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开元是真怕,陈三是装的,为了看看那女子的魂魄到底是怎么回事,顺便看看她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之后,陈三闭着眼睛屋里屋外的仔细感知了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很快便没了动静。
陆开元则是牛眼瞪得老大,还不是陈三和他说这屋里真有鬼物,他还感知不到么,越想心里越是发怵,直到寅时还未睡着。
陈三也是有些懵圈,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睡得和死猪一般,打起了呼噜。
呼噜声一响像厨房里拉的风箱呼啦呼啦的,身旁的陆开元就更睡不着了,最后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就觉得眼刚闭上天就亮了,鸡鸣声又给他吵醒了。
一夜无事,除了他俩进屋时候,陈三见着那女子,之后那是一点响动都没有,陈三心里暗暗自责,昨晚睡太熟了。
两人一个累得不行,一个一脸懵圈的起了床,神识之中陈三询问了一番陈婉儿,可她也没感知到那女子,晚上也没见她出来过。
凶宅不闹腾对他俩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一天不把那女子揪出来,两个丫头就得在客栈多住一天,那可都是银子。
出门的时候,陈三不自觉的朝院里那光秃秃的花坛里瞥了一眼,总觉得那地下有什么东西,而且是非常不好的东西。
陆开元关大门的时候,那张愤恨的面容又出现了,陈三又在厅堂内看到了她,这女子给他的感觉并不凶恶,只是两人占了她的屋子,她很气愤而已。
三五天的融洽相处,若不是陈三的鬼眼能瞧见她,还真就以为这宅子已经干净了。
晚上两人照常睡觉,是陈三和陆开元分开睡的第一晚,陆开元睡旁屋的小床,陈三就睡在大床上。
魂魄力的修炼陈三不敢耽误,若不是实在太累睡着了,定是要大咒轮回到子时才睡的。
陆开元没这习惯,几日没什么动静,他一过戊时便睡沉了,反正他是从来没感知到过鬼气,几日一住倒也习惯了。
两人回来的时候,顺道买了一些锅碗瓢盆的,迟早要搬进来的,想到什么便先买了,也没怎么收拾,想着这种事就让两个丫头做吧。
这些个东西便乱七八糟的放在了厅堂的圆桌上。
亥时,陈三还没睡,盘着腿大咒轮回,强大的魂魄力于体外周身一尺游离激荡,此时若是哪个姑娘在陈三怀里,定是要被冲击得心颤神慌的。
“哐,啪,啪,哐当……”
连着七八声,不听也知道那些刚买的瓷碗汤勺的碎了一地。
陈三睁开眼睛,眼中带着笑意心想总算是有动静了,随即起身出屋查看了起来。
屋外的油灯被吹灭了,只有挂着的灯笼还亮着一个,满地的碎片和狼藉,陈三淡然的坐到了凳子上。
好家伙,打烂的全是他们新买的东西,屋里东西倒是一件没烂,女子自然是没有出现,陈三已经习惯了她的神出鬼没。
几天住下来有一点倒是真的,这女鬼她没有害过人性命,也向黄管事打听过,这宅子自那夫妇死了之后,孩子便被人接走了。
后来住进去的人也没有被害死,吓疯的倒是有,可一般人碰到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奇怪事
,吓残也是正常的,总的来说这女鬼并非害人的邪物。
陈三倒了口茶,边喝边自言自语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才买回来的东西你就给我砸了,是不是有些太不讲道理了。”
女子没有现身,自然无人回他,陈三面上稍显尴尬。
“我能看到你,你现身吧。”
依旧无人应答,陈三咂巴着嘴,眼睛一转说道:“你若不现身,我明日就把外院花坛里的东西刨出来!”
果不其然,那花坛里真的有东西!
女子阴风阵阵的飘到了陈三面前,愤恨的眼神依旧。
“不行,你们不能住在这,赶紧搬走。”
陈三拧着眉头道:“为何?说出道理来,宅子我们已经买下,没个必须搬走的理由,我们是断然不会搬走的。”
“我不想有人重蹈我们的覆辙,这屋子不能住人,你们若不想命丧于此就赶紧搬走。”
“我知道你是被你相公砍杀毙命的,你相公在之后也上吊了,听你这话,这事和这屋子有关系?”
女子点了点头,“这屋子我们也没住多久,住进来到出事也只是半年多的时间。”
“才半年?这这这是风水不好还是怎么的?”
“我也不知道,买的时候请了风水先生说是还不错,可我不知道那风水先生是真懂还是装明白。”
“那可有其他缘由,院子里埋的到底是什么?”
