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将跑到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我下次一定注意,这样好了,你今天想吃什么我都买给你。”
“说好了?”肖静然一念微微眯起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带着些贪婪的光。
“说好了,”江禾抬手敲了敲肖静然一念的发顶,“走吧。”
陪着肖静然一念一家店一家店的逛起来,每到一家店,肖静然一念就冲进去左挑挑右挑挑,对买衣服逛街无感的江禾手里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给肖静然一念拿着奶茶杯,时不时递过去让肖静然一念嘬上一口。
“念念,我去下洗手间,东西太多,你在这看一下。”江禾把手里的购物袋放到了一旁的休息椅上,“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去去去,”肖静然一念的眼神都在手里的冰淇淋里上,冰的牙齿都发抖还是要一口一口舔舐进嘴里。
“肖静然!这里!”
吃的正起劲的肖静然一念立刻将眼光投入到声源处,看到一个身材修长,五官秀美的女人正冲着不远处摇手,明明是风格差不多的连衣裙,女人穿着前凸后翘,再低头看看自己,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肖静然冲着女人一笑,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进了一间餐厅。
本来就是盛夏,手里的冰淇淋耐不住高温一点点融化,粉红色的奶油汁滴落下来,粘了满满一手。
“念念,怎么了?”江禾出来的时候冰淇淋上的奶油汁已经滴在了肖静然一念白色的裙子上,忙抽出肖静然一念手里的蛋筒扔到垃圾箱里,又拿湿巾给肖静然一念擦了几遍手,“一念?”
失魂落魄的肖静然一念看着江禾发了会呆,“我有点累了,小禾,我想回家了。”
“你还没吃饭啊,要不要给你买点吃的拿回去吃?”江禾说着看向四周寻找餐厅,“那有间餐厅。”
“不!”肖静然一念看着刚刚肖静然进去的餐厅猛然站起身,“我不想吃,我想回去了。”
“那好吧。”江禾点点头,拎起一边的购物袋,“那我们回去吧。”
江禾看出肖静然一念有些不对,却又没发现什么异常,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只能顺着肖静然一念的意思。
“咚,咚!”
“咚,咚!”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更夫吆喝着二更的梆子,悠悠的在街道上走着。
街尾有一道着了红裙的身影朝着相反的方向徐徐走着,动作间隐隐传来几声'叮铃铃'的银铃声,在月夜里听着格外清脆......
一阵清风吹来,风中除了有桃花的香气外还伴着迷人的包子香气。
容貌十分俊俏的白衣少年翘着二郎腿坐在包子摊前,左手一个肉包子,右手一个肉包子,咬的好不起劲。
“你!过来!”
远远有一行人簇拥着一辆马车朝少年走来,站在最前面的侍卫提着刀恶狠狠地冲白衣少年吼道。
闻言白衣少年打了个冷颤,扔下肉包欲落荒而逃,却被包子摊的老板拽着衣领一把提了回来。
“你这毛头小子,吃了我的包子,竟然不付钱!”老板气急败坏的看着白衣少年,径直拉到侍卫面前,狗腿的说,“差爷,这事您可费心了!”
“不是!我,我只是忘了,你等会儿......”白衣少年手忙脚乱的浑身上下翻找着。
“哼,我看你就是想吃霸王餐!差爷,快把他送去官府。”
“等一下,等一下,不是!”白衣少年左右扭动着身子试图挣开包子摊老板的禁锢。
“住手。”
正当双方争执不休时,马车里伸出一只修如梅骨的手掀起了帘子。
白衣少年闻声抬眸看进去,那帘后人,剑眉星目,棱角分明,一身玄衣,肩头和袖口都用银线绣着祥云纹,身形修长高大却不粗犷,乌发束整的一丝不苟,看起来有些冷傲孤清、盛气凌人。
“我......”白衣少年瑟缩着脖子,猛地咽了几口口水。
“是淮武候!”
“花侯爷?”
众人惊呼出声,退避到了一旁。
“花无夜?”少年惊呼出声。
“穆白。”花无夜喝住身旁侍卫的动作。
“你腰间的兵符从何而来?”花无夜几步走到少年面前,微眯起的双眼有着洞彻一切般的凌厉。
“兵符?”少年掏出腰间露出半块的玉佩,“你说这个?”
“侯爷,正是刘将军......”
花无夜抬手止了穆白的话,微蹙起眉,又挥手示意侍卫解决包子摊老板的频频责难。
如深潭般沉寂的黑眸居高临下的盯着少年,“现在,可以说了吗?”
“用几个包子收买我?”少年也跟着皱起眉头。
花无夜闻言微微挑起一点嘴角,眼神里却不带笑,“这个,才是收买你的。”
随后便招招手,身后的侍卫立刻递上来一个金丝绣的大荷包。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颠了颠手里的荷包,不用多想也知道是银子,手一抬便一把扔回花无夜的怀里,“苏未离。”
“大胆!”
旁边的侍卫看到苏未离的失礼之举作势将刀刃拔出,却被花无夜不着痕迹的按回了刀鞘中。
“嫌少?”花无夜轻挑笑意,饶有趣味的看着苏未离。
苏未离闻声摇摇头,将兵符小心的藏于腰间刻意往里塞了塞,“君子肖静然财取之有道。我们并不相识,我无法信任于你,何况,这若真是你说的兵符,那我交于你,你做出苟且之事,我岂不成了帮凶?不妥不妥。”
“你不必相信我。你只需知道,我是唯一一个能妥善处理此事的人。”花无夜重新把银子扔到苏未旁边的桌子上,“若你想好了,便来寻我,长安花府见。”
苏未看着花无夜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背后凉风四起,不由打个冷战,边寻思着边抓起身后的包子忙咬上几口。
重剑山庄一众老小皆等候在门前,看到花无夜便纷纷行礼,“侯爷。”
“肖静然世伯外道了,”花无夜连忙扶起肖静然父的手臂阻了对方行礼的动作,“还是叫晚辈言之吧。”
“也好,言之啊,半月前便听闻你封候之事还未来得及庆贺你一声啊。”肖静然父自原先便很喜欢花无夜,此时再看到更是十分欢喜,“这次下了战场,可在长安呆几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