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仁馨堂里两个丫头和方琴早已忙开了,门一开,几个老头老太便来针灸了,小柳儿拿着个小板凳在一旁和他们说起了话。
陈三和杨成子并没有出摊,正琢磨那药丸的事,陈三的意思是得给这药丸起个名字,再写个告示啥的贴出来,镇上的人不就知道了。
可真要弄起来,告示贴哪呢?名又叫什么呢?琢磨了半天名给起好了,陈三自己想的,简单粗暴叫大蛇丸!
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什么名堂,可那告示却成了问题,好像贴哪都不合适,最后索性告示不贴了,大蛇丸一包十颗,串了两三包像是毽子一般挂在了杨成子的摊位上。
来人若是买一颗便从盒子里拿,若是要十颗便给他一包,那价钱就如陈三说的,一颗一两,十颗十五两,一个子都不差。
还别说,压根不用贴什么告示,邻里街坊的路过杨成子那摊看到挂着那一包一包的东西都会过来询问一番。
因为其他算命摊子没有这个东西,而且陈三一看来人眼睛盯着那几包东西呢,便像龟公一般拦着人就说了起来。
但凡是个男人垂涎美色,饮那风花雪月,一听这东西的效用那是眼睛都要发亮的,就是少吃几顿饭,都是要省出银子来试上一试的。
杨成子眼中,傻的也有,十五两买那十颗的不少,还都挑天色渐暗,仁馨堂要关门回去吃饭的时候来。
要说这方子是宫里传出来的,能不灵么,镇上那些男人但凡试过是各个欲罢不能,家里那些个娘们,不知为何也是温顺了许多。
只是苦了镇上青楼里的姑娘,银子少挣了许多不说,那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一个个的别管七老八十,少的一炷香,多的一个时辰,人都快冒烟了。
这一下子不就出名了么,也是倒霉杨成子,谁让这东西挂在他的算命摊上呢,但凡有个人要打听这个东西,知道的定是会说,“哦?你也知道啊,对对对就是那个道士卖的,叫大蛇丸,仁馨堂门口!”
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杨成子坐在小板凳上一天天的只想着一个问题,这摊到底是平阴阳事呢,还是卖大蛇丸呢????
常青松也没少凑热闹,这事不适合和常玉说,便拉着陈三像是儿子一般。
“三!那什么丸真管用?老夫我管不管用?”
陈三也是油嘴滑舌,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常叔瞧你说的,你这岁数有啥不管用的,厉害着呢!”
“真的?我最近有些力不从心,似乎有些亏待常玉她娘了,赶紧赶紧给我整一些,别让常玉知道,嗷!”
“行行行,这这这给!我估摸着常叔你迟早来找我,都备了许久了。”
“机灵!常叔就喜欢你这样的!记得别和人说嗷!”
“知道了,知道了~一颗就行,多吃了伤身体!”
……
半个多月的时间,陈三吭哧吭哧的搓了三五百颗大蛇丸,两个丫头倒也没拦他,他要卖就让他卖吧,一数银子近六百两,可把他给高兴坏了。
只是杨成子他高兴不出来了,茅山的脸算是让他丢完了,堂堂茅山大师兄莫名其妙的卖起了男女房事的药丸。
要是被他师傅知道了估计腿要给他打折了,几个长老也不会放过他呀!
整日愁容惨淡的,人家问他这个道士是哪个山上的,他都摇着头说自己是散修游方道士,生怕这事再给他传出去了。
陈馨看出了杨成子的顾虑,虽然都卖了那么多天了,可还是给他想了一个法子,茅山的脸不用再丢了,银子还能照挣,挣的还能比以前只多不少!
