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宗堂,只是四目相对,在宗堂大门外站了一会也没进去,没等两人踏进去,黄宗章便从黑石大刀的后边走了出来。
见到陈三和陆开元也没叫他俩,只是坐在了太师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品起了茶香。
两人磨磨唧唧的也算是慢慢走了过去,只是脸上尽显尴尬之色,一看便知道闯祸了!
“你们两个为何这般犹犹豫豫的?事情怎么样了,人查清楚了么?”
陆开元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陈三有些尴尬的回道:“查是查的差不多了,可人死了。”
“死了?暗查怎么还死了,被人谋害了?”
黄管事说得云淡风轻似乎这事并不大的样子,倒是让陈三有了点底气。
“嗯,算是谋害吧,一剑封喉,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就逃了,影子都没见着。”
陈三越说越气,刚涨起来的底气,一下子便泄没了。
“死了便死了,我们只是暗查而已,没收保他们命的银子,你们继续查一下,是谁雇佣开天宗的人杀他们,查出来后告诉洛掌柜就行了。”
“开天宗?”陈三惊讶道。
“嗯,开天宗,除了开天宗的高手,江湖上你给我找个一剑封喉的看看。”
“这……”
“无所谓是不是开天宗,你们查出是谁找人杀他们便是,这事不是得有个交代么,查出来便是交代了。”
“还让我们查?”陆开元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查也可以,十两银子。”说着黄管事便把手掌伸了出来抖了两下。
“查!怎么不查,当我们面杀人,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走走走,赶紧的,回去琢磨琢磨。”
陈三立马拉上陆开元就走。
黄宗章笑着摇头道:“这小子难弄啊!要不你就请辞回乡种地去吧?哈哈哈。”
边上姜齐怀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边,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
“是你托开天宗暗杀的?”
“我哪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犯得着么?”
“没道理啊,怎么还让人暗杀了呢?”
“你琢磨这个干什么,这种奸夫淫妇,朝三暮四的,不是迟早的事么?十之八九是哪个奸夫买凶干的,据我所知那寡妇可钓着一长串鱼呢。”
“哼,怪不得值八十两,你就没和他俩说说这活不好接么?”
“说有什么用,一会他们还以为我不给他们挣银子的机会呢,再说那叫陈三的非说他有捉奸的经验,我能说什么,最多罚十两银子,长个记性不是挺好?”
“嗯,那倒也是,反正差着八百两呢,也不差十两八两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找他俩?”
“不急,不急,那个陈三还行,过个一月两月的,等我摸清他底了再说,陆开元让秦老三教他,我带一个就行了。”
“嘿,说的好像惜才一样,是宗主发话了吧?”
“啧,瞎打听什么,我就惜个才不行么?”
“你我还不知道,还惜才,洗菜吧……明个晚上喝一杯么?好久没喝了,这酒虫勾人呐!”
“崖畔,还是望月洞?”
“崖畔崖畔,戊时,带上酒,我带酒杯和棋盘,我俩下上两局解解闷,打不过你,总得给我翻盘的机会不是?”
“给给给,你这老匹夫别耍阴招就行了。”说完姜齐怀便留下黄管事,一个人朝后堂隐去。
陈三和陆开元有些兴奋,又有些不知所措,这不是不用罚银子了么,不罚银子说明那八十两还有机会,一出一进可是九十两银子啊!
一个抠搜,一个穷的,还能不在意么,只是开心没一会,人都还没到客栈呢,两人便琢磨起了法子。
人海茫茫的怎么去找,一点头绪都没有,只知道洛掌柜托了他们去查刘寡妇的奸夫,开天宗的人又把其中一个奸夫和刘寡妇杀了,剩下的便是那个富庶男子。
两人一头雾水的回了客栈,也没听到有人说起那寡妇死了,估摸着这会衙门还没有发现呢。
屋子里饭桌上,陈三看着陆开元,陆开元看着秋儿,秋儿纳着鞋底没看他俩,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谁会杀他们呢?你说不会是洛掌柜吧,知道那寡妇有其他奸夫了,下了杀手?”陈三拧着眉头嘀咕道。
“不会不会,他要是雇人杀他们,何必多此一举雇我们去瞎琢磨,直接让人杀了不就完了么。”
“那姓魏的?”
“也不像啊,人家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动什么杀念呐,而且看他俩床上笑呵呵的样子,不像啊。”
秋儿抬起头停下了手中的针线,一脸嫌弃的看着陈三和陆开元。
“你们,你们两个为何能看到他们在床上?而且奸夫淫妇在床上……啊呀~羞死人了!你们两个好不要脸!”说完更是嫌弃的坐到了床边,离他俩老远。
陈三一挑眉,这种事他可经历多了。
“还不是他没见过非让我带他上房顶,我也不想看来着,这不是巧了么!”
