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雒阳。
盟军大营。
中军,大帐。
刘辨高坐上首,其下一干诸侯分列两旁。
此刻,帐中端立着三人。
正中间乃是兖州刺史刘岱,此人身长七尺六寸左右,虽然穿一身甲胃, 但眉目略显清秀,面白、短须,带着一丝儒雅气息,俨然是个儒将。
左侧乃是济北相鲍信,此人身高八尺开外,面容刚毅,目若朗星, 傲然立在刘岱身旁,浑身上下有凛然正气激荡,甚得刘辨喜欢。
不过......
这二人在刘辨心里,终究不过是配角罢了。
刘辨真正在意的,乃是立在右侧,饱受争议的曹操。
此人的确如历史上记载那般,身高约莫七尺,乃是三人中最矮的一个,面色黢黑,小眼睛炯炯有神,细眉斜插入鬓,不似剑眉般那样刚硬,却给人一种心思深沉的感觉。
刘辨的目光掠过兖州刺史刘岱,落在曹操身上:“阁下便是骁骑校尉曹操?”
曹操神色略微一怔, 似乎没有想到,弘农王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在问自己,而不是官职更高,关系更亲近的汉室宗亲刘岱。
“呃......”
略一停顿, 曹操赶忙拱手作揖:“没错, 正是在下。”
刘辨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孤听闻,你在汴水伏击胡轸的兵马,诛杀了其先锋大将华雄,还带领着延津方向的盟军,强攻汜水关,对否?”
曹操眼神骤亮,受宠若惊,眼眶刷得红润,隐隐有泪珠在打转:“没想到,殿下竟然知道的如此详细。”
相较于曹操波澜壮阔的后半生,他的前半生则显得简单纯粹,仕途坎坷,饱受打击,却又不改初心,真乃汉末诸侯中的一股清流。
雒阳北部尉时,曹操立志整顿吏治,设五色大棒, 表明严格执法之态, 时值灵帝宠臣蹇硕的叔叔触犯宵禁令, 曹操不惧强权,下令棒死,于是京城震动。
阉宦恨之入骨,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将曹操这个愣头青举荐为顿丘令,明升暗降,调离京城,眼不见则心不烦。
做议郎时,曹操也没有闲着,疯狂上书,针砭时弊,直言不讳,但朝廷积弊已深,岂是小小的议郎能够挽回,屡谏无果后,便不再力谏。
剿灭黄巾后,曹操因功迁济南相,济南官员贪赃枉法,攀附权贵,且当地祭祀之风奢糜,使百姓更加贫困,而历任济南相都是见怪不怪,甘愿同流合污。
但曹操不然!
他出手依然果决狠辣,直接将八位县长就地免职,将祠屋捣毁,高压之下,济南国的风气迅速焕然一新。
然而,曹操的治世手段没有得到赏识,却频频触犯贵戚,因怕累及家族,在调任东郡太守时,曹操心灰意冷,拒绝赴任,辞官回乡,做起了隐士。
在刘辨的眼里,曹操的前半生就是一个不畏权贵,清正廉明,意气风发的青年官员,舞台虽小,却掩盖不了他的能臣风范。
在军师联盟专家的分析中,讨董之战是曹操人生的转折,是他人生的分水岭,从此以后,那个理想主义的青年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重视现实、讲求利益的现实主义者。
“当然!”
刘辨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孤虽身在南线鲁阳,但对延津方向的战斗,同样非常关注,曹校尉的表现,孤心知肚明。”
“你与鲍国相起兵之处,足有两万余人,而今却损失过半,总兵力竟不足一万,若非心怀匡扶汉室之念,岂能如此拼命。”
“尔等放心!”
刘辨深吸口气,手放在心口上:“这一切,孤全部都记在心里,今日能在雒阳见到二位,孤倍感荣幸,待讨董结束,孤必有重赏。”
曹操、鲍信感动之至:“此乃臣之本分,岂敢贪功。”
正中端立的刘岱,神色略显尴尬。
明明自己站在主位,乃是三人中官职最高,且是唯一的汉室宗亲。
怎么......
弘农王没在第一时间拉拢自己,反而对曹操、鲍信,给予如此高的评价。
我兖州刺史刘岱,便如此入不了您的法眼?
正当刘岱郁闷不已时,刘辨的目光转回刘岱身上:“当然,刘使君身为汉室宗亲,能够全程讨董,亦是国之栋梁。”
刘岱作为兖州刺史,必然会是董卓极力拉拢的对象,虽然刘辨不会给刘岱太多的许诺,但口头上的嘉奖,还是必须要给的。
刘岱闻言,赶忙揖了一揖,冠冕堂皇的话,张口便来:“岱身为汉室宗亲,自当以匡扶汉室为己任,岂能任由董卓匹夫为祸朝纲。”
呵呵。
真不害臊!
