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只听到铁链的拉动声,那骨架突然倒了下去,一个满头头发都看不清脸的老头坐了起来,把陈三吓了一跳。
没仔细看还以为旁边是石头和一大坨杂草呢,竟然坐起来了一个老头。
陈三咋呼道:“你你你是谁?吓唬谁呢,装神弄鬼的,信不信我拿鞋板子拍死你!”
“哼,年纪轻轻,口气倒不小,有本事你松开我手上的铁链,让你看看到底谁拍谁?”
“哼,年岁这么大了,口气还轻飘飘,有本事你别松开锁链,看看我俩到底谁拍谁!”
“啪啪啪!”
连着三个耳刮声传遍了整个地洞,陈三脸上瞬时出现了三个鞋板子的印记,陈三抽着脸一脸不敢想象,方才自己似乎是被人抽了……
摸了摸火辣辣的脸,倒是不敢放肆了,入宗门这么久,他别的没学会,什么是高人倒是能看明白了。
刚才那三耳刮子…眼前这老头绝对有机会取他性命,可这老头只是打了自己三个嘴巴,这种看不懂路数的,不是高人是什么?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老头阴恻恻的说道,一听就是有些恼怒,虽然看不见脸,可陈三已经能想到这老头的眼神了。
砸吧着嘴眉头紧锁,好汉不吃眼前亏,留着小命要紧,该低头还得低头,陈三揉着脸笑呵呵的说道:“打的好,晚辈陈三一时嘴欠,还请前辈见谅。”
“啪!”
又一个无形的耳刮子打在了另一边脸上。
老头哼声道:“骨气呢?你爹娘没教你就算让人踩在脚下也要挺直脊梁骨吗?”
“啪啪,咚!”
两个巴掌,接着便是无形的一脚,陈三霎时腾空而起,一路飞出去好远才落地,不知为何,非常的疼,比平时疼上不知道多少。
“嘿嘿……我爹娘过世的早,确实还没人这么教过我,多谢前辈抬爱,此番教诲…铭记于心。”
一边艰难的起身,陈三一边笑呵呵的说道,只是这笑难看,非常的难看,只起了一半,嘴里的血便流了下来。
“哼,来磕三个响头。”
陈三没敢靠太近,只是上前了几步便咚咚咚的磕起了头,磕完头也没敢起来,就这么喘着粗气,看着眼前这个脏得不能再脏的老头。
在这个地洞里让陈三非常的不适应,有一种压迫感,像是这个地方随时都要塌下来一般。
气喘得也不顺,被刚才一脚踹飞那么远,这气就更不顺了。
“你是玄天宗的人?”
“是,前辈知道玄天宗?”
“略有耳闻,无妨,你我有缘,你帮我做一件事如何?”
“事,何事?”
“这三张羊皮卷给我送到御魂宗黄权的手上。”
“羊皮卷?是什么东西?”
“只是三张棋谱,老朽和那人的赌约而已,我虽身陷囚笼但也不愿失信于人,帮我跑一趟如何?”
陈三一听这是有事求他,那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又出来了,第一次见到求人求得这么嘚瑟的……
“不去,我又不认识黄权,再说我玄天宗的,没事如何去御魂宗,还不被他们宰了!”说着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了地上。
“说吧,看你这样就知道你不会白跑一趟,想要什么好处?”
“嘿嘿,你有什么好处给我?说来听听,要不把你刚
才那一手交给我也行!”
“十年八年的你学不会,这招如何!”
话音刚落老头那散发之中一个眼睛怒目圆睁,一股无形的气势没入了陈三的身体之中。
一瞬间陈三身上的骨头开始咔嚓咔嚓的响动,是又疼又舒服,片刻陈三那气就顺畅了,像是脱胎换骨一般,眼睛都亮堂了许多。
“这这这,这个也行,这个是什么?”
“醒魂术,若是大成,能给你的魂魄洗髓,真正的让你脱胎换骨,也能帮灵物洗髓化身,总之好处不少,你可答应?”
“真的假的?这什么醒魂术的这么厉害?你骗我的吧,这么厉害你能被困在这?”
“这又不是独霸天下的功法,而且双拳难敌四手,被困在这是我技不如人,我只是让你送件东西,你叽叽歪歪的,行还是不行?”
“你让我想想。”
陈三托着下巴琢磨了起来,若是不行,弄不好自己得丧命于此,也不知道出路,似乎是没什么好处。
若是行,他定能让我出去,而且还有这什么醒神术的好像很厉害……
就在陈三琢磨的时候,心一下悬到了喉咙口,不知为何,身处半空,身下一片火红,还没等手划拉两下,嗖的一下便掉了下去。
重重的摔在了石头上不说,烫得他当即便跳了起来,起身才发现前边有着几块大石头,大石头之下便是噗嗤噗嗤蹿上来的火红一片。
看着像烧着的烂泥巴一般,身前不远处踏过这几块石块便是洞穴的尽头,一本书册就在地上。
一个声音响起,“这就是醒神术的秘籍。”
老头话还没说完,陈三一激动,飞身便要跨过石头去拿,人刚一飞起来,脚下瞬时寒冰一片,这个地方也变得寒风刺骨。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果不其然“呲拉”一声,传说中的步子大了容易劈叉。
陈三也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的骨头这么硬,原以为问题不大,可是脚下的寒冰可没给他机会,裆下接触到寒冰的一刹那,想死的心都有。
就像竖起来的门板没有扶好,扑通一下两条绷得直直的腿没动,这人捂着脸朝边上倒了下去。
“你小子很急么?”