陆开元一听都傻了,“我……”
“行了行了行了,现在不是琢磨这事的时候,想想是谁雇的吧。”
陈三打哈哈,愣生生把陆开元到嘴边的那句话给噎了回去。
可陆开元不干呐,这不是把他的名声都毁了么,还是当着秋儿的面,连忙说道:“不是,是你哥非拉着我去的,我就是想见识见识!”
“哼,你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正经!”
“是是是,是我拉的,是我拉的,秋儿,是哥硬要拉着他去的,你可千万别怪他。”
“怪不着,我娘说嫁人要找老实人,你们两个一个油嘴滑舌,一个不正经。”
陆开元一听秋儿这么说,那是恨不得当场掐死陈三,可是已经晚了,在秋儿心里,他已经成了那个不正经的了。
陈三呵呵一笑,阴谋得逞,装模作样的说道:“你们说,谁想要杀他们两个呢?”
“有仇有过节的呗。”秋儿随口说道。
陆开元不太乐意的回道:“兴许他俩有一个和人吵过架,寻仇也是有可能的,这不刚好多一个,杀一个送一个!”
“也不是不可能,我们才跟她一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生过争执,而且是在刘寡妇的家中,目标应该是她吧!”陈三点头回应道,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
你们出去打听一下不就完了,若有什么争吵,邻里街坊的还能不知道么。”
陆开元马上否了秋儿的提议,“不行不行,衙门现在还不知道他俩死了呢,我们出去这么一打听,隔几天再发现人死了,官府还不得找我们俩,不行不行,这个大有不妥。”
“那倒也是,不能出去问,那就从他们身边找吧,你们不是说她有好几个奸夫么,管他是不是,兴许那些夫人不乐意了呢?”
“夫人?”
陈三眼前一亮接着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啊!有人不用发生争执也会想要除掉刘寡妇,那几个奸夫的夫人不就是么?谁愿意自家相公老往一个寡妇家跑!”
“有道理有道理!”
“那死了的不用琢磨,没狠心到这种地步吧?不是说他还有个孩子还小么,应该不会是他媳妇干的吧。”
“查查那姓魏的夫人,还有洛掌柜的夫人,管他是不是,先查了再说,万一真和开天宗的人接触过,这不就查到了么!”陆开元像模像样的点头道。
陈三也是觉得非常有理,既然明的不能打听,那便先查暗的,指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呢。
有了眉目,陆开元便去了那姓魏的魏府,先把哪个是魏夫人琢磨明白了再查。
陈三则是守着洛掌柜,等他什么时候回去,好让他知道哪个是洛夫人,两人就这么傻愣愣的守了大半日。
皇天不负有心人,死守的法子是笨了点,可总会守到,不管是魏夫人还是洛夫人,总有出门的时候。
陈三早早的守到了洛掌柜回去吃饭,陆开元也守到了魏夫人上街,只是这魏夫人似乎不太容易见到面。
一出府门,便是两三个人伺候,还有轿夫给她一路抬着,陆开元只是零零散散的在上轿,落轿,进铺子的时候,才算是看到了这个魏夫人的真面目。
四十来岁,有些富态,同样的锦衣华服,气质不凡,只是长相相比刘寡妇稍稍差了些,年岁也大上一些。
她只是逛了逛几个铺子,并没有多待,让家丁和丫鬟拿上买的东西便回府了,前后半个时辰都不到。
就这么守了两日,白白守了两日,那姓魏的倒是出出进进的又去刘寡妇家敲过门,可屋里没人应答便扫兴的走了。
也就是这一日,有好事的人,见刘寡妇家后窗的窗户破了,东张西望的朝里望了好久,仔细一张望不就出大事了么,衙门里里外外的给那屋子围了起来。
又是仵作又是捕头,还有知县也亲自到了刘寡妇家中查看,陈三和陆开元也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听到衙门的人说什么,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白衣男子的媳妇知道了此事也是哭得稀里哗啦,听说都差点哭过去了,若不是边上有人拦着,做出点什么傻事也是说不定的。
反倒是陈三,守着那洛夫人倒是守出点名堂来了!
洛掌柜要守在米铺做买卖,虽说有伙计,可他这个掌柜少有出去的时候,家中并无儿女,陈三猜应该是闺女已经出阁,所以只有洛夫人一人。
偌大的宅院只有一个人,想来也是有些烦闷,陈三并没有进院子中查探,只是让陈婉儿稍稍看了一下,便一直在远处茶摊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