“我也有怀疑过那东西,可那是相公好友生前相赠,说是定风水用的。”
“定风水是个什么名堂?”
“不知,只说是埋在院里能保家宅安宁。”
“那之后呢?不是保家宅安宁么,你们怎么还会出这种事?你相公为何砍杀你?”
“自从住进这屋子,相公就开始慢慢变得自大傲慢了起来,对我也开始有了猜忌,我只要出门,他定是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恨不得天天跟在我身后。”
“那还用猜么,十有八九不就是院里那东西了?”
“可我们搬进来之后也买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我相公以前还拿回来过佛像,好看的刀剑,一些字画,只是那些东西后来都被人偷走了,我阻止不了他们,所以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院里那东西造成的。”
“你相公弄那些东西回来干嘛,他拜佛么?”
“并不供奉,只是喜欢,他对这些东西很有见地,东西也很精美,除了刀剑比较吓人,其他东西我也挺喜欢的。”
“这么说来还真不一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按照我所知道的,你相公性情大变定是受什么东西的影响,可我有一事不知,你为何没有鬼气?”
“鬼气?”
“嗯,你已身死,现在是个魂魄,但凡是魂魄离开了身体,时间久了都会有鬼气,那些宗门中人也是靠感知鬼气斩杀鬼物的,可你为何没有鬼气?我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
“不知,我死后从未出过这宅子,也没有鬼差来勾魂,我并不知道自己没有鬼气。”
“那你相公呢?”
“他魂飞魄散了。”说这话的时候,女子神情显得很是落寞。
“怎么?你相公是被
宗门中人斩杀的?”
“嗯,来过几次宗门的人,是买屋子的人请来的,我相公兴许是冤气太大,第一次的时候就被人打得魂飞魄散了。”
“第一次,第一次来就魂飞魄散了?他们感知不到你,却能感知到你相公?好像不对啊,这么听起来不会是你的生辰八字有什么问题,所以导致没有鬼气吧?啧,杨成子不在,不然问问他。”陈三嘀咕道。
“不管怎么说,你们万不能住在这,这屋子不能住人,你们赶紧走吧。”女子恳求道。
“你方才把我新买的东西都给砸了,原来屋里的却是一件没动,你是不是很舍不得这间屋子?”
“嗯,毕竟是我和相公一起住过,虽然他砍杀了我,可死后他便正常了,他说他也控制不了自己,很对不起我,之后很长一段日子我们都没被勾魂,一直住在这,那段日子就像是我们刚成亲那会,我很开心。”
“可你相公已经魂飞魄散了,你独自一人还有什么好怀念的?不如去投胎吧,就算让你再守个多少年,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不知道如何去投胎,而且我要将住这屋子的人吓走,他们不能再重蹈我们的覆辙。”
“若是我找出你相公变成那般的缘由,这屋子不会再害人,你可愿意去投胎?”
“愿意,可无人渡我,这镇上没有道士和尚。”
“有,渡你的道士肯定有,不过只是外门弟子,但超度亡魂足以,只要你愿意,我花点银子找他们来便是。”
“可这除了你们,这镇上的人应该无人敢踏足。”
“有我在,可以的,只要你答应便是。”
“我相公早就走了,我没什么好留恋的,只要你找出这屋子的不妥之处,我便去投胎。”
“此话当真?”
“当真。”
“那就行,你介不介意我把你屋中的东西暂时拿走?我要拿到宗门去,让明白人瞧瞧,有个姓陆的老头很是厉害,他一定能看出名堂来。”
“可以,若是害人之物便毁了吧,留着也是祸害。”
“难为你守着宅子那么多年,却是为了不让别人重蹈覆辙。”
陈三摇着头一脸苦涩,恶人他见过不少,和眼前这女子比起来,那些人恐怕连畜生都不如。
“你叫什么?”
“秦知画。”
“那我日后叫你知画如何?”
“叫我周秦氏吧,知画只有我相公这么叫过我,别人这么叫,我有些不习惯。”
“好,周秦氏,这屋子你比我熟悉,你告诉我哪些东西可能有问题,我明天带回宗堂让陆老看看。”
“嗯,很多已经被拿走了,有些东西是相公生前就藏起来的,你跟我来。”
陈三又是上梁又是抠墙,连陆开元睡的那小床床脚都扣下来一块东西,琢磨了半天,有些像是陆老口中所说的握玉,也就是他兜里揣的蛤蟆原来的样子。
拿出来一比对,材质还真有些像,杂七杂八的,弄了整整一包袱,寻思这东西若是握玉,估摸着能值六千两银子吧!
到时候自己便能换几件像样的器魂了,什么铁木鱼狼牙棒的,真是受的够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