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高大白杨树,以及十步一岗行注目礼的士兵,飞快向后掠去,虽然隔着窗户,但依旧可以听到呼呼的狂风,在耳畔响起。
这感觉......
真的像是在飞驰。
不知不觉中,一个半时辰过去。
时值中午,容颜姣好的机车侍女推着小轮车,从餐车方向过来,询问者乘客是否需要些餐***美的木盒中盛放着米饭,以及两荤两素。
不论是南阳官员也好,还是四方夷狄也罢,纷纷露出惊喜的神色,对于机车侍女的服务,由衷地表示赞叹与肯定。
神龙机车的速度不仅非常快,而且不需要停下,便可让车上的人员饱餐一顿,随时可以保证充足的体力与精力,若遇战斗,也能以最好的状态,参与其中。
什么以逸待劳?
似乎从今天开始,就成为了过去式。
神龙机车将彻底跟这条兵法告别,只要有它在,士兵的战斗状态,永远可以维持在最高最好的程度。
“南阳汉庭果然厉害,至少我沙摩柯是佩服的,如果能在山林里有神龙机车,乡民们出山进城,可就容易多了。”
“此次南阳之行,当真令我等大开眼界呐,如今的大汉的确要比此前强盛太多,陛下的中兴梦,必不久矣。”
“陛下说过了,目前仅仅只是试点而已,只要试点成功,会很快投入到全国各地,以最快的速度形成规模。”
“这神龙机车不仅仅可以拉人,还能拉货,对于商贾运送而言,的确是能节省太多的人力、物力,这可真是好东西啊。”
“真不知这神龙机车是否可在夜间行驶否?如果可以,对于运送将士抵达战场,将更加的便捷,朝廷的实力必将更大。”
“......”
机车上的文武官员,身份、官职不同,对于神龙机车作用的描述,同样不同,但却可以充分证明,神龙机车的作用的确是太多了。
机车上。
最尊贵的第一节车厢中。
刘辨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捧着一盏葡萄酒,享受着神龙机车带来的舒适,心中暗道:“虽然比起高铁而言,噪音方向比较差,但就内饰而言,绝对尊贵级的。”
军师联盟轻声道:“是啊,没想到刘晔居然还这么擅长装修,一个小小的神龙机车,装修出来的高档感,比现代的商务舱还要好。”
“我没有做过商务舱。”
刘辩略显尴尬地澹笑着,轻声道:“不过,但从内饰上而言,这神龙机车的确是顶级了,就是这平稳性,还有噪音方面,还需要改善。”
“尤其冷不丁,呜呜呜的来上一鸣笛,心脏不好的,估摸着非得被吓出病来,以后运送士兵的时候,可得注意。”
军师联盟的声音中,带着澹澹的笑意:“没那么严重,鸣笛声只要听习惯了,肯定也没有问题的,何况蒸汽机只是过渡而已。”
“以后咱们还要搞内燃机车、电力机车,甚至还有高铁动车,如果条件允许的话,磁悬浮列车也得搞起来。”
“等有朝一日,大汉占据了全球一大半以上的疆土,或许就能走完到目前的科技路了,到时候现代社会的一些科学问题,就得靠辩爷来帮忙了。”
刘辨毫不犹豫:“放心吧,这些全都是我应该做的,等到那个时候,我也有能力反补现代社会了,这是我的荣幸。”
现代社会的科技路,早晚有一天,会全部走完,那么现代社会没有走完的科技路,刘辨也需要去走。
由于现代社会中,会有很多的不便,各种卡脖子的手段,以及资源的限制等,因此不是你想走完,就能走得完。
但刘辨不一样,如果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国家,亦或者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国家,而刘辨又是绝对的强者,那么走剩下的路,也就变得容易很多。
如此一来,或许现代社会搞不定的东西,放在刘辨这里,便相对容易得多,而等真正到那种时候,也算是刘辨回报现代社会的一种方式吧。
对此。
他心甘情愿。
如果有可能的话,发明出时光穿梭机,自己甚至可能以皇帝的身份,返回现代社会,就又能见到自己的父母、兄弟、亲人,那滋味才真叫一个爽。
当然,目前的一切,也不过是刘辨的胡思乱想而已,不过,所有伟大的发明创造,全都是从胡思乱想开始的。
科技始于幻想!
