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见付氏没送入口的东西,很满意。即使送了,她也不会让大奶奶吃。
她悄声说道,“姑娘,以后你的早饭和晌饭都由浮生居小厨房做,大厨房做的不要吃。”
若付氏想下毒,不会傻到在饭菜里下。但江意惜还是决定不吃大厨房做的饭菜,除非在福安堂与其他人一起吃。付氏送的哪怕不是吃食,她也不会用。
她又遣人给江府送了信。
今天孟辞墨回来的早,未时末就回来了。
江意惜在晌歇,院子里静悄悄的,连笼子里的鸟儿都缩着脖子打盹儿。
孟辞墨大步流星走进来,坐在廊下做针线的吴嬷嬷赶紧悄声道,“世子爷小声些,大奶奶还在歇息。”
吴嬷嬷一直致于力让大奶奶做个贤惠妻子,之前遇到这种事,都是去把大奶奶叫起来。
孟辞墨有些纳闷,江意惜一般不晌歇,晌歇也不会睡这么久。再看到吴嬷嬷手里的小衣裳,他有了猜测。
“惜惜她……”
水灵拎着铜壶从后院走过来,接口道,“禀世子爷,大奶奶怀孕了。”
由于激动没压制声音,大嗓门一下把院子里的鸟儿吵得兴奋起来,立即鸟鸣声四起。
啾啾被吓了一跳,不高兴了,跳着脚大骂,“滚,回家,军棍侍候……”
孟辞墨喜得一下冲进屋里。
吴嬷嬷气得打了水灵一拍掌,骂道,“傻丫头,惊着大奶奶了。”
水灵见一下喧嚣起来的院子,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江意惜正睡得沉,突然被一个大嗓门惊醒。她睁开眼,看见孟辞墨冲进屋里。
“惜惜,我要当爹了?”他乐得双眼弯弯,几步奔到床边。
江意惜坐起来,用手摸着肚子笑道,“嗯,我们就要当爹娘了。”
孟辞墨的大手覆盖在她小手上,轻轻摸了一会才说道,“我们的孩子会在这里慢慢长大,出生后会在我手心里慢慢长大。我会跟岳父一样疼惜他们,不让他们受苦……”
江意惜倚进他的怀里,“嗯,我们也要好好活着,没有爹娘的孩子总是可怜的,不让他们受我们曾经受过的苦。”
这话说到了孟辞墨的心坎处,他低头在江意惜的侧脸上游离着,“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他们二人没注意到床里面还有一只猫,正半眯着眼睛偷瞄他们。花花也高兴,它又能叫主人“娘亲”了,好希望娘亲能让它喝一口奶哦。
听了娘亲的话,它忍不住喵喵叫道,“娘亲肚子里有我的元神,还有我这具皮囊,定能活成个老妖精。”
孟辞墨才看见花花居然躺在这里,拎起它的脖子甩到地上。
“你怀孕了,以后不许花花靠你太近。”
花花一骨碌爬起来,流着泪冲孟辞墨恶狠狠地大叫,“孟老大,你过河拆桥,当初你追我娘亲的时候天天让我送信,现在却这样对我。你讨厌,重色忘义,跟马二郎一样……”
水灵听见赶紧进来把它强抱出去。
江意惜嗔道,“花花伤心了,你对它要温柔些。”
孟辞墨见花花流泪了,也是后悔不迭,“好,以后不了。”又道,“我好像听人说,女人怀孕要离小动物远些,容易造成流产。”
自从他和江意惜定亲,就开始憧憬江意惜怀孕,注意一切与孕妇有关的事项,看过医书,也讨教过大夫及当了父亲的人。
江意惜不知道还有这一说,前世跟师父学医,从来没说起过孕妇的事宜。她也怕怀孕出意外,点头道,“好,我会注意。”
临香和水香进来服侍江意惜穿衣裳,郑辞墨又观察了屋里一圈。因为有愚和大师算的卦,他最防备的是地上是否有水。
又嘱咐吴嬷嬷和临香、水香道,“看住大奶奶,不许去湖边,去外面随时要扶着她。特别是下雨天和冬天,院子里不许有积水和冰,不能让大奶奶滑倒……”他看了凋花窗一眼,声音压得更低,“那个丫头必须清理了。”
江意惜之前想留晓竹一段时日,现是是留不得了。通过她的观察和花花的侦察,院子里其他人目前还信得过。
外面突然嘈杂起来,老国公带着几个婆子来抬“天女散花”,明天一早直接抬去皇宫。
江意惜已经悄悄给“天女散花”浇了含眼泪水的水。叶子水嫩翠绿,花朵艳丽香浓,又有一些花包冒出来。
看到这么好的花要送走,老国公心疼得脸都皱到了一起。看到走出来的江意惜,他的脸上又笑开了花。
交待道,“孙媳妇好好歇着,不要再摆弄花草,也不要再下厨。”
已经入秋,前世再过两个月老太太就病死了,江意惜想尽一切努力留住老太太的命。
她笑道,“谢祖父体恤,孙媳该敬的孝道还是要尽。不亲自动手,站在一旁指导其他人做即可。”
这话被老国公传给老太太听,让老太太大很是开怀。
送走老国公,江意惜和孟辞墨去东厢哄了几句花花,花花才没有继续怄气。小东西记起来,前主人怀孕的时候也不许自己靠得太近。她们不是嫌弃自己,而是自己这身不是自己的皮毛。
它喵喵叫了几声,“娘亲,宝宝知道了。等你生了弟弟或妹妹,宝宝要喝几口奶奶。”
孩子还没出世,它先撒上娇了,自称“宝宝”不说,还把“奶”说成了“奶奶”。
江意惜哭笑不得。
连听不懂它话的孟辞墨和水清都纳闷。
孟辞墨问,“它的叫声怎么不一样了?”
水清也道,“是啊,更嗲了。”
次日一早,老国公和老太太带着有资格拜寿的几人去了宫里。
今天不用给长辈,吴嬷嬷和丫头没叫醒江意惜。
她一觉睡到己时初,醒了还觉得头脑不清明,想继续睡。
坐在脚踏板上做小衣裳的吴嬷嬷笑道,“大奶奶起来了,要吃早饭。今天江家肯定会派人来看你,若二舅爷能来就好了。”
江意惜暗忖,送了那么多好吃食,江洵的脚伤应该好了。
她也盼望江洵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