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才看到何安歌早就在门口等我了。
他一扫曾经慵懒不耐烦的模样，此时他一脸严肃，眉头已经紧紧颦在了一起，我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事情一定已经到了相当严重的程度了。
“什么情况？”
我实在是没有想到眼看着《男团女团star》这个综艺才刚刚上线，原本前景一片大好，怎么会突然被通知出事了呢？
“负责音乐部的导师被传出和参加比赛的几位练习生都有私下相会的照片，因此被网友怀疑是光明正大的潜规则。”
他边说边伸手将相关的网页和帖子弹出来，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向我。
我滑动鼠标浏览着上面的信息，其中几张照片分别是音乐部的那个导师搂着不同的练习生进出**的画面，我一瞬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向来在娱乐圈里面，潜规则就是最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更别提像这样公开甄选过程中传出潜规则的传闻，这样的打击不亚于让原本怀有希望出道的练习生都面临着受到别人非议的情况。
正所谓一叶障目，人们习惯性将一两个错误的个例概括理解成一个圈子或者一个群体的风气。
因为这样的事情，网络上原本对于综艺节目的期待和叫好声，全部变成了对那个导师和练习生劈头盖脸的指责和谩骂，甚至因为那几个练习生的第一次排名都处于上位圈，开始怀疑这个综艺节目一开始就有所谓的“剧本”，虽然看起来是观众们评选出出道的练习生，但实际上公司内部早就指定了那几个潜规则的练习生出道。
一瞬间，原本对于节目的期待全部变成了对节目毫无下限的谩骂，甚至连原本无辜的导师也被怀疑其中，不得不纷纷关闭个人公众号来逃避这一次网络骂战。
“其实人家练习生很敬业了，在节目上表现得那么卖力，节目下了也相当卖力呵。”
“哼，我原本对沐川这一次推出的节目还相当期待来着，我以前只知道小公司存在潜规则，没想到连沐川这样的大公司也有这种垃圾。”
“你看那个导师，我原本就觉得他面相不好，看起来色眯眯的，这次看来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要我说，那些导师估计都是半斤八两，只不过还没有爆出来而已。”
“谁说不是呢，我原本以为明星出道了才会做这种事情，没想到这些练习生都已经开始有样学样了，娱乐圈还真是相当娱乐了。”
“你们猜下一个被爆出来的练习生会是谁，我赌五毛钱是那个黄毛短发女，看起来就有点问题。”
“我赌五毛是她旁边的黑长直啊，男人不都喜欢那款么？”
“你们怎么能只谈女练习生呢？我觉得男练习生也是有可能的啊。”
我看着越来越不堪入目的评论，脸上的神色变得严峻起来。
“这次被爆出来的那导师还有那几个女练习生呢？”
何安歌看了我一眼，长舒一口气，脸上带着无奈。
“目前那个导师处于联系不上的状态，不过那几个女练习生现在被保护在公司里。我建议为了保护节目的名声，让他们联名道歉之后直接从节目里面除名吧。”
我抬起头看着何安歌，当然明白他说得这个方案是最中规中矩也是最有效可行的方案，可是现在的她们不由让我想起了曾经陷入舆论中心的我，那个时候我最起码比她们大一些，可是面对那些比刀子还要尖利的言语都尚且难熬，这些只有十几岁的孩子估计现在已经六神无主了吧。
况且，万一这一切不过是一个误会而已呢？毕竟当时的我不也是这样被别人不由分说地误会了么。
“让练习生部的部长把那几个练习生带过来。”
何安歌点了点头，出门之后没一会儿，就带着那几个哭哭啼啼战战兢兢的练习生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们的眼睛都有些红肿，显然自从这个消息被爆出来之后，她们就像被放在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明明还都是十几岁的年纪，因此面对这样的变故只能手足无措地哭出来。
我将电脑屏幕转向她们，脸上带着严肃。
“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在节目外，你们还要和导师走得这么近！”
一听我夹杂着严肃的问话，她们一瞬间连哭都不敢哭了，只能通红着眼睛看着我，神情可怜得就像一只只得不到萝卜吃的小白兔一样。
“我筹备这个节目是让你们凭真本事出道，难道这些就是你们的真本事么？”
我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痛惜，这三个孩子之前在网上的风评都挺好，毕竟论实力都在出道梯队的，谁知道竟然出了这么一件事情，还没出道，作为明星的前途就被毁了。
“那个——白——白总。”
其中一个小姑娘胆怯地抬头看着我，眼中带着深深的愧疚。
“都是我们的错，和我们的导师无关。求求你不要怪罪他好不好？”
一听她这句话，另外两个小姑娘也是使劲地点头，眼中带着恳求。
她们这样的态度反而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以往出了这样的事情，人们一般都会尽量找理由为自己开脱，将过错全部怪罪到别人的头上，然而我面前这三个小姑娘倒是想把这个过错独独揽下来，看来这之中的确大有文章。
似乎是误解了我探究的眼神，她突然抿了抿唇，坚定地看着我。
“白总，我——我可以退出这场比赛，求求你不要怪导师好不好，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可是我们和谁解释，都没有人相信。”
我看了看眼前这三个小姑娘，转过头和站在一边的何安歌点了点头，示意他派人加紧联系目前下落不明的那位导师。
无论真相如何，这其中有没有误会，那个导师始终不露面而让这几个小姑娘出面帮他顶罪这一点，让我十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