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临海的村庄,每天都能听到阵阵的海浪。潮起潮落总是伴随着或圆或缺的月光。
李司慕在渔村多停留了几日,帮江淮埋葬了他的母亲。
月光下的海滩上,坐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
“你们明天就要走了?”江淮侧头问向旁边抬头看月亮的姑娘。
“嗯。”
“去那里?”
“过海,去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江淮猛地抬头:“你要过海?”
“对。”李司慕摸了摸江淮的头,她有一种直觉,这个孩子以后绝非池中物。
江淮想了想,抬头问:“你是要去归塔纳吗?”
李司慕点了点头:“我要去找一个人。”
“你……”江淮有些紧张,磕磕绊绊道:“你能带我一起去吗?”
“我……我不用你照顾我。”江淮生怕李司慕嫌他麻烦,连忙道:“娘亲说,我的父亲在归塔纳,我想去找他。问问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们。你只要顺路带上我就行,我绝对不会麻烦你。”
“我只是……”江淮低下头,“真的没有地方去了。”
江淮的样子看的李司慕一阵心疼,于是想都没想的就点头答应了。
他们运气不错,出海哪天天气晴朗,听渔民说,这是最适合出海的天气。
李司慕是跟着一艘商船渡海的,船主是个四十来岁和善女人她以为江淮是李司慕的孩子,觉得母子两个不容易,便少收了许多钱。
李司慕有些尴尬,连忙解释他们不是母子。
江淮:“对,我们母子,我有娘亲,她是我阿姐。”
女人笑了笑:“姐弟也不容易,给我个饭钱就够了。”
“谢谢。”李司慕很感激,在他乡碰到好心人,真的让人感动。
江淮虽然从小在海边长大,可却从没出过海,因此,上船的第二天就因为晕船而吐的昏天黑地。
李司慕着急,可却没有办法,只能在他身边尽心尽力的照顾。
在海上飘了十多天,船主告诉李司慕,晚上就可以下船了。
李司慕很紧张,这种摸瞎似的踏上一片未知的土地,很让人恐惧。
***
归塔纳的一家客栈里,萧应北烦躁的摇着手中的扇子。
“还没找到?”萧应北皱眉。
暗七低头,冷汗顺着鼻子滴了下来:“没有。”
他们来归塔纳,忘忧草没找到,严姑娘没找到,李姑娘更没找到。过几天要是再丝毫没有进展,他估计会被王爷亲手撕了。
萧应北点了点头,没有生气。归塔纳虽然不大,可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找不到也不能一味的怪暗卫。
只是……归塔纳特殊就特殊在他们国土上遍地草药毒虫,一不留神,就可能一命呜呼,李司慕一个人跑到这里,他不放心。
“继续找。”萧应北道:“万不得已时,去找皇太子。”
萧应北口中的皇太子是归塔纳的太子,大楚的名字叫做宇文木,在归塔纳权利巨大,可以直接越过王权。
宇文木也不是一开始就有这么大的权利,十年前宇文木备受欺压,不知什么原因,让他下定决心发动政变。之后以皇太子之位,代行王权。可以说是一代枭雄了。
暗七点头,迟疑道:“归塔纳医术绝伦,说不定可以治王爷你……”的嗅觉。
后面的暗七没说,萧应北却已经懂了他的意思。刚刚失去嗅觉时很没有安全感,后来他也就渐渐习惯,之后发现浓烈的味道可以让他有所感觉,便时常在自己屋子染许多香,吃许多甜到齁的荔枝酥,来体会短暂的安全感。
归塔纳的巫医用毒高明,兴许……真的可以解他的毒。
“我知道了,顺便打探一下吧。”
归塔纳国土虽小,可繁华程度不比长安差。可能是因为两国通商较多的缘故,李司慕走在大街上可以看到许多大楚的玩意和吃食。
“这个也是你们长安经常吃的东西吗?”江淮指着左手里拿着的生煎包,吃着右手的糖葫芦,不亦乐乎。
李司慕揉了揉他的脑袋:“那是当然,你刚刚吃的那些东西,我们长安都有。怎么样?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带你吃遍长安如何?”
江淮这个小兔崽子自从晕船好了后,就再没听他叫过一声姐姐,真是“忘恩负义”。他越不叫,李司慕越要听,趁此机会,就不信套不出他一声姐姐来。
江淮立马摇头:“不叫!”
“为什么不叫?你之前叫的好好的!”李司慕虎着脸看他。
“我……”江淮纠结了一下,豁出去似的表情说:“因为我要娶你,当然不能叫你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