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韵不敢睁开哭肿的眼睛，感受着被拥抱的温暖。拥抱的感觉真好，是肉体的慰藉，心与心的安慰。

不睁开眼睛，因为自己担心又出现幻觉了。

多少个夜晚，掌心期待着偶然出现的温度，温暖她冰冷的躯体。

“对不起，我以为对你的好，原来都是我的不好……”

沈秋韵任由自己被拥进环抱，加重的力道，让沈秋韵呼吸略微粗重。沈秋韵不敢出言提醒，怕幻想因此而消散。

“对不起，我没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在阳光下陪着你……”

沈秋韵能感觉到脖子的麻痒，随每一句话，热气搔痒着她敏感的脖子。

“对不起，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沈秋韵的手背被温热的掌心包裹着，移动着，粗糙的触感，沈秋韵感觉到那是一张脸，胡须根扎手，高挺的鼻梁，柔软的眉毛……

“对不起，我没敢出现，是因为还有未定的因素，我必须确保，所有的危机都解除，才赶回到你的身边。”

“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我以为，这样是对你的保护。原来我错了。你的哭泣，比亲眼看到你受的那一刀，更让我感到难受。”

“小秋，愿从今以后，你不用再哭泣。”

沈秋韵听着，原以为流干了的眼泪，再次湿润她的眼框。没睁眼，感觉太过真实。沈秋韵回抱着，用尽力气的抱着她以为的幻象。

身子被悬空，沈秋韵被抱了起来，没有被抱回病床上。沈秋韵感觉自己坐在大腿，然后，脖子被环着，被盯视着。

维持着同样的姿势，沈秋韵甚至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可依旧被强而有力的抱着。

“小秋，你怎么不睁开眼睛看我？”

沈秋韵轻轻摇头。

“为什么不看？”

沈秋韵压着嗓子，低沉的说。

“我怕。”

“怕什么？”

“怕，睁开眼，原来是梦。”

沈秋韵依着心之所想，如实告之。

“不是梦，我会一直都在。”

沈秋韵还是微微摇头。

“乖，睁眼。”

沈秋韵感觉眼睛被覆盖着，眼前什么都看不见。

微量的光从细缝中透进来，干涩的眼睛眨了眨，适应了光亮。

覆盖沈秋韵眼睛的温度终于离开，沈秋韵看着眼前陌生的轮廓，没有挣扎。

陌生的轮廓，那是这张面孔沈秋韵不认得。

眼耳口鼻，拼凑出陌生的轮框，连眼底的似水温柔，对沈秋韵而言，也是陌生的。

“是我。”

“嗯。”

沈秋韵抚摸着，一寸一分，仔细端详。

“甯宇梵。”

龙哥没有解释，沈秋韵也不问。她要好好记住这张脸，这张全新的脸。

“我想听你喊我。”龙哥说道。

“龙哥。”沈秋韵温顺的喊。

龙哥低头，头点沈秋韵的额。

“以后，我叫做甯宇梵。”

“我知道了，龙哥。”

沈秋韵的回道，龙哥笑了。不管他容颜如何改变，对沈秋韵而言，他还是龙哥，一切都没有改变。

“甯宇梵一无所有，不知道沈秋韵小姐，能养我吗？”

“行，姐姐身体好了，挣钱养你。”沈秋韵笑出声来，尽管笑声沙哑。

“你现在可是富婆，还需挣钱吗？”

沈秋韵想想，她现在还真的是福，身在福中的福。

“爱情不能当饭吃，我总得挣钱买面包填肚子吧。”

沈秋韵想，龙哥不知何故换了容颜，身份定见不得人，那她就幸苦一点，挣钱养家。

“你说什么，再重复一次。”

“爱情……”

沈秋韵润润喉咙，在说一次。

“再说一遍。”

“爱……”

沈秋韵突然懂了，却闭口不愿再说。

“怎么不说了？”龙哥笑着问。

“哭太多，喉咙哑了。”

这样的话，于沈秋韵而言已经算是撒娇了。

“是么？要不喝点水滋润一下？”

沈秋韵舔舔干涩的嘴唇，喉咙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摇头。她宁可喉咙不适，也不愿离开龙哥的怀抱。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暗示我。”

沈秋韵又干咽发涩的喉咙，有些不明所以。

龙哥低头，再低头。

双唇终于相碰，四瓣试探，然后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