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闲只当是邹四郎交际得好,组织能力非凡,却忽略了叫花鸡这一关键性因素。
姜东主立马急了,赶紧站出来阻止。
也不是不让去,但是不能一次去的太多,毕竟商队这边离不开人手。
几个人商议一番,最终决定分批次进去, 以一刻钟为限,每次五个人,抓住的吃肉,抓不着的自己一边玩蛋去。
李安闲哪有心思给这么多人当厨子?一见情况不好,立马公布叫花的做法,邹四郎的二一添作五也不要了,让这帮人自己可劲儿折腾去。
这下可好, 方圆十多里内的各种鸟雀全都遭遇了灭顶之灾, 连带着还有六窝兔子、四只獐子和两头野猪跟着倒了霉。
没办法,谁让这伙人都是修士呢,还都是练气层次的修士,依旧属于凡人的范畴不说,还因为修为饭量大增,被李安闲的两只叫花鸡勾起了馋虫,怎么能不多来一点儿!
不仅是练气,就连那俩筑基都坐不住了,两个人叫声商议几句,留下一个人守着商队,另一个腾空飞走,没多一会儿,就提着几只山鸡飞回来,大咧咧地往李安闲面前一扔:“来,都给我烤了!”
李安闲诧异地抬头,心说谁给你的勇气跟我这么说话?
可是这会儿,他就是个高阶练气, 和人家差着一个大境界呢。
看李安闲没动静, 那个筑基脸色一沉,正要说话,却被李安闲抢了先:“敢问这位道友,你是不是一直都这么嚣张?”
筑基的脸色更黑了,似有出手的迹象。
姜东主赶紧站出来打圆场:“齐道友,你和他生的哪门子气?李道友,不过是一点小事,不至于不至于……”
好说歹说,总算把齐姓筑基安抚住。
“姜东主!”李安闲很是敬重地施礼,“人不可以有傲气,却不可以无傲骨,这位是齐道友吧,请人帮忙的时候,麻烦你客气一点,最起码,说个请字!”
所有人练气全都惊呆了,这小子脾气这么硬,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姜东主彻底无奈了,这小子怎么不知好歹,我这里好不容易把人安抚下去,你丫怎么还一直顶撞?
“你不要命了吗你!”姜东主咬牙切齿, 恶狠狠地瞪着李安闲,“赶紧给我烤去!”
李安闲叹了口气:“我这个人吧,就是这个臭脾气,明知道不该说话,可事到临头,总是忍不住……”
齐姓筑基面似寒霜:“姜道友,非是齐某不给你面子,今日齐某若是不收拾了这小子,今后还有什么颜面行走江湖!”
“呦呦呦,就你知道要面子,麻烦你在给自己留够面子之前,也给别人留些脸面!”
旁观的练气暗暗叫好,却没人敢站出来帮腔。
为一个陌生的同伴得罪一个筑基?他们是有多脑残?
可更让他们想不通的,是李安闲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就跟筑基顶上了?
若是换个时间,李安闲没准就忍了,可今天一出青遥地界就遇上了那么多糟心事,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正好这个姓齐的自己撞到枪口上,李安闲又不是他爹,怎么会惯着他?
一股邪火上来了,根本就特么忍不住!
姜东主彻底无语,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下好,他也得跟着这小子吃瓜落,这要是把这俩筑基气走了,接下来可怎么走啊?
“找死!”齐姓筑基抬手就是一掌,毫无预兆全力出手,明显是要置李安闲于死地。
姜东主还要劝解,却怎么来得及?
他彷佛已经看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惨死当场的景象。
然而李安闲不闪不避,勐地一拳砸在齐姓筑基的掌心之上,登时一声脆响,李安闲纹丝不动,齐姓筑基闷哼一声连退几步,手臂折出一个诡异的角度,明显是折断了。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一拳击退筑基,还特么把筑基的胳膊打折了,这人他真是个练气吗?
姜东主的脸色难看到极点,这人隐瞒身份藏在自己的商队里,究竟是想干什么?他仔细思索一遍,怎么想,都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人觊觎。
他暗暗打定主意,不管这人要什么,给他就完了,就当花钱买个平安。
齐性修士捂住折断的胳膊,死死盯着李安闲说不出话来。
龟背上那个筑基腾地站了起来,飞身落到齐姓筑基身边,表情无比凝重:“敢问这位道友尊姓大名,我们兄弟是不是哪里得罪了阁下,季某先在这里,给阁下赔个不是!”
他与齐姓筑基修为相彷,战力相当,不管眼这位是什么修为,既然能一拳重创齐姓筑基,他当然也不是对手,低声下气,没准还有条活路,若是梗着脖子硬顶,或许明年的今天,就是他们俩的忌日。
“这几句倒像是人话。”李安闲面无表情,“我与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可他做了什么?”
季姓筑基揪住齐姓筑基的脑袋,使劲儿往下按:“还不赶紧认错!”
“不用了。”李安闲撇撇嘴,“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欺凌弱小趾高气昂,面对强敌时低声下气,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就这么点出息?”
周遭的空气彷佛凝固,所有人都被李安闲说得懵住了,这位说了这么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齐姓修士被同伴按着,勉强说出一句话:“道友教训得是,都是在下的不对。”
李安闲忽然特别的失落,彷佛是教训齐姓修士,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人生而平等,练气也好,筑基也罢,大家都是人,谁也不比谁更高贵!”
一群人愣愣地看着李安闲,脑子依旧处于懵圈状态,没有一个振聋发聩,反而都用一种看精神病的眼神瞅着李安闲。
这位莫不是个修行修坏了脑袋的傻子?
“道友此言,恕在下不敢苟同!”季姓修士倒是有些坚持,咬牙反驳,“修士天生就比百姓高贵,筑基从来都要压制练气一头,金丹更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起来:“此事人尽皆知天下公认,反倒是道友的说法,在下从未听过!”
齐姓筑基面露讥讽:“道友若是当着一位金丹的面,也敢这么说,齐某就信了阁下这句话,从此为婢为奴,任凭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