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扬名大惊道:“落叶峰?落叶峰里竟然会有道家的高人?”
“这是老头亲笔写下,不会错的,他定是见到了落叶峰的人才会这么写的,难道是他?”轩辕白苍神色凝重道。
“你说的是那个六臂擎天么?”苏鸿楚问道。
“我很希望是他,若不是他,恐怕我们御魂宗要遭大难了,这么说来只杀了老头,没杀门人,就是想要嫁祸给太原真人了,姜北冥应该也是知道此事才没有对茅山下手的!”
“当务之急不是择选宗主,而是宗堂的守卫部署急需调整,竟然有人能进出自如,若是他有心要动手,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接下来宗堂事务繁多,老头的后事、祭祀大典、择选新晋门人、宗堂及所有分堂的守卫部署,这些事大多都是我亲力亲为。
御魂宗择选宗主的事暂时搁置,有我代宗主,等日后御魂宗恢复元气再择日择选宗主之位。”轩辕白苍冷面硬气决断道。
“你来代宗主?”吕豫章疑惑道。
“有何不可?这么些年老头做过哪些宗主的事?不都是我在做,我想他也不会不同意我来暂时代他宗主之位。”
“没什么不可,但你说清楚什么时候择选宗主,你不能一直这么代下去,群龙不能无首,一年半载的,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这么些年老头除了面上是个宗主,早已放权,我轩辕白苍无意宗主之位,但择选宗主是大事,不可儿戏,时机到了我自会操办。”之后轩辕白苍坐在了黄权的宗座上写起了密笺。
若说宗主之位,吕豫章是不会惦记的,谁命长谁去坐,爱谁谁,只是轩辕白苍突然压着不让选宗主,此事恐怕有些蹊跷,让其不免起了疑心。
申屠扬名和苏鸿楚倒是淡定,他们对轩辕白苍的性子更为了解一些,说白了,现在的御魂宗里暂时还没有能与黄权相提并论的人,不然他不会强压着不让选的。
就在轩辕白苍要写密笺给姜北冥的时候,姜北冥和两个开天宗的暗部出现在了御魂宗的宗主殿门口。
虽然收敛了气势,可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人无法不发现他,写了一半,轩辕白苍便抬起了头,见是姜北冥,眉头微蹙却也起身恭敬的拱手。
“姜宗主,轩辕正有要事要与姜宗主商议。”
“我为黄宗主的事宜而来,淮仙宗战因他而停,我姜北冥欠他一个人情,此次他遭逢劫难,我来还这个人情。”
“多谢姜宗主,这边请。”
两人到石柱旁那三四丈见方的偏殿之中坐了下来,三个阁老议事没有跟进去,苏鸿楚摇了摇手中的鹅毛扇,示意离开,也没多说什么,三人便离开了。
姜北冥心直口快道:“不知宗堂是否已经决定谁来暂时替代黄权的宗主之位?”
“黄宗主已经将门中事务交由我多年,虽迫不得已,但暂时会由轩辕来暂代宗主之位。”
“那就好,希望你们早日择选宗主,否则御魂宗必将大乱,此事不议,轩辕宗主可知是谁杀了你们黄权,黄老宗主?”
“面上看来被符篆重创,灭魂而死,算上此前宗门的死伤,直指茅山太原真人。”
“你们定是知道我前几日去茅山了,可知道我为何没有动手?”
轩辕白苍摇了摇头,姜北冥继续道:“我在茅山上见到太原真人了,并没有走火入魔
的迹象,但回来的路上还未离开茅山地界,他一人前来对我百十门人,一炷香的时间,我把他打退,他也的确使用符篆。”
“他独自一个人来对付你,为何不在茅山上动手?”轩辕白苍惊诧道。
“这也是我没有再踏上茅山的缘由,按照我所见,与我对敌的确实是太原真人不错,可这个太原真人的气息似乎不太对,我隐约感知到了大妖之气!”
“当今竟然有如此这般的易容之法?姜宗主的意思?”
“这个太原真人真假难辨,我过来是怕你们御魂宗去茅山寻仇,此事恐怕是借刀杀人,还望轩辕宗主三思。”
“黄权宗主死之前留下了一地的信笺,其中就有这张,我们也不相信是太原真人所为,只是没想到竟真的有以假乱真的易容之法。”轩辕白苍从袖摆之中拿出了信笺递给了姜北冥。
“确实是他的字迹,这么说他察觉到了是落叶峰的人,他是在世唯一一个见过落叶峰峰主的人,难不成是那老头亲自来了?”
“十之八九,虽然我不知道他看没看到,但当今天下想要做到这般不动声色就把黄权宗主暗杀的,恐怕也只有他了,只是为何那老头会符篆大阵?难道他是道家的人?”
“说他是道家的人,不如说他修过道,他的符篆极不简单,而且他的手段远不止这些,这时候这么做无非是想借我们宗门的手对付茅山罢了,我下山之前太原真人对我说了一番话,恐怕这个峰主出自茅山。”
“太原真人说什么了,姜宗主就确定那人出自茅山?”
“他说茅山大劫将至,不用我动手,他们几个老家伙活不过俩月了。”
轩辕白苍面色大惊,“这就是为何你没有对茅山出手的缘由?”