话是听到了,可等他睁眼的时候,自己两脚分得开开的,和在冰洞里一般,捂着脸躺在地牢里,熟悉的铁栏栅,熟悉的石顶。
那一刻陈三从来没有这么怀疑过自己,刚才他这是去哪了?做梦么?那老头是谁?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脑袋里。
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做过梦了,还是如此奇特的梦,猛地陈三愣住了,神识之中凌空出现了三副泛着金光的棋盘。
棋盘之上便是三副泛着金光的残局,其中一副看着还有些熟悉,这不是自己一直在解的《棋书》第一章残局棋谱么。
盯着三副泛着金光的残局陈三愣了许久,这到底是梦…还是梦,还是梦呢?左右看去,所有的牢笼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下意识摸了摸嘴角,感觉到有些湿乎乎的,抬手一看,眼神之中透着不可思议,淡淡的一抹血渍出现在手指之上。
虽然还有些弄不清什么情况,可这血渍是刚才被那老头打飞出去才有的,这个梦也太他娘真实了吧!
就在陈三惊讶的时候,那婢女来给他送饭了,本就是笑盈盈的,见陈三那一脸傻样更是噗嗤一下没忍住。
陈三也是有些尴尬,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婢女手上方盘之中的另一碗饭,心里似乎不再怀疑那个牢里到底有没有人了。
这还用想么,刚才那个定不是梦境,那间牢房里关的十有八九就是那个连脸都看不清的老头!
此后数日陈三依旧被关在地牢,也隔三差五的就会进入这个梦境,几乎一模一样。
四周突然漫出来的水,黑咕隆咚的深潭,醒来趴在地洞里,那一副被铁链锁着的白骨,烧的红彤彤的岩洞,还有那寒冰刺骨的冰洞,最后便是那本陈三一直没有拿到手的秘籍。
只是那老头再也没有出现过,陈三在白骨前想要和他说话,可每次都没来得及说上话就掉进了岩洞之中,老头的声音也再没出现过。
有一点倒是真的,那本秘籍离他越来越近了,一开始刚跳出去,到现在跳出去两块石头,一共就这么四五块石头,似乎很快就能拿到了。
虽然代价不小,每次都是劈叉结尾,可这劈啊劈的都快习惯了,而且也出不了地牢,还不如多试试,兴许不用去找那什么黄权,这秘籍他也能拿到了。
想法是龌龊了点,可陈三有自己的打算,不说别的,就说给他送到了,回来他要是不给秘籍呢!担着命白跑一趟么,这事他肯定不会干的。
两日光景,三大宗门都收到了天机阁的密函,密函上写的都是一样的,大概的意思就是三大宗门都气运不济,特别是开天宗,黑云遮日!
不过姜北冥手中的密函有着些许不同,还把开天宗方盘上的大势,就是一张黄符和两柄剑照模照样的给画了下来。
气性最大的自然是姜北冥,气的把手上那小茶杯都拍成末了,就做了这么十来年的宗主,一次黑云压城,一次黑云遮日,感觉老天有点故意针对开天宗了!
与几个议事琢磨起天机阁所卜算出的宗堂气运,就在姜北冥那气势恢宏的北冥殿中,五六个人商讨起了对策。
来人有开天宗的教统陆奇峰,宗堂堂主楚雄,还有三个长老议事,秦宗曜、高唐恭庆、魏九龙。
还有宗主姜北冥,这几个人都是开天宗的擎山立柱,随便谁说上一句话都能让整个开天宗为之一颤。
陆奇峰和楚雄是姜北冥坐上宗主之位后钦点的,说起来也是他真正的心腹,姜北冥当上宗堂堂主的时候便一直跟随于他。
剩下三个都是上了年纪的老狐狸,姜北冥并不是特别信任他们,因为他们都是上一任宗主賴清风的部下,年岁阅历的关系,所以才坐上了长老议事之位。
并不是自己人,所以心中难免有些芥蒂,可不管怎么说,宗门大事肯定是要叫上他们的,这些老家伙虽然对他不一定忠诚,可对开天宗倒也是忠心无二。
大殿之中,姜北冥一人站着,双手后背,面如杀神般的望着远处的山景,剩下几人都坐在座上,一个个传看着那封信笺,特别是上头的图案,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
“上边那柄剑像不像宗主的崩天长剑?”高唐恭庆疑惑道。
“什么像不像,那就是!你这老匹夫年岁大了眼睛看不清了是不是?”秦宗曜一脸嫌弃道。
“是他画的不好,不是我看不清,你眼神好,那看看下边那柄剑是什么剑?头发花白声还挺大。”
这一问倒是把秦宗曜给问住了,虽然一脸不服气,嘴里却没个底气,因为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