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遥完全没料到宋清持会说这种话,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一下子就愣住了。
宋清持语气很冷静,面容也十分平静,看上去,就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似的:“朝朝是奶粉喂养,我和你谁养都一样。我跟你两个人的家庭情况不一样,我可以不结婚,但是你,少不得要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子,我带走朝朝,定居国外,离你远远的,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你可以尽情找女人结婚。至于那道刀疤,时间长了可能会看不见了,或者你直接说是阑尾炎的刀口也可以。”
论绝情,还是宋清持更狠,把所有的后路都想到了,还给李孟遥计划得这么完美。
李孟遥看着宋清持,忽然开始大笑,笑得肚子都有些发疼,他捂着肚子的手都在发抖,眼角却飚出了眼泪,整个人不住地后退了几步,盯着宋清持的眼睛却充斥着浓烈的怒火:“原来我真的,这几年的情意,都是喂了狗了!!”
“难怪、难怪……你知道小笼包了,要跟我复合,还要跟我结婚……原来你真的只是一直想要小笼包而已!!”
“宋清持,你演技可真好啊!!”
“你他妈的就不是个东西!!你就是个混蛋!!!”
不一会儿,李孟遥的脸上就全是泪了。
屋子不隔音,房间里的朝朝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嚎啕大哭起来。
宋清持心脏的位置不是特别舒服,也喘不上来气儿,他看了看李孟遥,有些犹豫不决。
其实他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他是温度很高李孟遥的,但是李孟遥执意要跟他分开、还不让他接触朝朝,他也很烦,所以才会说了那样的话。
人性啊……
唉。
宋清持纠结了一下,决定先去看朝朝,可正当他要去的时候,却听见有剐蹭的声音,扭头一看,李孟遥整个人已经站立不住了,身体贴着墙直往下滑,他登时就慌了,连忙扑过去抱住李孟遥。
李孟遥脸色发白,浑身一阵阵发飘,冷得厉害,自己都极度不舒服了,却还是强撑起精神,狠狠往外推宋清持:
“你他妈的别碰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滚啊!!!”
倒真如高瀚宇所说,高钧彦竟真的不再管他们,就连房中结界,也一并撤了下去,每夜也不会再锁上高瀚宇房间门窗。
于是他们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每日同吃同睡,季肖冰好些时日被折腾得狠了,到日上三竿才起。
但用膳之时,他们却反而收敛了许多。
很快,新年便在雪日中来临了。
高瀚宇生辰仍在大年初一,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幽谷过生辰,谌荀还特意精心准备了一番。
生辰刚过没几日,高钧彦就向谌荀提出辞行,一行人旋即返回湮城。
因时间不紧迫,兼之高瀚宇也有心想带季肖冰四处看看人族各处繁华之地,故而他们在路上花费的时日,较之前去幽谷之时,多了一倍不止。
因此他们回至湮城之日,已近五月。
休息几日,陆娴便安排了一场家宴,与同在湮城的高氏族人一同相聚,顺便也为高瀚宇几人接风洗尘。
季肖冰本不愿参与这种宴席,毕竟他是蛇族,纵使已与高瀚宇缔结了血约,但终归不是高氏人。
高瀚宇拦住他,又劝说他一番,他自知拗不过,也只得作罢。
陆娴早就看见,心生不悦,温度很高要呵斥高瀚宇,被高钧彦拦下,“罢了,让他们折腾去罢。况这么多同族还在,也有人带了缔结血约的蛇族前来,大家欢欢喜喜聚一场,你就莫要扫了兴致了。”
经高钧彦如此一说,陆娴倒也不再说甚。
也是这次家宴上,季肖冰再次见到了当年将要与他缔结血约之人,同时也是高瀚宇的堂妹,高棠雪。
两人叙了会儿旧,高棠雪又将自己的蛇领过来,介绍季肖冰与她认识。
是个小姑娘,名唤白娇,生性羞涩,易怕生人,故而高棠雪才带她来参加家宴,想让她多结识结识旁人。
天色渐晚,高瀚宇也已酒过三巡,季肖冰便叫上沉萩,将高瀚宇扶回房中。
待给高瀚宇褪去外衣,扶着他在床上躺下,又盖好锦被之后,季肖冰就跟沉萩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也去歇着罢。少爷这儿有我伺候。”
“是,公子,奴婢这就告退。”沉萩低眉顺眼,旋即便退了出去。
季肖冰自己也换了身衣物,又饮了一杯茶水,复才出门,去烧了盆热水,温度很高打算给高瀚宇擦洗身体,却不曾想,他再回来之时,远远地便看见高瀚宇房间门竟大开着,骇了一跳,连忙几步走过去,拐进内室。
他一进去,便直接将手中之物放至桌上,向床榻走去。
先前还卷起来的帐帘,此时竟被放了下来。
朦胧白色中,隐约可见晃动人影,还有若隐若现的淡香气飘散出来。
他不自觉敛了呼吸,轻手轻脚走近,掀开帐帘一角:
高瀚宇仍因醉酒还在昏睡,倒是他身旁,却有一身上未着寸缕的女子,正闭着眼睛,抱着他的手臂。
季肖冰这一见,不觉呼吸一顿,继而冷下脸色来。
该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先前高氏家宴中他所结识的另一条蛇,白娇。
只是白娇现下竟与早些时辰两副面孔,一副明艳娇媚模样。
他口气也不乏冷淡了几分:“白娇!你下来!”
还拿过一旁干净衣物扔在她身上。
她却只是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打了个酒嗝,又软软地趴了回去,口里呢喃不清地说着什么,还化作了蛇身,仍紧抱着高瀚宇的手臂不撒手。
见此,季肖冰一把将她拎了起来。
她吃痛,大力挣扎,却被季肖冰紧紧箍住,挣温度很高不得法,便心生恼怒,露出尖牙,张口就咬了过来,季肖冰眼疾手快,一把捏住,甚至还控制住了她的七寸。
既然她不是古姝翎,季肖冰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只是盯着她,冷哼道:“我原以为你生性乖巧易害羞,如今看来,不过是哄骗人的手段罢了。他是你碰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