姜北冥点头道:“道家占星卜卦早有耳闻,而且他说的是不是,过些时日便知道了,若是验证,到时候到底是谁动的手脚便能真相大白。”
轩辕白苍又和姜北冥谈论了许久落叶峰和玄天宗的事,三个时辰之后姜北冥赶回了开天宗。
他的到来也从一定程度上安抚了御魂宗门人不安的内心,至少开天宗暂时不会对御魂宗下手的!
沐雪萍和骆西风赶回宗堂的时候,整个宗堂都陷入了沉闷之中,宗堂之中能见到的人都换上了黑白相间的衣裳,头上也都戴着白布,如同百姓家的披麻戴孝。
虽然还不确定到底怎么了,可沐雪萍知道宗堂的规矩,门中之人全都头戴白丧,定是宗主出了事,可在她心里,宗主身体硬朗怎么可能……
穿过人群来到晶石棺看到黄权尸身的时候,沐雪萍嚎啕大哭了起来,跪在棺材前哭得最是伤心。
御魂宗女流之辈不少,可与黄权最亲的便是沐雪萍,虽然长大了见面的时候变少了,可黄权一直待她如孙女一般。
沐雪萍从小也没有爷爷奶奶,小时候抱她抱的最多的便是黄权,那时候还不知道他就是御魂宗的宗主,拔胡子拔头发的事可没少干。
每次闯了大祸,少不了轩辕堂主的一顿臭骂和责罚禁闭,黄权总会过来和她说说话解解闷,有时候还会带些好吃的。
对于沐雪萍来说,黄权很特殊,不只是宗主,更像自己的爷爷,十几年的相处让她看到晶石棺的那一刻便崩溃了,骆西风也是傻愣愣的跪在一旁,不敢相信。
第七日黄权的尸身被抬进了宗主
墓中,整整七日,整个御魂宗都沉浸在悲伤的大丧之中。
玄天宗和御魂宗,江湖之上各种势力也都派人来送黄权最后一程,至此御魂宗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所有门人都以为要开始择选新的宗主,可轩辕白苍始终没有这方面的打算,这也让很多门人心生不满。
玉龙镇西南,陈三已经到了信笺上所说的那个城镇,只是没有进去,而是和吕开泰一般上了树,快一里开外的一小片林子里,观察了这个城镇许久。
“婉儿姐,你说这城镇大白天的为何死气沉沉的?抢占了城镇不应该高兴么?不应该喝酒吃肉吆喝么?”
“那你倒是过去啊,这么远能听得见什么?”
“可我觉得这里边似乎不对劲啊。”
“什么不对劲?”
“这这这一会我如何救城里的人?我连他们在哪都不知道,城还不小,一个不注意弄不好就要被杀了不是!”
“信笺上只说杀光那些叛乱,可没说里边的平民百姓。”
“那也不能不管呐,这可是人命啊,又不是牛羊畜生。”
“那就麻烦了,管不管,动起手来差了很多,你自己想好怎么把人救出来。”
“七八十个宗门叛乱,估摸着他们一起上的话,我打不过吧?”
“废话,若是玄天宗和御魂宗倒也算了,开天宗气劲克你,来几个化三境的,你都凉透了。”
“啧,就不能全是玄天宗和御魂宗的么?”
“有这么琢磨问题的么?你怎么不想里头那些叛乱喝了带毒的酒都死了呢,弄不好全是开天宗的也说不定,毕竟开天宗人最多。”
陈三拧着眉头一脸烦躁,陈婉儿出现在身旁,那一身红底黑白的长裙着实好看。
“要不我过去瞅瞅?”
“那可是宗门的叛乱,手上的兵器法器都能伤你的,不行不行,要不这样,我俩一起过去,城池的前边你用藤条挖个三五丈见方,两三丈深的深坑吧,我去吆喝两句,把他们都骗出来,出来几个我们埋掉几个,如何?”
“可以试试,但我不觉得他们会这么蠢的被你骗出来。”
“走!”
来到城池十丈之前,陈婉儿给陈三用藤条弄出一张太师椅和方桌,人这么一坐,一大片空地上就这么一个人,像个傻子一般,透着丝丝傻气,总之一般人干不出这事。
陈婉儿也不用动弹,现在的她,十五六丈的藤条树根都能受她操控,像打洞的老鼠,数十根黑藤在底下刨了起来,地面之上出现了微微的颤动。
陈三突然好奇道:“婉儿姐,地下的泥你挖来放哪了?”
“不用挖出来,下边有地下水,土质本就有空洞,挖下来压压实就行了,可以了三四丈方的地方,出来一个我给他拉下去一个,下边有毒瘴,活不了。”
“这么快?厉害!那我可喊了?”
“喊吧,早就有人看着你了,你再不喊,他们弄不好要进去了。”陈婉儿看向城墙上头那几个人道。
“城里的龟儿子,你爹我在这坐着呢,赶紧泡壶茶来孝敬孝敬!”虽然离得还有些远,但陈三的声音声如洪钟,聋子都听到了。
“哼,你不怕里边那些儿子一会来收拾你么?”陈婉儿冷笑道。
“那不管,管他打不打得过,先让他们矮一辈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