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望堂地处玄天宗宗堂南边,离茅山数千里,虽然人不多,可位置特殊,此番有屠了小半个宗堂的意思,不就是摆明了示威么!
谅你宗门势力再强大,你保不了所有的分堂,再远也能给你屠个一干二净!
此举可把司马藏锋气得差点就‘挥兵北伐’了,宗堂里的几个老家伙也是有些震惊,据他们了解,茅山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可前些日子分堂确是有门人暗杀了不少三大道统的弟子,这老头亲自下山也不一定不可能。
但不管可不可能,此事关乎玄天宗的脸面,要是认宰,没个动静,还不被姜北冥和黄权笑死,日后三人见面的时候,免不得要被他们奚落一番。
只是整个宗门实在太过庞大,而且都不是普通人,他们这些做决策的,想问题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仇是定要报的,可怎么报,报多少,需要几人好好的斟酌,以免引起更大的报复。
不止是报仇,还要提防御魂宗和开天宗的暗计,若是趁此事顺势来个调虎离山,那玄天宗的损失恐怕更大。
以此考虑什么时候报这个仇也非常关键,至少不可能是现在这种豺狼虎豹都伺机盯着的时候。
后一日,司马藏锋和几个老头商量的差不多的时候,一个不小的消息传到了他们耳朵里,这消息让几人决定先看看形势再说。
北望堂以南三四十里,靠近启源镇的开天宗分堂天水堂,与北望堂一样,被一个泛着金光的老头用一柄剑魂给掀翻了。
死了统共十九人,堂主秦敬气甲被破,死无全尸。
姜北冥原本还在笑话司马藏锋,自己分堂被屠也是一下就笑不出来了。
玄天宗知道那是太原真人,开天宗自然也知道是太原真人,只是开天宗少有和这些老头接触的。
只认为这些道士满嘴的天下苍生,正气凛然,哪知道下起手来竟是这般狠角色,这口气他是咽不下的。
可司马藏锋没有动静,他姜北冥也不能再当出头鸟了,上一次的代价便是惊天动地的淮仙宗战,死伤无数不说,还被人阴了一把。
这会他倒也不想了,要动手就一起动手,他开天宗肯定不先上,说来也可笑,此时的司马藏锋和姜北冥都等着看黄权的好戏呢。
玄天宗和开天宗的分堂都屠了,若是不屠他御魂宗的分堂,那也太不把御魂宗放在眼里了。
总之甭管屠不屠,他们都得笑话那黄权老儿一番。
不出所料,虽然御魂宗已经预先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离启源镇近两百里的御魂宗分堂仍旧在第三日便被屠了个干净。
比起玄天宗和开天宗,御魂宗的山鬼堂更是凄惨,被那个泛着金光驾驭剑魂的老头屠了大半,房屋倒塌不说,山鬼堂的聚灵结界都被破坏的一干二净,整个分堂都得重建。
黄权老儿自然是气得半死,凭什么到他们那就只是杀了几个人,到自己这就是又杀人又毁房屋的,重建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银子!
山鬼堂被毁之后,此事倒也算是消停了,三大宗门都做起了防范,大部分门人都回堂了不说,结界阵法、镇山法器,更是一步到位。
虽然都间接削弱了宗堂的防护,可三大宗门一同削弱倒也是无妨,此举也是三人通过信的,算是无奈之举,不然这么下去那些分堂还不被那老头一起给掀了。
司马藏锋和姜北冥倒也消气了,若是死几个门人此事就能平息,那就这么过了吧,都下令不准各大分堂再接暗杀道家的任务。
还下令追查起为何此番这么多暗杀道家佛门的雇佣,此事引起了三大宗主的怀疑,可也就是这个节骨眼,暗杀的任务说没就没有了,一时之间没了半点的头绪。
……
茅山上观星台附近太原真人正掐算着山门气运,北辰星移位,山门水逆,气运消散之象。
自打杨成子下山之后,山门气运便一日不如一日,可把这老头忧的,山门气运那可关乎他们茅山的兴旺。
青云山的没落就是因为山门气运的消散所导致,如今茅山似乎也踏上了衰退之路,关键是这种山门气运乃天地大势,自己虽是茅山掌教,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想到三大宗门近些日子不同寻常的暗杀,那些流窜在三大道统之间的流言蜚语,还有落叶峰那些邪师恶道算计。
真真假假、是是非非,他一个人分清楚那是一点用都没有,事情的关键还要看道门佛门和三大宗门的做法了。
“师兄?你晚上都不用睡觉的么?”太虚老头中气十足的走了过来。
“我这不是等你许久了么。”
“等我做什么?”
“等你睡不着,我俩好一起看星星月亮。”
“我可不爱看星星月亮,我若是精通星阵,掌教之位还有你什么事?”
“瞎看不行么,还非得看出个名堂来?”
