材安顿好了,多花点银子也无所谓,修官道也不急一时,现在没有战事,少几个人晚个一天两天的不碍事。
杨成子的南面有水但没有林子,便是想去看看有没有好的地方,有水的地方比较容易汇集天地灵气,如果配合阵法,也可以人为的做出一个风水宝地,只要没有人为的破坏,这风水宝地就会一直存在下去。
杨成子和陆琪昌按照商量好的方位刚走没多远,看棺材的那两个村民突然叫了起来,两人听到了呼喊声都折了回去,走过去的时候也没看出棺材有什么问题,那两村民连连向他们招手,让他们回来,棺材的确没什么问题,还是那样放在墓坑的旁边,棺材下面却有了情况。
杨成子一眼就看到了墓坑里面,墓坑左侧的侧壁上掉了一大块泥巴下来,泥巴一掉下来便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头那么大,洞里面出现了和这副棺材一样的黑木。
杨成子拧着眉头,心想里面莫非还有一副棺材?一家人的话,为什么隔开了分开葬呢?难道是巧合,刚好挖在一起了?琢磨不出头绪,便和陆琪昌商量,最后两人决定如果的确是棺材,那就挖出来一起葬了,也能顺便看看到底为什么隔开了葬。
便招呼几个村民围了过来,将上面的棺材抬远了一点,往下面挖了下去,没挖多久便听到“嘣”的一声,一听就是挖到棺材盖了,将泥都刨了出来,一副和上面一模一样的棺材。
和之前一样,几人合力将棺材抬了上来,杨成子看着相同的棺材有点懵,同样十四根棺材钉钉着棺材盖,也同样无名无碑。
杨成子虽然是个道士,但他从来没听过钉十四根棺材钉的,如果是妖邪,就那几根棺材钉也封不住,只能考虑是地方习俗了,但陆琪昌生活在这,也没听说过,棺材是抬上来了,但杨成子脑袋里的问题是一个没解决。
杨成子跳进了墓坑中,仔细的看了起来,拿着铁锹将四周的墓壁都凿了遍,确定了没有其他棺材才跳上来,看着眼前两副棺材,杨成子不愿多管闲事,还是和之前一样和陆琪昌分两路去找风水宝地重新入葬。
走在路上杨成子是真的好奇那两棺材为什么会这样安葬,好奇到了想开棺探个究竟的地步,常玉也是非常好奇,但好奇的不是两幅棺材里的人,她好奇的是两副棺材为什么没有墓碑。
杨成子给常玉解释了一下几种可能性,常玉听的很认真,两人一路说着,杨成子一路看着,走了快三里地,寻到一块隐蔽的地方,四周长满了长长的草,离河水的方位和距离比较合适,加上八卦阵法的补位就能把这个地方弄成一个风水宝地,水积成川,聚风旺水的风水格局,福泽后代,子孙丁财两旺之地。
找到了这个地方,两人顺着来时的路回去了,回到两幅棺材旁,两个村民离的远远的怕邪气,杨成子只是笑笑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