大蛇丸现在全镇都知道了,没必要再放他摊上卖了,让陈三去了几个青楼,一盒子十包,一百颗一百两银子,直接送过去,隔个三五天的去看看还有没有就行了。
还有那几个药铺,眼巴巴的看着仁馨堂发了大财,陈馨也让陈三送过去了,一盒子三十颗,二十五两让他们挣些银子,但有个条件,若是敢造假,以后便不再给货了。
大大小小的药铺掌柜是感恩戴德,就差给陈三跪了,这东西贵是贵,可用的快啊。
一次一颗,一颗一两,青楼里要卖二两到三两,那些个豺狼虎豹的愿意花这银子,一小盒卖的可快了。
也算是一举两得,青楼里姑娘少挣的那些银子,让这药丸给挣回来了,恩客们也玩的尽兴,皆大欢喜。
仁馨堂里再备一些就行了,零零散散的还是有人会来买,这么一来,杨成子和茅山的脸面都保住了。
陈三每次拿着几个盒子出门,都要带着杨成子这个武艺高强之人……
谁让收一趟银子放一趟货总要好几百两银票呢,大蛇丸的成本并不大,四人着实挣的手软,把常青松都看眼红了。
陈三是特别喜欢银子,厚厚一沓银票那是每晚都要数好几遍,杨成子原本打算娶常玉的一千两,那是一个月就挣着了,只是没拿,让陈三先数着,他暂时也用不着。
为了藏银子陈三还让杨成子布下了幻阵,生怕是哪个不长眼的贼偷再给他盗了,那他不得哭死。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陈馨非常后悔听常玉的做这个丹药给杨成子下套,杨成子上没上套不知道,她是恨不得把那方子撕了,再装个失忆一了百了。
还不是陈三这家伙,本来就能折腾,一个不留神一颗大蛇丸下肚,除了那几天,那是夜夜不休,香汗淋漓,腰酸背痛不止,膝盖还疼。
关键是困的不行,整晚整晚的睡不好觉,最烦的就是三天两头要换床褥子。
杨成子也很是头疼,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每次都让陈婉儿来忽悠常玉,心里总会有种负罪感,就怕什么时候,这事就穿帮了。
……
差不多半个月后,在庙吉镇的西边不远处,快进庙吉镇的半道上,一家镖局的镖车被人劫了。
也不知道是哪家镖局的,六七个人,看穿着和年岁应该是一个总镖头和六个镖师,这么多人押一趟镖,不猜也知道,这镖定是价值连城。
可路过的人发现他们时已经全部躺在地上,嘴里哼哼唧唧的
都已经进气少出气多,镖车都散架了,押的镖自然是丢了。
本来这事和陈三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路人报官之后,那几个镖师便被知县安排到了镇上的几个医馆,怕死在了庙吉镇的地界,他知县不是要倒霉了么。
火急火燎的让人给抬过去的,镇上一共就没几个医馆,仁馨堂自然也算一个,名气最大能不算么。
抬到仁馨堂的是一个镖师,还有那个和别人衣服不一样的总镖头,两人伤得非常重,衙役抬人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申时过半。
再过一会便要歇息吃晚饭去了,这么两个半死不活的人一来,显然这饭是吃不成了。
别说两个丫头,杨成子和陈三都给忙坏了,又是打水又是磨药的,陈三还得给他们煎药,脚都快提起来了。
陈馨见小柳儿有些害怕便让方琴带着她回宅院了,小丫头在仁馨堂快俩月,还没见过这般咳血不止,满身青紫的重伤之人,吓得一直躲在她娘身边,别说她,连方琴都有些害怕。
可惜的是那个镖师送来没多久就咽气了,陈三药都没煎好呢,又急匆匆的跑去了衙门,让人把这死了的镖师拉走。
常玉胆小,而且只算是精通了针灸,可针灸似乎在这个时候并帮不上什么忙。
这种半死不活的还得陈馨来,把了把脉,不得了,五脏六腑俱损,经脉尽断,气息微弱,已是濒死之象。
轻轻按了按他身上,陈馨皱起了眉头,只是上半身,胸口那几根肋骨几乎断的七七八八,可这个地方的断骨她也没有办法。
随着一口一口的血咳了出来,眼前这本来就说不出话的总镖头,看上去都已经迷迷糊糊了。
几人也都不报什么希望了,伤成这样用杨成子的话说神仙难救,陈馨和常玉自然是比杨成子更清楚这一点。
可陈馨不是完全没有法子,眼前这镖头受的伤不像是陈三那样的血崩,这种内伤鲁班经的奇经医术是有一线希望的。
只是吕开泰提醒过,奇经医术万不能用出来,否则恐遭大祸,可陈馨心软,而且她想应该不会有人知道这是奇经医术给治活的,兴许是这人底子硬呢?
为确保万无一失,陈馨让杨成子和陈三将那总镖头抬回了衙门,面上像是无能为力的样子,实则陈馨带齐了药材和所用之物一同赶去了衙门。
衙门此时也是够热闹的,一共七个人,全给送回来了,除了那个总镖头还有一口气,陈馨将一小片林中仙压在他舌头下边续着命。
知县得知这人还没死也是大惊,心想怎么没死就给弄回来了,趁着陈馨救人的空档,杨成子给知县交代了个明明白白。
总之那意思这人不能说是仁馨堂治的,只能是他自己苟延残喘活过来了,让外人知道了这件事,知道的人恐都要遭灭口。
虽然有吓唬的成分,可这话把知县吓得不轻,衙门上上下下召集了起来。
“此事若是传出去,杖毙!”
和知县说明白了,陈馨才安下了心,按照奇经医术里的方子和法子救那总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