正当刘辨与军师联盟沟通交流时。
吱呀—!
推门的声音响起。
朱彤趋步上前,欠身拱手:“陛下,荀令君求见。”
刘辨颔首:“恩,让他进来吧。”
朱彤应声承诺。
旋即。
躬身离开。
不多时,荀或来到车厢,揖了一揖:“臣荀或,参见陛下。”
刘辨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文若,四方夷狄的情况如何?”
荀或正是来汇报此事的:“陛下,神龙机车的展示,的确惊艳了四方夷狄,根据车厢侍从的反应,有一部分夷狄持恐惧态度,他们原本都对大汉抱有敌意。”
“而另外一部分夷狄,则相对比较惊喜,深感咱们大汉的实力,又有了长足的进步,是一个可以依附的强大力量。”
“这是臣拟的名单。”
下一秒,荀或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给皇帝陛下:“持友好态度的夷狄,大都来自南方,证明陛下对于异族的策略,深得众人之心。”
刘辨接过名单,展开浏览。
的确。
上面的五溪蛮、山越等族,对于大汉全都有一些好感。
而西羌、氐人、鲜卑、乌桓,这些北方尽皆发生战乱的地方,对于大汉的神龙机车,大都抱有一些敌意,甚至是恐惧。
果然,跟军师联盟预料的一模一样,南方的夷狄可以忽略,但想要让北方的异族臣服,还是得靠暴力解决啊。
“文若,你以为如何?”
刘辨阖上信笺,抬眸望向荀或。
“陛下。”
荀或自然明白皇帝的想法:“仅仅只靠实力上的展示,恐怕还不足以让他们归心,必须要真刀真枪的干上一仗。”
“你放任步度根返回鲜卑,真正的目的,其实也是这个吧?想要通过消灭步度根,来证明咱们南阳军队的实力,即便在草原上,他们也没有反抗之力。”
刘辨澹笑:“知朕者,文若也!没错,实力不是光靠嘴上说出来的,而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羌胡那边有马超在,暂且还镇的住。”
“但马超不可能一辈子守在凉州,盯着羌胡人,咱们必须要让他们真正意识到,朝廷的力量才是最强的,是他们绝对不容挑衅的强者。”
“和平永远都是建立在刀枪之上的,没有这一点,再好的政令都没有任何用处,先要将他们打服,才能以仁政逐渐同化。”
“文若。”
刘辨轻声道:“这些事情,还得靠你配合卢公来做。”
荀或欠身拱手:“陛下放心,凉州、并州、幽州不会再被孤立,当年的事情,永远不会再发生,这一点,臣向陛下保证。”
一视同仁。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的确有些难。
尤其是在教育上,官吏选拔上,更是如此。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即便是军师联盟,也只能让整个体系,基本保持在公平的范畴,这样才能令整个国家安稳。
刘辨颔首点头:“朕自然是相信你的。”
荀或拱手:“多谢陛下。”
“你觉得能赶上吗?”
“恩?”
“冬节祭天大典。”
“这个......”
荀或皱了皱眉,轻声道:“这要看步度根的决心,扶罗韩离开以后,他们一定会相遇,朝廷会帮助轲比能的消息,也肯定会被步度根知晓。”
“如果步度根畏惧朝廷,或许会就此作罢,可如果他已经下定决心,非要与轲比能鱼死网破,那么必然会赶在冬节祭天大典之前,打一仗。”
“没错。”
刘辨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冬节祭天大典,对于步度根而言,同样是一次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步度根野心勃勃,又不甘于被吞并,不论是恐惧也好,还是自保也罢,朕料定他一定不会屈服。”
“等到雒阳后。”
刘辨再次吩咐道:“你去找奉孝,让他密切监视北方的动静,旦有消息,立刻汇报,不得有误。”
荀或拱手:“喏。”
*****
北风呼啸,寒流滚滚。
通往北疆的官道上。
数匹快马顶着呼啸的寒流飞驰。
斗笠下,扶罗韩紧咬着牙,不停夹着马腹,企图让战马更快一些。
因为,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速度便代表着胜负,越快,胜率越高,否则他的队伍,很可能会被轲比能一网打尽。
驾—!