虽然,刘辨厌恶此等言行,但面上依旧保持恭敬:“倘若汉室宗亲中,能多些如卿与陈王者,我大汉天下又何至于此。”
刘岱拱手抱拳,当即铿锵言道:“殿下放心,在下必当效死命,以保我汉家天下,不被董卓贼子窃据。”
这可真是......
舌尖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决心表的是铿锵有力,可一到动真格的,总是在虚与委蛇。
刘辨也懒得再跟刘岱废话,摆手示意其安静,旋即扭头瞥向荀或:“文若,命王易准备酒宴,今夜孤要为三位将军接风洗尘。”
荀或揖了一揖,轻声道:“殿下放心,在下已经安排妥当。”
刘辨点点头,愈加喜欢荀或的贴心:“很好!把咱们的粮食拿出来,也让众将士跟着一起喜庆喜庆,盟军胜利会师,乃可喜可贺之事。”
荀或应声:“诺。”
旋即。
躬身退出大帐,命人送粮,款待延津方向将士。
曹操、鲍信等人大喜,各自躬身退出大帐。
呼~~~
出了大帐。
曹操仰面朝天,凝望着落日熔金,心情舒畅:“允诚,瞧见没有?我就说弘农王一定是英明的吧!”
“嗯。”
鲍信点点头,捏着颌下一缕短髯,饶有兴致地道:“弘农王的确与众不同,出乎意料。”
曹操满心欢喜,自信满满:“弘农王能在半年之内,迅速拉起一支队伍,而且连战连捷,凭得岂能是虚名,其必有真才实学。”
鲍信面带微笑,瞥了眼曹操:“孟德,你是不是早料到会如此?”
曹操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没错!弘农王虽身在鲁阳,与我等毫无沟通,但却可以配合得相得益彰,自然时刻在关注延津战局。”
“其以鲁阳战事带动讨董全局,令盟军诸侯甘心全力以赴,如此人物,又岂是易于之辈,弘农王年纪虽小,但才能卓着,令人惊叹。”
“试问:”
言至于此,曹操一脸傲娇地道:“刘岱那点小伎俩,焉能瞒得过弘农王?”
鲍信哂然一笑:“孟德啊,你可真是......瞒得我好苦啊!”
“允诚勿怪,曹某非是要刻意隐瞒你,只是这一切皆乃在下推断而已,毫无根据、凭证,岂能随意说与你听。”
“你呀!”
鲍信长出口气,轻声道:“心思未免也太重了。”
曹操澹笑:“不过现在好了,弘农王的确没有令你我失望,此番讨董必然大胜,届时我军可杀入长安,诛杀董卓,待殿下正位回宫,大汉必将迎来新生。”
......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正准备返回营寨时。
忽然,一个声音自背后响起:
“孟德!”
曹操、鲍信双双驻足,扭头回望。
但见......
一个身穿儒士袍的男子,正冲二人招手。
曹操皱了皱眉:“正甫?”
袁忠疾步迎上来,满面堆笑:“哈哈!孟德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延津方向的诸侯全都过来了吗?”
“这......”
曹操略显遗憾地道:“目前只有曹某、鲍国相,还有刘使君在此,不过正甫放心,其余诸侯闻讯,必会赶来会盟。”
“是这样啊。”
袁忠深吸口气,停顿片刻,终于还是言道:“走吧,去我那里坐坐,自从雒阳一别,咱们至少有七、八年,不曾见过了。”
曹操似乎也在怀念当初:“是啊,八年多了。”
袁忠伸手拉着曹操、鲍信,便往自家营地赶去:“走走,先去我那里,咱们好生聊聊。”
曹操皱着眉:“正甫,稍后殿下会设宴款待,等酒宴结束以后,咱们再叙不迟。”
袁忠却是执意相邀,毫不松手:“酒宴结束不知几时,咱们先回营中,简单聊聊,耽误不了大事,走吧。”
“这......”
盛情难却,曹操只能随行:“好吧。”
鲍信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忙给曹操打眼色示意。
曹操颔首点头,表示自己心知肚明。
不多时。
二人跟着袁忠,来到一处军营。
直奔中军大帐后。
果然。
上首端坐之人忙不迭起身相迎,拱手作揖:“孟德、允诚,术可把你们盼来了,一路舟车劳顿,想来十分辛苦,略备薄酒,不成敬意。”
“原来是公路兄。”
曹操赶忙作揖还礼,但这脸上却无半点惊讶。
毕竟,袁忠、袁术同属于南线诸侯,而且皆出自汝南袁氏。
袁忠非拉着曹操去自家营地叙旧,这明白了是要在酒宴之前,想办法拉拢自己。
他为何人做事?
