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卡没有再傻傻地问出为什么。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离着她三米远的地方，鲁比一直站在那里。
就如同之前一样，因为被别的事情夺去了注意力，她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
鲁比肯定听见了刚才夫人说的话，也全程看到了自己吃惊的反应。
悄悄的，她在与夫人道谢后走到他身边，他却像一个木头一般故意不理她。
“喂，鲁比，你知道的吗？琳以前的事情。”艾莉卡又想起之前他请求她帮忙说话时候的话，又觉得自己愚蠢。
“你肯定是知道的，你的主人要你来到琳的身边，你一定是知道的。”
“知道些什么？”文森的声音突然从边上闯入。
艾莉卡吓了一跳，果然看见文森挽着安妮走过来。
“我，我听夫人说了这个相思林的事情。”艾莉卡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跟文森说那么多。
“那她有跟你说琳有在这里对谁一见钟情吗？”文森问。
艾莉卡保守地点点头。
“所以你想知道什么？这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
“是真的。”文森说起来很轻松，“当年她会在这里见到那个人，是因为是我带她来的。”
“哎？”
安妮插了一句：“啊，那件事啊，被国王陛下带走的那个孩子。”
“你们，都知道吗？”
安妮很疑惑地看着她：“这当然不是秘密。因为西海总督对一个年轻男孩一见钟情，所以才有外面那么多不实的桃色绯闻出现。艾莉卡你不是西海人自然是不知道。”
“那，琳真的，两年都没有见过他了吗？”
“是的，”说话的是文森，“你想问琳还是否喜欢他？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本人呢。”
文森让开了身边的路，艾莉卡在他身后看到了琳和杜兰老师。
原来，本人也听到了。
琳好像完全不在意，她问过一边站着的鲁比：“鲁比，地下室那边看过了吗？”
“不在酒窖里，猜测没有藏在府邸里。”
“那会在哪里？”琳疑惑地托着脑袋。
更疑惑的是艾莉卡，她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刚才还不是在说琳的一见钟情吗？
“只能问本人了。”这是文森的判断。
“那就这样了，今晚可以吗？还是等明天？”
“我建议是明天，”鲁比说，“那位王子殿下的出现太让人意外了，但是他在这里，让人有些碍手碍脚。”
琳点点头，说：“那就明天了。今晚是最后的舞会，好好享受吧。”
说完琳就要走。
“等等！”艾莉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了出声，差点引来更多的人。但是几日来的疑惑害怕还有憋屈，让她忍不住快要哭出来了。
眼泪在眼角的时候就被手绢擦去了，艾莉卡看到自己面前琳的脸那么的近。
“好啦，爱哭鬼，跟我去神殿那边玩玩吧，看把你着急的。”
艾莉卡还没有说什么，就被琳拉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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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加布里艾蕾夫人庄园的东北方向，穿过一条小溪，再越过一个小山丘，就能看到一座小型的神殿。
正殿里有一座石质的三米高西埃罗女神雕像，神官们看见他们进来一行人，欠身行了礼。来往还有些农户过来参拜，专注唯一，对过往的贵族们视而不见。
西埃罗是欧瑟法尔的国教，却不逼迫人信仰。说起来是国教，也与其他国家兴盛的宗教比起来寒酸得多。比较欧瑟法尔开放得多，世界各地拥有不同信仰的人都能在这里拥有自己信仰的自由。说起来，艾莉卡应该是保守派的教徒，这和她从小受到的教育有关，东部也是神教的保守派区域。她见到女神像第一时间就进行了参拜，然后再小跑步地跟了上去。
“真虔诚呢。”琳说着，让艾莉卡脸红了。
正殿后面有个长长的走廊，一边是庭院里的花。没有夫人那里刻意装点的来自海外的品种，反而都是小型的本地的花。
“两年前文森第一次带我来这里的时候，我一眼就相中了它。”
“哎？”艾莉卡想到夫人之前跟她说的，关于琳当年和某位年轻男人之间的……
琳推开一扇门，里面竟然是一间会议室。
乌压压的满眼都是人，艾莉卡一下就愣住了。更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人们手舞足蹈，动作夸张至极，声音却极为克制，如果不凑近还真听不清他们到底在争论什么。
“所谓议会，就是消磨大部分的时间来进行无意义的争吵。每年开会的时候，我脑子都要爆炸了。”琳一脸苦相地说，“但是不让他们争吵是不行的，共识的达成需要必要的交流，不同身份与不同的目的需要在交流中相互妥协。从这些无意义中发掘出有意义的东西，才是议会初衷。每次议会我都必须要参加，我又很讨厌他们吵来吵去，免不了有时候要发火。后来我在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地方。”
“神殿？”拿神殿来做开会的地方？
“没错。欧瑟法尔人大部分信仰西埃罗女神，即便是非信仰者和海外裔都要遵守欧瑟法尔的法律——尊重合法的宗教信仰。在这里，他们的声音要是高到让神官们抗议的话，可是会被请出去的。”
“所以，这些老爷们才会做出这么夸张的动作？”
“肢体语言也是语言的一种，当然打架是不可以的，也会被神官们拖出去。”
真是个鬼才，艾莉卡对琳的这一招佩服至极。
“而且，这里还是我见到他的地方。”
琳突然这样说，让艾莉卡愣了一下。
“我听说你对我的这段故事很感兴趣。你如果先来到这个神殿听到会是这样。”琳眯着眼睛看着她。
“哎？”艾莉卡一下子就知道了琳在说什么，“我不是故意要打听的，虽然……真的，有些……”
艾莉卡不好意思，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题，“等等，夫人跟我说，地点是在相思林里。”
艾莉卡被自己突然而来的大胆想法惊到了，“夫人，难道骗了我吗？”
琳对她咪咪笑起来，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听好了艾莉卡，再一次回到庄园的时候，千万不要独自一人，很危险的。昨晚你也的确遇到了危险。”
“麻药吗？”
“不止那个。要知道，所有传说的版本，少女与少年相遇在相思林里的故事里，都没有琳这个名字，这是我和夫人的约定。”
艾莉卡觉得事情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糟糕。
“那个加布里艾蕾夫人是假冒的。我找到了管家塞巴斯蒂安，从他那里也得到了证实。问题在于，真的夫人在哪里？这个不知道。还有冒充她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