“嗯,大半夜的你吃饱了撑的,出来瞎看?你不会又看出什么精魄来了吧……”太虚老头慌道。
“没有没有,哪有这么多精魄,我就随便看看山门气运。”
“哼,没什么好看的,我不看也知道,定是山河日下。”
“哦?说说看为何?”
“我们几个老家伙恐怕时日无多,茅山又无人接掌掌教,连合适的长老人选都没有,你给我整个不是山河日下看看。”
“确实整不了啊,可又能怎么办,你就算把杨成子绑回山上,他未斩情缘,凡尘未了,终究也只是赶鸭子上架,勉勉强强。”
“要不绑回来吧!反正那小丫头不记得他了,勉勉强强总比没有的好,趁我们几个还没断气,把该办的事办了,兴许这山门气运还能回来。”
“已经消散的山门气运如何回来,而且就现在的杨成子,回不回来也差不多,回来了也是学引雷咒,修炼魂石,在哪都一样。”
“就算一样,那也是山上灵气充足,可不比那些凡尘之地修行的好?”
“好什么好,灵气自然是山上充裕,可修行靠的是心境,那小子见不到那丫头,在没死心之前,你把他扔哪都好不到哪去,还不如让他见见那个丫头,兴许心境还平顺一些。”
“啧,你收的都是什么徒弟,历个情劫还能历成这样,磨磨蹭蹭,磨磨唧唧的。”
“哼,你急什么?你以为你那几个徒弟情劫好历啊?江淮、道一、肃明,我告诉你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你有功夫催杨成子,还不如催催你那几个好徒弟呢,特别是江淮。”
“啧,你能别提他们么?这些小兔崽子我还能不知道么,你以为我大半夜的真来陪你看星星月亮啊!”
“那不就得了,强扭的瓜不甜,这种山村老妇都懂的浅
显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
“哼,扭不扭我不知道,但杨成子是真的瓜,瓜娃子的瓜!半年之期都过了也没见要回来的样子,我说你们不会是卜算错了吧?”
“错不了的,兴许只是时机未到,半年之后…又没说是半年,一年两年不都是半年之后么?”
太虚老头一愣,“有这算法?你瞎扯呢吧?”
“睡觉睡觉,谁有功夫和你瞎扯了,你看他什么时候回来不就知道了么~”
“走啦?星星不看啦?”
“谁要和你个糟老头子看,你一个人看去吧。”
太原真人头也没回的回了卧房,太虚老头拧着眉头,那是更睡不着了,正想着那就看看星阵吧,一阵绵绵细雨飘了下来。
随即破口大骂道:“下雨你不说一声!衣裳你洗呀?”
说来说去,太原真人和几个长老还是担心杨成子情劫难过,要说也确实磨叽了一点。
其实说实在的,太原真人心里也没有底,毕竟杨成子的命数和陈三交汇了。
一个天狼星坠,一个天辰星坠,这两个星一交汇,不就出大事了么!
也怪当时陈三上茅山的时候,自己没有看出来他竟是天辰星入凡尘,要说也是天意。
这种事情不看面相推算星相命数是看不出来的,谁还会见个人就去推算命数?
此后也是太原真人觉得有些不对,推算出端倪后,才问了杨成子陈三的八字,这一问便有了日后的担忧。
庙吉镇上,杨成子得了魂石之后便开始了魂魄力的修行,肩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可与常玉却是越来越生疏,越来越疏远了。
虽然离得也不远,可两人许久都没有再见面,都憋在屋里没有出过门,常玉自打砍了杨成子一刀之后,那头疼的毛病便犯得更勤了。
稍微一想事情那脑袋就疼得不行,把她爹娘给心疼的,郎中大夫看了不少,他爹把告老还乡的御医都从其他镇上请来了,可这头疼却是一点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屋里,一晃眼看到个什么,兴许又要疼了,小翠也是一步都不敢离开,天天就是陪着常玉东扯西扯的说说话,连煎药的活计都交给了其他下人。
常玉不提,小翠自是不敢说杨成子和郑庭韵的。
若提郑庭韵吧,兴许以后就没有杨成子什么事了,提杨成子吧,只会惹得常玉心情不佳,心气不顺,一点好处也没有。
说来也怪,自打砍了杨成子之后,常玉再没有提起过郑庭韵,一句也没有。
她不提,郑庭韵却是来常家拜访过,常青松见得人,连常玉面都没见着就被小翠以小姐身体抱恙为由打发了。
此前也来过几次,也大多没见着,见到了也说不上几句话常玉便要回房,弄得常青松也是有些尴尬,似乎是被驳了面子,那郑庭韵也是许久没有再来常府了。
常玉也没再说要去簪饰铺逛逛,解解闷,像是连这人也不记得了一般,弄得小翠都有些犯迷糊,不知道她家大小姐到底在想什么。
“小姐,今晚外头街上会有集市,还会有杂耍,我们要不要出去凑凑热闹?”
“不太想出去,没什么好看的,嘈杂的很。”
“小姐是头疼么?”
“嗯,总是有一些,特别是想到那臭道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