很明显!
乃是后将军袁术。
“坐。”
袁术摆手示意曹操、鲍信落座。
曹操毕竟与袁术相熟,实在不知该如何拒绝,便径直坐下。
倒是一旁的鲍信,此人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对于袁氏兄弟的嘴脸,尤其厌恶。
面对袁术的诚心相邀,他丝毫不给面子,拱手抱拳,直接拒绝:“袁将军,鲍某忽然想起军中还有些许事情没能解决,这便告辞,还望见谅。”
“啊,这......”
袁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表情极其尴尬。
他本想试着挽留,但鲍信似乎根本不给机会,当即躬身一礼,倒着离开大帐。
“呵呵!”
袁术强颜欢笑,扭头瞥向曹操:“呃......那个......”
曹操赶忙帮鲍信打圆腔:“公路勿怪,允诚军中却有要事,咱们聊咱们的,让他回营处理军务便是,以后有机会,再令其登门拜访不迟。”
“嗯。”
袁术神色缓和,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孟德说了,我袁术又岂能强留,咱们聊咱们的,暂时不管允诚了,以后若有机会,术再单独相邀即可。”
曹操一揖:“如此甚好。”
袁术转身回到上首,亲自举酒相邀:“来来,咱们为孟德在汜水关大胜,干了这樽酒。”
曹操举起酒樽,澹笑回应,一仰脖子,酒倒樽干。
袁术营外,鲍信等候许久,见曹操没有出来的迹象,便轻叱一声,径直离开。
不过,鲍信轻叱的是后将军袁术,而非曹操。
他本人还是非常相信曹操的,只不过自己不屑于此而已。
袁术营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袁术感觉气氛合适,便不再遮掩,直奔主题:“孟德啊,汜水关一战,你可算是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与你相比,我等南线盟军实在可怜。”
“是啊。”
跟着,便有袁忠附和道:“虽然南线连战连捷,但却尽皆是弘农王之战功,我等诸侯全都被他耍了。”
“啊?”
曹操闻言愣怔,不由好奇:“这......这是怎么回事?”
当下,袁忠便将南线广成关、大谷关之战的过程,添油加醋地说与曹操听:“你帮我们评评理,我等损兵折将,到头来却无甚战功,此事可合理否?”
曹操心知袁忠、袁术在给自己挖坑,但从对方的描述上看,的确有些不太合情理,可从战事经过上分析,功劳的确是弘农王最大。
曹操岂敢轻易表态,转而言道:“那雒阳之战呢?听说今日,便打了个大胜仗。”
袁术冷哼一声:“孟德啊,你不提雒阳还好,一提雒阳,我便气恼,雒阳东、西、南三门尽皆由弘农王驻守,而北面毗邻邙山,交由我等负责。”
“但弘农王却命我等,将各路口全部封死,同时派重兵防守,森林间广布旌旗,彻底断了西凉骁骑出战的可能。”
“人家在东西两门战得是热火朝天,战功拿到手软,但我等却只能守着邙山,天天跟林子里的畜牲较劲。”
“唉~~~”
叹口气,袁术强忍着愤怒:“广成关一战,是我等自己没能把握住战机,大谷关一战,乃是徐荣没有中计,怨不得旁人。”
“但雒阳一战!”
言至于此,袁术细眉微蹙,愠色上脸:“弘农王摆明了是要甩开我们,独霸剿灭李傕、吕布的功劳,我等屡谏未果,但弘农王始终不松口。”
曹操一脸的难以置信。
虽然,他知道袁术、袁忠表达上,一定会夸张,但弘农王在雒阳上的布局,他们是一定不敢撒谎的,毕竟这些东西是公开的,只要稍加打听便可知晓。
这一刹那。
曹操心中对弘农王的印象,略微有些松动。
如果自己是南线诸侯中的一员,只怕同样会不甘心吧?
“尔等此来......”
见曹操神色微怔,袁忠继续动摇其心:“恐怕会与我等一样,被发配往北门,堤防李傕、吕布突围。”
“至于战功?”
袁忠轻哼一声,摇了摇头:“与咱们可没有关系。”
曹操皱着眉,陷入沉思。
不对啊!
弘农王作为上位者,一旦讨董成功,必会正位回宫,届时便会是皇帝。
坐为一个皇帝,他要那么多功劳作甚?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如果说,广成关、大谷关一战,弘农王是担心袁术不靠谱,会被徐荣当成薄弱点击破,从而导致讨董局势转坏。
那么......
大谷关一战后,董卓落败已成定局。
弘农王为何还要对袁术如此呢?
按照常理,此刻的弘农王只需按部就班地指挥即可,又何必与众诸侯争功,将讨董之战变成自己一个人的战斗,这对他又有何意义?
