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济之前熬通宵就是为了那款游戏，从巴罗洛那里知道公安全体都在玩命肝时他就一直很感兴趣，只是到现在才抽出时间研究。

毕竟能把组织编排进一款游戏也可谓是奇才。同时按照疯帽匠的说法，连它都没办法对这款游戏逆向解码，获取源代码。

【连你这个超级AI都不行？】

【说实话，这款游戏很简陋，但是设计很巧妙，这款游戏的作者弄了个自毁装置，只要进行解码操作，整款游戏都会直接毁掉。】疯帽匠解释道，【像这种手法太极端了，再高超的黑客技巧都没法绕过去。】

不过虽然没法破解，但已经通关的支线是可以通过复制操作保留的，以留在公安的巴罗洛为媒介，疯帽匠直接将游戏的最新支线copy了过来。

因此，川上济可以直接在公安的基础上继续进行，而不用从头开始。

【这样啊……那就先玩玩吧。】灰发青年吃了颗柠檬糖，懒洋洋地说。

但是玩了没半个小时，川上济就玩不下去了。

因为已经在行动组混了近三年，川上济自持已是个资深成员，便从行动组这条支线开始玩了起来……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很多次。

【没有存档，每次选项还不同，明明已经采取了最优解还挂了。】川上济面无表情，【很好，很有个性。】

这破游戏特别克制他的思路。

而且不止是克制他的思路……察觉到这一点后，川上济特意按照自己相反的想法去选，照样输的一塌湖涂。

最后没辙了，灰发青年干脆胡乱地瞎选一气，发现通过率似乎还高了些。

“这么说是游戏本身的机制有问题。”川上济沉默地思考，“不可能随便乱选比采用最优解的通过率还高，除非……”

这游戏本来就是无序的。

想到这里，灰发青年干脆放弃老老实实通关这个选项，直接采用暴力破解的方式。他花了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写了个穷举程序。

穷举程序的思路很简单，上万次进行这个游戏，力求将每一个选项都选到，并分别统计出现所有选项的正确率。

然后川上济的电脑孜孜不倦地跑了一晚上，凌晨时才将行动组的支线打通关。

“所以说是什么垃圾游戏。”川上济咒骂道。

怪不得他的最优解没用。

游戏带着十分恶毒的随机意味：最优选项有百分之二十的概率失败，次优选项则是百分之五十……依此类推下去，通关率及及可危。

【它设计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让人通关，话说公安既然也破解了一条支线，他们也是用这个方法吗？】川上济问道。

【呃……没有，目前进度他们是靠人力通关的……至于之后的我并不清楚。实际上，我都没想到这个方法。】

疯帽匠回答，

【顺便说一句，在你破解行动组支线时，我顺便把研究组的跑出来了。然后在所有支线通关后，游戏界面留下了一长串数字。】

【人力？看来运气不错。正好随机到了通关局。】川上济回答，【把研究组的数据以及那串数组发给我。】

【好。】

粗略地看了看研究组的数据，灰发青年懒洋洋地摊在椅子上，至于那串数字……他现在还找不到真正用途，看上去像是什么密匙。

确认了研究组支线也是随机的后，川上济对此就彻底没兴趣了。

其实游戏本身没什么意义，真正有意义的是不同画面里透露出来的、关于组织的附加信息。但灰发青年都在组织里混了这么多年了，对这些附加情报压根不感冒。

貌似只有卧底才会在乎这些。

想到这里，川上济便打算把这玩意儿扔给苏格兰折腾。他趴在桌上，眼神放空，开始给自己进行心理暗示。

【对了，最后还有一个问题。】灰发青年说道，【你查到这个游戏的来源了吗？】

【查到了，但是无法确定具体的发布者……】疯帽匠迟疑地说道，【不过，根据定位，这款游戏发布时，地点在曰本的一个研究所附近。】

…………

把游戏扔给苏格兰后，灰发青年迎着C城的大好阳光，跑去了自己旅游攻略的第一站。波光粼粼的密歇根湖很适合划船，只是没玩多久，苏格兰的通讯便打过来。

川上济特意怠慢了好久才接。

“川上，你这款游戏是从哪里来的？”

苏格兰声音沙哑地问道。中了抑制情绪的药物还能如此激动，可见给他了不小的刺激。

“无可奉告。”灰发青年轻笑一声，“但是你应该明白其中的价值。”

苏格兰沉默了几秒，然后郑重地回答：“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看上去像是被打了鸡血啊……

啧，苏格兰明显是把这当成了一个重要任务，说不定还觉得这是灰发青年信任他的表现。

川上济莫名地感觉自己像是给猫抛了个毛线球。然后那猫被毛线缠了一身后还感恩戴德的……

说实话，这让灰发青年的良心有一点点小痛。

于是他干脆把自己昨天跑出来的数据，外加写好的程序也给苏格兰发了一份。想了想，又转发给千木良辰。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正好帮巴罗洛刷刷资历。】川上济澹定地解释。

打发完苏格兰，灰发青年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船桨，任由自己在湖面上飘荡。

他将一直架在船边的鱼钩收上来，不出所料，一无所获。

【川上，有没有一种可能……用柠檬糖是钓不上鱼来的？】疯帽匠委婉地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去岸边买点饵料？】

灰发青年用透明鱼线缠住柠檬糖，挂在钩上，拽了拽确认挂得很牢固后，他满意地点点头，重新甩进水里。顺带又往嘴里塞了一枚。

【我说钓得上就掉得上，总有鱼的口味是和我一样的。】

川上济就以这种无聊的方式在湖上消磨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他才慢慢地往岸边滑行。鱼自然是一条都没钓到，柠檬糖倒是霍霍了好几袋。

“真是能让人耐心耗尽啊……那家伙什么时候当起缩头乌龟了。”灰发青年喃喃自语。

“缩头乌龟，你在说谁啊，ghost?”

一个声音忽然在川上济的耳畔响起。

世界在眼前寸寸塌陷，小船被突然闪现的惊涛骇浪捉住，随即翻过来，重重地朝湖底砸去，川上济不由得死死扒住船沿，试图从海底游出。

但灰发青年知道这些都是幻象。

而在幻想下贫瘠的现实里，他正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摆出一个投湖的姿势。

而在川上济身边……正站着一名身着华服，拿着白色手杖的金发男子。

看着灰发青年往湖里坠落，他的目的即将达成，金发男子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川上济在坠落的半途忽然改变轨迹，一把抓住金发男子，往下一拉，把他扯入水里，并借着这股力道重新回到船上。

他冷眼看着后者在水里挣扎，还不忘用抢过来的白色手杖把金发男子往下里怼。

浪费大好时光，在乏味可陈的湖上消磨了一天，灰发青年的目的只有两个：

记录自己想知道的情报，以及等待这家伙上钩。

“当然是在说你啊，我亲爱的Spi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