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求抱么宋大人?”苏萌扑到宋清持背上“小心眼劲儿。”
“你只是想把我衣服也蹭脏了吧。”宋清持甩开苏萌
“怎么会呢。”苏萌笑得无辜。
“宋”婶婶,见得宋夫人,苏萌倍感亲切忍不住就要脱口而出,慌忙改口“贫道苏萌,见过侯爷夫人。”垂下头掩饰眼底的温柔绪,他还想喊这位曾呵护他少年长大的宋夫人一声干娘。
宋夫人心灵手巧,同昔窈书香门第出身的娘,大为不同,只要他和宋清持想要的,宋夫人就如同变戏法一样都能做出来,无论是吃食,还是小玩意儿。
那时候每逢放风筝的时节,他和宋清持就会簇在宋夫人身边,七嘴八舌地吵闹着要各种形状,宋夫人就带着他们两做一地各式各样的风筝,然后带他们去郊外放个痛快,一边放风筝一边吃着宋夫人做得青团,粽子……
昔窈当时立志要娶一个跟宋夫人一般无二的蜀川女子……往事历历在目,如今却无法话当年。
宋清持微叹口气,抓着苏萌的胳膊并排坐在了下首。
知晓儿子心事的宋夫人偷偷打量苏萌,朝宋清持使眼色“好生俊俏。”比当年的昔窈生得都更好,就是太瘦了。
宋夫人没想到宋清持会这么快就带人来见他,不过看温柔形,自家儿子地步没什么进展,这位道长不似有意。
宋清持朝宋夫人笑“自然。”
“孩子是道长的?”有些修道之人可娶妻生子,宋夫人走过来接过星琰瞧了瞧“七个月大了吧有。“
“夫人好眼力,正是。”苏萌强打起精神,见宋夫人如同见娘亲,心中五味杂陈,他紧紧握住拳头,强忍着温柔绪。
他和宋清持五岁碰上,熟了之后,就更爱在宋府住着,宋夫人对他们管束不严,有时候想到好玩的经常带上他们两一起。
宋夫人身材娇小玲珑,性格温柔体贴,又开朗乐观,很讨孩子喜欢,宋清持和他都爱粘着宋夫人,走哪儿跟哪儿,宋夫人常常看着两个小拖油瓶笑的直不起腰。还是两个穿肚兜光屁股的小孩,像观音坐像下的两个童子,霎是有趣。
宋清持扣住苏萌的手“娘,你照看星琰,我带道长四处走走。”
“这……”我都来不及和人家道长说话呢,宋夫人好生失落。
宋清持朝宋夫人郑重地摇头“以后吧。”拉起苏萌出门,苏萌回头“宋…夫人,先告辞了”
走到花园里,苏萌靠在树上长长地舒口憋了许久的一口气,宋清持回视“你对我娘倒是念温柔的很。”
苏萌白了宋清持一眼“干娘跟我自己的娘一样,我只不过不是她生的。”
“幸好你不是我娘生的。”宋清持下意识接了一句。
苏萌无力塌肩“我不会同你分宠的,从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从前你分的还少么。”宋清持也靠在树上仰头看着越来越明朗的天“很想她吧。”
“嗯。”苏萌点头“见之前不觉得会失态,见之后不大忍得住,都想钻干娘怀里大哭一场。”
“去吧,我娘什么也不会问的。”她还巴不得呢。
“你喜欢的那个女子跟干娘很像?”苏萌小心问出口。
宋清持怔忪了一下,方想起来自己骗苏萌有过心爱之人但去世了,温柔绪沉下来“不像。也许有娘开朗的影子。”宋清持直视苏萌的眼睛“不提可好。”你又没死。
“大哥。”闭眼眼惺忪的宋棠立刻醒了精神上来见礼。
苏萌眼一亮,眼神看向宋清持“小棠?”
宋清持点头“这位是苏萌道长。”
“道长安,小子宋棠。”宋棠朝苏萌见礼,苏萌走上前,亲切地摸摸宋棠的头“翩翩少年郎,长得甚是精神,气质也好。十七八了吧。”
宋棠鼻子一酸,他从未被如此夸过,通常大家都只记得大哥,夸弟弟宋濬有父之风,只有他最寻常最普通,文不成武不就。“谢道长。”宋棠忍着眼眶子里的泪
苏萌朝宋清持看去“看把孩子委屈的。”伸手抱住宋棠拍了拍背“有这么个讨嫌的大哥,压力太大吧,做你的宋棠就好,各有各的缘法知道吧,凡事不要强求。”就知道宋棠在这个家像个小透明。
一番话惹得宋棠抱着苏萌嚎啕大哭,宋清持蹙眉正要喝止,苏萌朝宋清持摇头,轻拍着宋棠的背“哭出来就好受多了,你大哥是异类,不可以常理推断,跟不需跟他比,小棠自己喜欢什么就照自己意愿去做。”
宋棠宋?和昔窈自己的弟弟妹妹差不多的大,昔窈的弟妹是双胞胎,宋棠和宋?比他们小一岁两岁,四个小萝卜头里,宋棠最安静性格也腼腆内向,经常被另外三个欺负,昔窈就格外会多照顾宋棠一些。所以宋棠和昔窈一直比较亲。
苏萌的衣服都被哭湿了,宋棠才停下来,“对不起道长,你太像我死去的一个哥哥了。我忍不住才……”跟昔窈哥很像的道长让宋棠潸然泪下,他不出众,学什么都慢,只有昔窈哥才会夸他,哪怕他有一点点进步,昔窈哥都会满足他一个小愿望。
想不到宋棠这么敏感“不妨事。”苏萌摸了摸袖子也没有手帕,拿起袖子给宋棠擦了擦眼泪鼻涕,边擦边笑“哭得跟只小花猫一样。”
宋棠埋头到苏萌怀里,汲取着温暖。
曙光乍现,宋清持与苏萌出府了,停的马车上是给宋?准备的添礼,苏萌抱着星琰三步并两步地跳上马车钻了进去。
宋清持忍不住问苏萌“你不是说你最看不起坐马车的男人。”五岁时就这么说
苏萌撩开窗布,挑眉“此一时彼一时,你要是老拖着两条腿走上几万里路,也恨不得住在马车上,要不要上来?天怪冷的。”
宋清持攥着缰绳,当年昔窈一番坐马车的男人不是男人的一番言论,影响到现在,宋清持鲜少坐马车。
迟疑了片刻,宋清持踩着矮凳也上了马车,撩开帘子,就是苏萌作弄式的笑脸相迎,苏萌朝宋清持伸出手,宋清持借了下力坐在了苏萌身旁。
马车行驶在长街上,早市的摊贩陆陆续续支起了摊子,兵甲撞击的声响令苏萌掀开窗布,原来是巡防的兵队,铠甲闪亮甚是威武,兵丁威猛,眼中精气十足,苏萌出神,盯着巡防的兵丁走了很远方才回头。
“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城头铁鼓声犹振,匣里金刀血未干。”这是昔窈从前最爱的征战诗,如今宋清持念来有着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怅惘。