弘农王如此睿智之人,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这一点,曹操非常地确信!
但事实摆在眼前,又不由地曹操不信。
难不成?
弘农王此举背后,有什么战略意图?
可到底是什么,不能说与众诸侯听吗?
大家尽皆为讨董而来,目标一致,如果战略意图与其吻合,即便袁术再不靠谱,想来也不会反对吧?
不明白!
曹操始终想不明白!
当然,即便如此,曹操也不会轻易下结论。
他太清楚袁术、袁绍俩兄弟的为人,仗着自己出身在四世三公的袁家,便始终觉得高人一等,尤其是袁术,更是如此。
现在袁术表现的越是可怜,证明接下来的事情,就越是难搞。
曹操顺着袁术的思路,循循善诱道:“的确有些不太公平,但我想弘农王此举,定有其深意,咱们还是应当与弘农王多交流才是。”
“哼!”
袁术轻哼一声,不屑地道:“沟通如果管用,我等何必于此?弘农王便是吃准了,雒阳一战,即便没有我等,他照样可以战败李傕、吕布,方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曹操深吸口气:“那不知公路准备如何?”
袁术感觉曹操已经上钩,身子略微往前一探,饶有兴致地道:“试问孟德,咱们既然过来讨董,这最大的功劳,又是什么?”
曹操不假思索:“自然是诛杀董卓喽,那还能有.......”
话音未落,曹操顿时明白了袁术的想法:“公路,你该不会是想追杀董卓吧?”
“正是如此!”
袁术兴奋不已,勐一拍大..腿,咧嘴笑道:“孟德,如今的董卓不过是败军之将,虽然身旁有些兵马,但根本不足为惧。”
“我等只要能集合精锐,火速追杀董卓,相信在其赶回长安之前,必能追上,只要杀掉董卓,那便是天大的战功啊!”
“届时不管是弘农王当皇帝也好,还是陈留王当皇帝也罢,谁也不能泯灭了我等战功,家叔可是上公太傅,有他在朝中帮衬着,孟德必可跻身九卿!”
“此乃天赐良机!”
袁术眉目之中,闪烁着澹澹的兴奋与贪婪:“不知孟德,可愿一战否?”
虽然,曹操早有诛杀董卓之心,但却没有跟袁术合作之意。
况且袁术此法,太过凶险,而且没有保障,成功率极低。
果然!
袁术所求之事,的确难搞。
“这......”
曹操皱着眉,犹豫不决。
他没有明言拒绝,而是试探性询问:“董卓帐下尽皆骑兵,即便公路组织兵马追杀,恐怕也难以将其追上。”
“孟德可以放心。”
袁术明显早有准备:“术派斥候打探过了,董卓在得知弘农王没有追杀,反而围住了雒阳时,便放慢了脚步,如今应该还在渑池,完全来得及。”
“尔等有足够的骑兵?”曹操心疑。
“没有!”
袁术倒也没有遮掩,转而言道:“但孟德你在汜水关大获全胜,想来缴获了不少战马,组织起一支骑兵追杀,想来不是问题。”
尼玛!
原来是盯上自己的战马了。
曹操只能呵呵了,盯着袁术良久,心中暗骂:“袁术啊袁术,没想到,你小子长得很丑,可想得倒是挺美!”
“拿雒阳的上公太傅袁隗作担保,却要让自己拿出全部的骑兵,陪着你追杀董卓,自己是受苦人,你却能获得最大战功!”
“呵呵!”
曹操一眼戳穿了袁术想法:“还好意思说弘农王阴狠,面对你这家伙,不阴狠一点才怪,你小子不去经商,简直是商界的一大损失,太特么屈才了!”
此刻,袁术尚且不自知,仍旧沉寂在自己的幻想中:“孟德啊,你可以放心,如今长安城中百官,尽皆以我袁家为首,只要咱们能立下功劳,加官进爵,必不是梦。”
“反正战马也是缴获的,拿它来讨伐董卓,攫取更大的功劳,若是失败,咱们不会损失,可一旦成功,名声、地位、财富,你要什么,便会有什么!”
“此战!”
袁术深吸口气,极其郑重地道:“可是真正的一本万利,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一定要想清楚了,绝对不能错过,否则必抱憾终身。”
曹操羊作犹疑不定,朝袁术拱手抱拳:“公路,你还是让我仔细想想,这么大的事情,我得回去跟允诚商量一下,才能做最终决断。”
“好!”
袁术点点头,叮嘱道:“你回去要好好跟允诚说,一个个小小的济南相而已,太屈才了,此战若是成功,凭他的本事,我袁术保他能跻身中枢。”
曹操缓缓起身:“好,曹某记住了,这便告辞。”
袁术亲自送至帐外:“孟德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