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给我瞎咧咧,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就在那二三十丈远!可我不敢过去,所以我待在这里了。”
陈三回过头看着他指着的西墙嘴里嘀咕道:“二三十丈远?”
陆开元听不见鬼物说什么,但见陈三看着西墙说二三十丈远,便说道:“那口井,二三十丈不就差不多是那口井么?”
陈三一愣,似乎这事和那口井还有井里那东西有关,琢磨了一番和那叫花子说道:“你是打算投胎,还是打算魂飞魄散?”
“投胎!我这辈子是叫花子,从未享过一天好日子,我想投胎,兴许日后能吃饱,能有软床睡,能洗澡!”
“嘿,想的倒是挺好,万一还是叫花子呢?”陈三打趣道。
“不可能!我这辈子从来没做过什么缺德事,怎么可能还是叫花子。”那陈二有些急了。
“哼,我不管你下辈子是不是叫花子,你若想要投胎,就到这个东西里去。”
陈三掏出了陆老给他改雕的玉蟾蜍。
“这个?不,我不进去,这东西很危险。”
“有什么危险,不就是个玉蟾蜍,赶紧的。”
“我……”
他话还没说完,陈三再次唤出翻云斩妖剑的剑魂,嗖的一下,那是想都没想便钻到了玉蟾蜍里,陆开元一愣,陈三已经收起了玉蟾蜍。
“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你跑的快,我一刀砍了你!”
“哥,你这剑魂用来吓唬人不错,鬼也能吓唬吓唬!”陆开元傻笑道。
“那是,吓死他们!走吧,打个招呼回去了,明日再回宗堂,我们带两个丫头逛逛街!”
“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又不能出镇,万一那俩货来找麻烦,被暗算了那可得不偿失,顺道我们再找找百晓生,兴许今天就能碰上了,弄不好他还知道井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两人回了宅子,带上两个丫头就逛街去了,说来也是奇怪,之后数日,陈三和陆开元接的任务都是驱鬼。
和那个叫陈二的一样,都是被那口井给吸引过来的游魂野鬼。
此事两人也和黄管事说了,黄管事的意思是和他们没关系了,宗门有人接手了,让他们解决了那些闹事的鬼物便是。
陈三和陆开元也对那口井越来越疑惑,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那些游魂野鬼无所畏惧,冒着魂飞魄散都要来镇上晃荡,还不敢靠近,着实是让两人把头都想秃了。
这些游魂野鬼的,对于陈三和陆开元来说,那是白送银子给他俩,连唬带吓的就把他们都赶进了玉蟾蜍之中。
别说陆老头还真没坑陈三,那困魂咒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炷香就能解决的事,让两人突然闲了下来,还每日都这样,可把两人给悠哉的,有事没事就到街上瞎溜达。
用陈三的话说好处不少,一来能把那两货引出来,若是在镇上对他俩动手,那正好把他俩交给官府,背了那么多认命,斩了一了百了,免得多生事端
。
二来百晓生还得找,哪怕是个包打听也好,他俩不是这镇上的,有这么一个知根知底,消息灵通的,好处绝对不会少。
兜兜转转的,把玉龙镇的角落疙瘩都快摸清楚了,总算让陈三碰到了一个百事通。
说是什么都知道那是有点瞎扯,可这人知道的也并不少。
三大宗门的杂事、玉龙镇上的邪乎事、谁谁谁的小道消息,包括玉龙镇附近的一些古怪传说他都能扯上一二。
这人姓佟,比陈三他们要大上许多,两人都叫他佟大哥,喜欢喝酒蹭茶。
两人问起张家那口井的时候,除了告诉陈三和陆开元一些他们已经知道的事,还一本正经的和他们说了另外一件事。
只是两人都觉得这和井里那东西应该是不沾边的,至少那地方就离得有些太远了。
离玉龙镇数百里之外有一块地界叫帘头山,帘头山在一千多年前被诅咒了,那时候周边还没有城镇,只有村落,不是很大的村落,三五十户人家的村落,一个一个的围绕着帘头山,有数十个之多。
因为帘头山很大,这些村落有的甚至不知道就在山的那头和他们一样也有村子,山高路长,如陈家镇一般的山林,少有人深入的。
住过山里的都知道,越往里越是多凶猛山兽,多的是比人还大的,只要不傻,都不会没事往里去找死,好处没有,命倒是可能会送掉。
