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初雪,像是开课一道闸,气温瞬间就降了下来。行人走在大街上,能感觉到寒风嗖嗖的往脖子及灌。
清风楼给每个房间都填上了炉子,庭院里的几棵树特别给面子的落光刻叶子,昭示着冬天已经来了。
萧应北派人送来的狐裘被李司慕闲置在一旁,转而那拿君恒前两日送来的披风。
刘翠花默写狐裘上的软毛啧啧两声,这么好的狐裘被李司慕暴殄天物,简直不能理解。
看着李司慕手里的披风,刘翠花眸子闪了闪,笑的促狭。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刘翠花道。
“嗯?”李司慕一顿,看向严管管,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幼稚鬼!”
李司慕不满:“开什么玩笑?”
“诺。”刘翠花一手摸着柔软的狐裘,一手指着李司慕肩上的薄披风,问:“哪个好?说气实话。”
李司慕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刘翠花手下压着的狐裘。
“那你为什么不穿这个?”
“……不喜欢。”
“是不喜欢送来的人吧。”
李司慕瞪了她一眼,算是默认了。她向来心大,遇到什么糟心事睡一觉就好了,能干出让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糟心的事,萧应北也是好样的。
屋子里没点炉子,却还是有些闷。李司慕便去开窗,窗子一打开,一阵冷风就灌了进来,莫名有些爽。偏头一看,就看到院子一角处安静乖巧的几树梅。
李司慕:“着梅树怎么还不开花?初雪都过了,不会死了吧。”
“噗。”刘翠花一口将驱寒汤喷了出来,“梅花的花期是在十二月份到三月份之间,长安冬天长,开的就更晚,大概要等到一二月份去了。现在才十一月,着什么急。”
“是吗?”李司慕笑了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等到一二月份的梅花。”
刘翠花一愣,笑了:“怎么可能看不到?”
李司慕正要说话,突然感到右脸一阵冰凉,抬头一看,天空又开始飘起了小雪。
伸出手,感受雪化在手掌中的冰凉,李司慕闭了闭眼,长安的雪,真多啊。
刘翠花也是一喜,连忙叫人去接一些。
李司慕好奇的看向刘翠花,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接雪。
“烹雪煮茶啊。听说用雪水煮得茶别有一番滋味。”
***
君恒派人来通知,十一月低的时候就要回勾戈,让李司慕准备好,尤其多带几件厚衣服。
“十一月底?连年都不过了吗?”刘翠花皱眉。
李司慕将完成的稿子收拾好,压在了砚台下面,道:“勾戈是没有春节的,自然不用顾忌那么多。”
其实过不过年对她也没有什么意义,在现代时,每个春节都是她一个人窝在偌大的别墅里,早早睡去。父亲有了新的家庭,母亲沉迷研究,甚至将她视为累赘,谁都不会来管她。这种团圆的日子真的不适合她。
“刘凌。”
“啊?”刘翠花一个激灵,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在叫她。
“陪我去一趟兴国寺吧,我想去拜访一下一念大师。”李司慕道。
“好。”
可能是天气变冷,山中萧瑟,来兴国寺的人比之前也少了大半,只有对佛祖特别忠诚的信徒还就留在这里朝拜。
李司慕运气不好,正赶上一念大师闭关。守着佛堂的小和尚告诉李司慕,师父说,若是有一位姓李的姑娘来找他,就告诉哪位姑娘,不是。不是什么?小和尚不知道,只是将原话告诉了李司慕。
刘翠花听得云里雾里,却觉得慕慕果然厉害,一般人见一念大师都很难了,更不要说让大师可以牵肠挂肚。
刘翠花兴致勃勃的拉着李司慕转悠了大半天,一不小心和萧应北撞了个正着。李司慕差点都怀疑,刘翠花到底是不是萧应北派来的拖了。
萧应北定定的看着脸被冻的通红的李司慕,长叹一声,抓住了李司慕的手,问:“怎么不穿我让人送过去狐裘?就算生我的气,也不用虐待自己吧,嗯?”
刘翠花在一旁心肝一颤,心想这样的寻王殿下简直让人把持不住啊。完全忘记了前两天还在咒骂萧应北的事实。
李司慕想要抽回手,却发现怎么问抽不出来,只好作罢,抬头问:“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