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哥,你应该还不知道晴晴的事吧,它是我之前养过的一只流浪猫,平时懒洋洋的,对我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只有在我偶尔给它喂罐头的时候,它才会讨好地蹭蹭我。”
我轻笑了一下,眼眶干涩,竟然真的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灵魂一般,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可是就是这么一只懒洋洋的猫,却在我遇到流浪狗的时候,挺身而出,救了我,自己却被咬死了。”
我的眼前模糊了一会儿,渐渐又清明了起来,转过头看着身边始终一言不发的张子墨。
“墨哥,你说我是不是,总会牵连身边的人倒霉啊。”
“白栀,你还记得你之前是怎么安慰我的吗?现在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之所以你的身边会有这些事情发生,是因为你也让他们感受到了你的温暖,所以你不是有错,而是因为你始终生活在温柔之中而已,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你值得而已,你值得被周围的人温柔以待。”
我想也许墨哥初见我时的话说得的确没有错,我们两个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灵魂相契合的两个人。
我能够将他从抑郁的深渊拉拽出来一点点,同样的,他也可以用简单的三言两语直击我脆弱的心灵。
“白栀,现在不是你消沉的时候,你更应该用这来之不易的生命去创造更多的可能。”
我明白墨哥的意思,可是我想真正让我重新振作起来的,不是因为即将去创造的可能,而是这一场雪崩之后的真相。
不过在这之前——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何安歌的电话,电话没有响几声就被对方接通了。
“何安歌,几天的时间,你可以帮我在珠穆朗玛峰上找到一个人?”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似乎对于我的要求一时难以接受。
“白栀——你在说什么?”
“我要你动用全公司的力量帮我在雪山
上找一个人。”
“找谁?”
“洛雨熙,人力物力我都可以给你提供,具体的你来安排,越快越好。”
说完之后,我就挂掉了电话,生怕多说一句我就抑制不住自己声音的颤抖了。
“墨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洛雨熙一个人躺在冰冷的雪地里的,不过关于那一天的雪崩,我觉得——”
“你们说洛雨熙怎么了?”
我和张子墨闻声猛地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门口此时脸色极差的许勤,他因为长期昏迷没有进食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面色发青,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的样子。
“许勤,你醒了?”
我连忙下床走到了他的面前,能再次看到许勤站在我面前,这一切仿佛都像是梦境一般不真实。
“你知道当时我在厚厚的积雪里面发现你的时候我有多害怕么?”
我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当初他正面应对着扑面而来的滚滚雪浪时,深深看着我的眼神让我印象深刻。
其中的绝望和深爱,是做不得任何假的。
不过此刻,许勤眼中的神色却有了一丝阴冷,直视着我的眸子像是淬了毒的寒冰一般,让人从头到脚都一种不安感。
“许勤,其实当天在你被雪层掩埋起来的时候,是白栀及时找到了你,把你挖了出来,否则之后的后果不堪设想。”
张子墨起身打算帮忙说几句话,我摆了摆手,示意张子墨不需要再说下去了,因为此刻许勤关注的重点显然不是我在他被雪掩埋之后做了什么,而是洛雨熙究竟发生了什么。
“许勤,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为什么还要问出来。”
我长叹了一口气,看着许勤,他向来是一个聪明的人,游走于商场上几乎战无不胜的人,怎么可能做不到察言观色呢?
“洛雨熙死了,因为雪崩。”
我尽量用简洁的语言将许勤最想知道的内容告诉他,而关
于这之后漫长的前因后果,我不说,也总会有人添油加醋排着队告诉他的。
“洛雨熙死了?当时不是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吗?”
许勤毕竟不傻,第一次的雪崩虽然来势汹汹,但不过是因为我们被突如其来的雪崩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而已,那一场雪崩无论是论规模和程度都没有第二次雪崩来得汹涌。
“因为在这之后,墨哥和洛雨熙坐着雪橇来找我们,雪橇太小了,所以回来的只有咱们三个人。”
许勤听了之后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我却无法忽视他眼中掩藏的难过,
我在某一程度上,似乎觉得其实洛雨熙这个做法,大概一辈子都会在许勤的心上打下烙印吧,毕竟活人是无论如何都争执不过一个死人的。
虽然在这之前,我确定在许勤的眼里和心里,我都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早就察觉到了许勤内心的变化,不过我想,套用张子墨的话来说,另一程度上,也是因为洛雨熙值得吧。
洛雨熙喜欢许勤这种事情,只要眼睛不瞎,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更不要提许勤了,他明明清楚,所以他更加清楚洛雨熙为了他所做出的努力和付出,我想我是断然不会像那些言情小说里面的女人一样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而争风吃醋的。
大家都在这个飘摇的社会上浮浮沉沉,唯有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我不想再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和他争执什么,或者想要从他的口中证明什么,来成为他的负担,今后我只是想成为他可以休息的港湾,成为可以在他痛苦时安慰着他,给他力量的那个人。
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我现在才更加明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许勤,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我看了看他,眼中带着肯定,刚刚被许勤打断的话,我想加一个他进来,反而更好说了。
“你和我都清楚,这一场雪崩,根本就不是偶然。”
许勤望着我,目光深沉,我想他当然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