帘头山山林的南边没什么特别的,和普通的村落一样耕地种田,世世代代就这么生活在那,像是被圈死了一般,少有人出村的,最多也就是二三十里外的其他村子。
山林的北边却不一样,二十来个村落巫术盛行,也不知道哪来的源头,总之这些村民十之八九都玄玄乎乎的,没什么都能给整出点事来。
有个什么不寻常的就是天地异象,又是拜天又是拜地的,有模有样的很。
那些大巫长,小巫者的还是历代传承,说他们没什么真本事吧,瞧病求雨的那是十次能准个七八次。
虽然玄玄乎乎,呜里嘛里的也听不懂嘴里念叨什么,脸上还涂得和大花猫一般,穿着还和其他村民大不一样,可这不影响那些大巫小巫在村子里的地位。
反而那些村民们都觉得,这些人和神仙似的,要下雨就下雨,说什么病就是什么病,说明年粮食会欠收,那一准欠收。
准的不行,不信不行,不听不行。
再说都是祖上传承下来的东西,有些东西就是这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也没什么好探究的。
大巫长和巫术也不是每个村子都有的,北边这些村子三五十年的就会出这么一个大巫长。
好认,脚底有痣,断眉破相,不是歪脸就是歪嘴,长得兴许不好看,可能唱能跳,起手便是风,跪下便是雨,不服不行。
唱跳也像是传承一般,不是随便唱和跳,唱的都是好几十年前他们根本还没出生时候的事。
村里的老人都知道,这种叫唱巫,蒙不了人,而且都是一个调,也不用教,长到十来岁了就会唱。
跳也不是乱跳,
一般大巫长若是男子,先会的便是求雨时所跳的求雨步,一百四十二步,一步不差,也不用人教,十五六岁自然就会了。
大巫长若是女的,先会的便是驱邪化煞的驱邪舞,同样十五六岁,得先知的同时,还会得传承,像是巫器摇铃一般的东西。
一般都在帘头山上,成为大巫长之前她自己会上山去找,有的在石头下边,有的在树上,有的在水里。
谁放的不知道,按照大巫长的说法,去取那东西的时候便会将上一任大巫长的巫器给找个地方藏好。
不一定是下一任巫长回来取,兴许是数百年后的大巫长来取,说起来那东西是传承,是巫长放的,只是哪个大巫长放的无人知晓。
得先知的大巫长也只能知道自己这件巫器是谁给的,可叫什么,哪个村落的,什么时候的人,也是不知道的。
男巫长擅求雨先示,女巫长擅瞧病驱邪,总之只要这些村子有大巫长在,那就天下太平,至少村民们是这么想的。
除了大巫长,这些村子与大巫长一起还会出现两个巫者,两个巫者由大巫长亲自择选。
怎么选的不知道,有的是先示,有的是祭祀,一般来说是一男一女,年岁和大巫长差不多。
有点类似宗堂管事,有什么事得经过他俩,要说特别之处,那就是死心塌地,对大巫长那是比爹娘还亲,唯命是从。
可也有不死心塌地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巫者,帘头山北边那二十来个村落像是被诅咒一般,数年间一个一个给烧没了!
那不听话的巫者是个女巫,从小乖巧,能说会道,脚底下也有一颗痣,只是生得好看,村里的人都以为她会是下一任的大巫长,而且是个好看的大巫长。
她叫扎麻朵,十二岁那年便能唱巫了,像是大巫长一般,唱的有模有样,一点不差,这也是为何村里人都觉得她会是下一任巫长的缘由。
偏偏这一年,邻村一个和其年岁差不多,小了一岁的小丫头也能唱巫了,而且这小丫头长得更像大巫长,脚底也有痣,嘴巴又厚又歪,断眉!
按照村里老一辈的说法,大巫长定是邻村那小丫头片子了,照理来说,这种事让现任的大巫长开开先示便能知道一二,不用猜来猜去的瞎猜。
可还没等两个小丫头能唱巫呢,早了三五年,大巫长便寿终正寝了,这一轮轮的也是比较长,老一辈的巫者算了一下,五十七年!
没了大巫长的先示,那便只能看她俩自己了,谁是大巫长,就看谁能拿到巫器了,若是两人都是,那是最好,只是数百年间还从未出现过两个大巫长。
一晃眼两人十四五岁,到了得传承的时候,也决定了谁会是大巫长,可惜扎麻朵虽然大上一岁,却并未得先知。
反倒是小了一岁的扎西娅在十四岁便得了先知和传承,不只会跳那驱邪舞,而且还上帘头山拿回了属于她的巫器。
拿回巫器之后,扎西娅便成了大巫长。
二十来个村落,大大小小的事都听她一个小丫头的,驱邪化煞,求雨瞧病,也是弄的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