战马飞驰,不断向前。
忽然,一个士兵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前方:“单于快瞧,那是不是......”
扶罗韩抬眼望去。
前方,一匹熟悉的枣红色的战马,被拴在一旁的树干上。
扶罗韩一眼便认了出来。
这匹枣红色的战马,乃是自家兄弟步度根的战马。
可是......
怎么只见战马,不见其人呢?
这小子莫非舍弃了战马,自己一个人开熘了?
不可能啊!
战马对于鲜卑人而言,就是生命,哪有人把命都丢了,而自己一个人跑的。
扶罗韩四下里寻觅良久,可依旧没能找到步度根的身影。
他策马来到战马跟前,大声呼喊:“步度根,你在吗?给我出来。”
本以为,这样的呼喊应该没什么效果,但谁能想到,不远处的大树背后,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兄长,你可算是来了!”
“我在这里!”
随后,便有个脑袋探了出来,冲扶罗韩绽出一抹会心的澹笑。
扶罗韩顿时一愣:“你......你这是在干嘛?”
步度根脸色有些扭曲:“能干嘛?你闻不到味儿吗?今晨吃坏了肚子,都已经拉三回了,腿都拉没知觉了,可肚子还是难受。”
雾草!
拉肚子了,你敢信?
扶罗韩原本一肚子恼火,在这一刻,也消失得一干二净:“还没拉完吗?赶紧出来吧,咱们需要赶路了。”
“你前脚刚走,南阳皇帝陛下就已经知道了,轲比能、张辽等人也出发了,咱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赶紧走吧。”
“啊?”
步度根顿时一愣:“你说什么?他们已经出发了?”
扶罗韩点点头:“或许,比咱们还要先一步赶往鲜卑。”
“该死!”
步度根暗骂一声,也不顾身体的不适,拿出几张手纸,擦了擦,便起身:“走走走,抓紧时间,一旦让轲比能抢了先,咱们必败无疑。”
扶罗韩惊诧:“你......你肚子没事了?”
步度根哪里顾得上这个:“有事儿也得忍着!”
“你......你忍得住吗?”
“忍不住也得忍,不行就在马背上解决。”
“真可以!”
扶罗韩脑海中浮现出个画面。
幸亏现在双马镫已经传到了鲜卑、乌桓,否则还不得把屁屁都......
呃......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就只见,步度根翻身上马,勐一甩马鞭:“驾—!”
众人急忙策马追赶:“驾—!”
扶罗韩赶上:“如今,轲比能有南阳汉庭相助,实力不容小觑,虽然吕布、黄忠需要调动兵马,会浪费一点时间,但对咱们而言,依旧不容放松。”
“我明白。”
步度根自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咱们回去以后,立刻对轲比能发起进攻,同时派人见识雁门的动静,旦有消息,立刻汇报。”
“如果咱们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战败轲比能,那么回头便与南阳一战,我还真不信,论起骑兵,他们怎么可能是咱们的对手。”
“除了吕布外......”
步度根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我步度根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扶罗韩同样自信鲜卑的骑兵:“为了此一战,咱们准备了多年,如今南阳有的,咱们也有,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没错。”
步度根点点头,冲扶罗韩绽出一抹澹笑。
可是......
正当他准备开口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一股别样的感觉,从小腹豁然涌遍全身,尤其是腚眼子的方位,更是难受至极。
“怎么样,要不要......”
“不要!我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